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從笑傲江湖到大明國師 >第三百零八章橫槊雪域競風流
    他策馬縱橫馳騁,厲聲呵斥道:“誰家的帳篷,只要是新的,就沒有被他們搶奪過?咱們的牛羊,只要是活的,誰家沒有被他們搶奪過?咱們穿新衣服,也要經過他們的允許,憑什麼?他們說,咱們都是鐵木真的子孫,可我們只祖祖輩輩嚐到過鐵木真留給他們的鞭子的味道啊,那是他們這些頭人欺負咱們,剝削咱們的藉口。我不願再給他們當奴隸,我不願我兒子還給他們當奴隸,我要反抗,你們願意跟隨我的,就去殺了他們,殺進他們的帳篷,搶了他們的牛羊,因爲那原本就是我們的!”

    不行!

    衛央立即道:“他們的牛羊,他們的財富,本該是你們的。但他們的老婆孩子不能被殺死,除非他們曾經殺死過你們。西陲有王法,這算是濫殺無辜。”

    那漢子怒道:“可是他們還要回來欺負我們呢?”

    “那自是構成犯罪事實,你們有一萬人,有三萬人,你們怕他們幹嘛?”衛央說道,“你們這是毫無組織,沒有紀律,只跟一羣牛羊一樣的烏合之衆,這樣下去是不行的,還要很快被別的部落滅了。”

    衆軍呆住了。

    對啊還有別的部落在外面虎視眈眈着呢!

    “看,這就是你們,幹大事既沒有明確的政治主張,也沒有鮮明的組織要求,如今你們勢成騎虎,自當先解決一頭,要麼與貴族老爺們和解去,然後一起對外反抗別的部落的殘殺,要麼,”衛央道,“自然是亂刀斬麻,先解決內患,而後尋求與別的部落妥協,或者送上牛羊馬匹,或者與他們拼死一戰,你們怕什麼?”

    汗帳外,那先反抗的婦人如同母狼,她拿着彎刀一頓亂砍,遂有她的女兒,兒媳,也站起來幫她,俄而拿到細鹽的婦人們咬着牙也起來反抗,她們兩三個人抱住一個貴族老爺,拼着被打死,也要把鋼刀扎進他們的心臟。

    她們的丈夫、兄弟,一時也都動起來,有刀的用刀,有槍的用槍,三五十下扎死一個頭人,若不是莊克新帶人擋着,他們早已殺入汗帳,將牧仁汗一家盡數殺死了。

    這一下,頭人們的親信兄弟也紅了眼睛,十數人,上百人,他們一擁而上,踩踏着汗帳門口不容旁人染指的土地,一起向山頂殺上來。

    只是無人敢招惹衛央。

    哪怕心中恨得要死。

    然窮人永遠都是大多數,他們一擁而上,窮人士卒安能坐得住?

    他們有十個人,窮人有一百個人,他們有十條馬鞭,窮人有一百把鋼刀,一時金帳門外血花四濺。

    嵩山派兩人瞠目結舌。

    這姓衛的就幾句話,還有好多狗屁不通的道理,怎地竟讓這些高原上的勇士自相殘殺紅了雙眼呢?!

    這廝莫不是會什麼蠱惑人心之妖法?

    山下諸部也看呆了雙眼都。

    牧仁部是怎麼回事?

    他們找死呢嗎?

    優丹見狀大喜,急令心腹衛隊:“你等衝殺在前,我們搶了金頂汗帳,殺死那些傢伙,從此高原就是我們的了!”

    當即數百人呼嘯而來,直奔山頂上而衝。

    衛央往山下一瞧,優丹已帥另一支隊伍來到山腳下。

    他回頭問道:“我當擒拿此人,諸君請爲我助威如何?”

    怎生做?

