樓上人盡皆失語。
衛央點頭道:“看來大家都佩服——你們怎麼不放下刀?”
正在此時,黃金標在內院大叫道:“好狗賊,竟敢殺人!”
同時又一個聲音高叫着:“賤人正該死!”
“抓出來。”衛央看一眼那些竟還不扔掉刀子的家丁。
抱歉了。
可他萬萬想不到,老卒衝進門,竟被好幾聲火銃之聲打退回來。
黃金標叫道:“大哥,殺了他,不用管我。”
黃金標被挾持了?
衛央提刀飛撲而入,只見地上半跪着三個家丁小廝,一人手裏拿着一根火銃,身後兩個人挾持着黃金標,再後頭還有一個衣服只穿了褲子的男子,雙手掐着一個人,那人在地上翻滾,隱約可見是一個少女,身高連喜妹子都不如。
內院門,門外有臺階,門內有臺階,裏頭的臺階上仰面朝天躺着三個老卒,但所幸只受了重傷。
青樓裏原來這麼亂的麼?
衛央落地,一刀削過去,他下手既狠又快,一進入院子便運足紫霞神功,連那哈琪雅兩人的對話都聽得清清楚楚,何況輕功乎。
一刀過,三顆人頭衝上天空。
掐着那少女的人回頭來,竟是個面目頗英俊的青年,臉上有笑容,混不在意正在當衆行兇,只是看到衛央的刀,才大怒喝道:“你是誰?要幹什麼?”
與死人說話有必要麼?
衛央鋼刀一抵,直兩刀,先斷那人手臂,又一刀,這次削了他一雙耳朵。
“我的話,看來你是聽不到的,那也不用這耳朵了。”衛央回頭道,“拖出去,斬首。”
挾持黃金標的兩人又驚又恐,手上一猶豫,眼前刀光閃爍,黃金標直覺熱血噴了一脖頸。
衛央無視兩具倒地屍體,吩咐道:“黃金標臨敵經驗太差,連累三個弟兄受重傷,去官,賞他五十軍棍,你們有意見麼?”
黃金虎跟了進來,只看那青年滿臉滿身是血,雙手捂着鬢角滿地打滾,又見衛央眼含殺氣,不由大聲道:“是,黃金標去官,打五十軍棍以爲賞!”
那隊家丁竟也跟着衝了進來,一見滿地打滾的青年,俱喝道:“姓衛的,你可知……”
“原來這裏竟然在行兇,難怪要擋我路。”衛央示意道,“這有殺人犯,他們是幫兇,打碎他們的牙齒,待本官問過詳情再做曲處。”
老卒們本就被三個同伴重傷恨紅了眼睛,聞言再無擔憂,一個衝擊,只三人便打散了十餘家庭的陣型,摁着那夥人,當即有人過來,掉轉刀柄往嘴巴里一頓敲,生生打下滿地帶血的牙。
“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兒。”衛央向跳起來又被黃金標一腳踹翻的少女問。
少女發抖着,目光卻向樓上看上去。
“你是個女孩,我這人有素質的,所以問你第二遍。”衛央突然一刀打在那公子的頭上,讓他先消停片刻。
少女又發抖,哆嗦着說道:“他他他……他用強,姐姐不屈從,他命人絞殺,我正好看到……看到了,他就要殺我們滅口。”
哦。
“看來果然是殺人犯,還比較兇惡。”衛央指着那些家丁道,“那他們……”
“他們是脅從,動手的是那兩個,”少女滿面痛恨,指着幾個家丁道,“那一個,那一個還說,‘不若把這賤人抓回去,叫她看着自己的姐姐,公子再慢慢享用,豈不快活?’”
衛央道:“就只是貪圖你姐姐的美貌?”
“不是的,不是的,三年前,他爹害死了我的爹爹,他們……”少女說話流利起來。
正此時,樓上忽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哭叫聲,有個女人的聲音大罵道:“姓孫的,你不得好死,你還我女兒……可憐的女兒喲,教這些奸賊害死了!”而後自一房裏衝出個婦人,大約四十多年紀,看樣子倒也苗條,手裏提着個帕子,哭天喊地的,快步從木樓梯衝下來,哭的十分的悲痛,道,“衛大人,衛大人,你可要爲那苦命的孩子做主!”
那婦人甚至來不及叫嚷,只是……
“蠢貨!”哈琪雅一聲輕笑。
旁邊那女子也笑了。
只不過,哈琪雅的笑聲裏充滿了警惕恐懼。
可那女子卻似乎極其得意。
地面上,那婦人眼見刀光森寒竟毫不猶豫閃身一跳。
衛央的刀快如閃電,可那婦人竟差之毫釐地閃了過去。
高手?
是的。
只是,當她閃避的時候卻沒想到兜頭落下一包毒藥!
衛小郎出手,那是能給敵人機會的人?
但這還不保險。
他又揮手灑出一包石灰粉!
哈琪雅整個人就……
她都驚呆了。
這是什麼打法呀?
“你們兩個是自己下來,把你們要說的話寫成供狀,還是讓我請你們下來。”衛央沒理會那個捂着臉不知東西,雙腳卻跳起來在空中使出一招鱷魚交剪的招數的婦人,他擡頭目視哈琪雅兩人道。
哈琪雅一怔。
“我這個人很耳聰目明的,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們說,總教諭的兒子密謀與什麼韃子勾結,還有什麼草菅人命,是不是?下來說清楚。”衛央一揮手。
這下老卒們可不找打了,當即彎弓搭箭甚至有人手持火銃瞄準了那兩人。
哈琪雅怔怔的,她心中只想着那人是在詐她們還是說了真話。
如果是真話他的武功可就……
真令人驚喜!
“一!”衛央豎起一根手指。
哈琪雅不解。
“三!”衛央掠過那個二。
嗖——
砰——
老卒們毫不猶豫下毒手。
那女子耳聽一個三,心中來不及痛罵“衛小郎你真是個禽獸”便一把抓着哈琪雅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沒落地,哈琪雅被劇痛驚醒,駭然叫一聲“饒命”。
那女子更是叫道:“衛大人,那老鴇是魔教的副舵主,更是那惡賊的幫手,我們可作證!”
這不就結了麼。
衛央瞥到那少女快步衝上樓去,眨眼間老鴇出來的房間燈光大亮,燈光中一個苗條的人影掛在房樑上在窗戶上現出影子。
有這就足夠了。
“去,把這幾個拉出去,在前院斬首。”衛央道。
黃金虎驚道:“何不留着審訊……”
“要他們沒用,拘捕,在本官面前依然行兇殺人……”衛央道。
哈琪雅弓着腰,一路小跑來到距離衛央不到三丈的地方站住腳,聞言連忙道:“我等願爲衛大人作證,那惡賊的確持械拘捕,還傷了衛大人!”
“聽聽。”衛央回頭道,“還愣着幹什麼?派兩人,即刻送重傷的弟兄回營,我隨後就到。”
黃金標抓起那公子,再看衛央的目光便既有擔憂也有敬仰了。
“看什麼,我今日殺他,既爲他殺人,更爲他傷了我的人,記住了,往後若這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對你們不客氣,你們若不拔刀殺了它,我是要問你們的罪過的。”衛央一揮手,“砍了。”
剎那間,十餘人頭落地,滿樓嫖客盡失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