    衛央往金帳之後一瞧,長袖一捲提起那數十斤的大纛,一時揮動起來,運足紫霞真氣吩咐道:“其餘衆人縱不敢殺本部頭人,也當守護帳篷,如今優丹大軍在前,爾等何不列陣抵禦?金帳前部萬夫長,列陣在前;左翼萬夫長,列陣右翼;右翼萬夫長,你引軍往左,待我擒拿優丹,你當率軍突襲,擊退優丹部。”

    三個萬夫長面面相覷,他們察覺到自己的麾下軍心不穩,遂不敢上前助陣頭人,但又不願拔刀面對頭人,此刻正無措。

    衛央這吩咐,他們心中十分不願,但又生恐這人發狠。

    怎麼辦?

    “哦,原來你等連守護帳篷也不願意了。”衛央拔劍道,“那隻好殺之,休走!”

    那三人慌忙喝令列陣,只見大纛所指,三軍迅速形成大陣,山下茫然之中本能抵抗侵略的軍心一時大定。

    又有人叫道:“先打退優丹,咱們再商議幫誰。”

    三軍便只看大纛所指,不過數個呼吸,竟迅速將敵軍進攻威勢抵抗在土坡之下。

    衛央取一匹快馬,奪一柄大槍,左手持大纛,右手端大槍,當即自山坡飛馳而下,三軍只見大纛移動,又見快馬馳騁,眨眼竟撞入亂軍之中,又見大槍所過之處,唯優丹部落軍卒人仰馬翻,那大纛絲毫不停,如一把鋼刀劈波斬浪,刺穿優丹前鋒,宛如脫弦利箭直奔優丹本部而去。

    “好!”

    不知多少人脫口喝彩叫。

    山坡上廝殺的人聽得彩聲如雷,百忙之中偷空一瞧,他們在高處瞧得最是明白,見一匹黑馬,一面大纛,又見那大槍四面八方亂刺,護定馬背上騎士,所過之處,已不是人仰馬翻,只有優丹部落之軍紛紛被挑上天,優丹大纛已調頭慌亂要回本部。

    衆人都看得呆了。

    渾身浴血的壯漢大驚道:“這豈不送死?”

    哪裏是送死。

    衛央撞入敵軍,大纛擋住一側的刀槍,大槍挑翻前頭的敵人,他正馬怒人狂,一馬殺到優丹面前,挺槍只一刺,擋路者落馬而死,優丹才掉轉馬頭,口中叫:“快救我!”

    哪個來得及?

    衛央越過優丹之時,大纛磕飛了他的彎刀,將長槍橫在馬鞍,舒猿臂,扯住優丹衣帶往來一揪,將優丹放在馬鞍上頭,又提槍喝道:“西陲衛央在此,哪個敢來死戰?”

    面前萬軍噤聲。

    衛央撥轉馬頭持槍又喝道:“優丹已成擒,誰敢攔我路?”

    扈從們大恨,又恐他兇狠,只好閃開一條道路,看着他慢慢騰騰策馬而出,彷彿他纔是優丹部的可汗。

    衛央走出數十丈,忽聽山坡上萬軍吶喊:“優丹部偷襲!”

    衛央佯作不知,走馬又百步,閒庭信步般,這時,身後馬蹄聲驟,七八人偷襲而來。

    回馬槍?

    太浪費。

    衛央突然反身大喝:“滾!”

    一馬正到面前,馬背上壯漢彎刀閃爍,已高高舉起在頭頂。

    但他的刀再也難下尺寸,衛央一聲暴喝,譬如平地春雷,那壯漢眼見他眉目清晰,卻如怒目金剛,竟噗的一聲心膽俱裂,戰馬馳出數十步才從馬背上跌落,再動彈不得,嚇死了。

    衛央將大槍紮在地上,雙手揮舞大纛劈面一戳,將第二人戳上去,高高舉起來,狠狠摜下去,又殺死一人。

    第三人馬到面前,竟忘了揮刀,被衛央劈面一拳,直打得眉骨開裂,那人喫痛大叫,腳下竟不穩,落下馬背時被戰馬拖拽奔馳數十步,在山坡下方停,有軍卒視之,早被他的戰馬給踩死了。

    另有三四人見狀,駭然轉馬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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