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從笑傲江湖到大明國師 >第四百五十六章 除夕起兵,上元可定(下)
    以幾個廠區的防守之嚴密幾乎沒有死角的安保,別人無法從外部獲取細鹽提純之法、玻璃可規模生產之法、精鋼鍛造之法。

    那就只能從內部攻破了,一個強大的隊伍崩潰只能從內部先開始。

    衛央深知其害,所以更深謀遠慮。

    他提劍走進城內,本打算去看一看幾個招待來西陲做事的外來機構比較集中的半官方客棧,不想走在街上忽然看見有酒樓老闆在門口衝他拱手作揖。

    怎地?

    衛央過去時,只聽樓上有大聲的喧譁,似乎有許多人在聚餐。

    誰?

    “是一羣老軍,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大人,不是咱們不願招待軍卒,這,這一次數十兩白銀的肉菜酒水供應,小店着實承擔不起了。”老闆拉着臉告狀,“小店招待過外人,軍情司的校尉們說了,這是牽扯到泄密了,小人也不懂,只知道流水價上菜,小店快撐不住了。”

    這是膽子大的店家,不過怎地不去校場投訴?

    “哪裏敢投訴,他們都穿着甲冑帶着刀劍,還有錦衣衛的大爺們,小人哪裏敢。若非看到大人,小人也不知道該去找誰了。”店家低聲道。

    衛央並不會全部信了他的話,但走進了酒樓。

    樓上有人呵斥:“叫你唱,你只管唱就是了。”

    有個女子的嗓音說道:“我們是文工隊,不是誰家的歌姬……”

    “哈,不過是青樓妓館裏的,擡舉你,你纔算同袍,真把自己當人了?”有人拍案道,“唱,唱不好惹急了咱們,你瞧軍中看得重咱們,還是看重你這些穿甲冑的皮肉。”

    也有人勸道:“校尉這麼說可是違反軍法了,仔細軍法無情。”

    那人似乎喝多了,倨傲大笑道:“戰場之上老子殺敵無數,西陲多賴我等才得以保全,哪個敢說我們的不是?喫他些飯菜怎地?唱,唱歌曲兒便放你去,若不然,扒了你這一身甲冑,也不是什麼難爲的事情。”

    又有人說道:“還是莫爲難人家,我們是錦衣衛……”

    “無妨,無妨得很,你等是錦衣衛但也是西陲人麼,怕什麼?”那聲音笑道,“喫,上好的白酒,多喫一些纔好。”

    這一番對話足以令衛央質疑。

    怎麼這麼巧?

    他軍法森嚴,跟着他的將士哪一個不知道?

    找死沒有這麼找死的,何況軍情司已經動手抓人。

    “這些人似乎有意要讓這些話傳到我的耳朵?”衛央深深看了店家兩眼。

    看着沒什麼奇怪,口音也是西陲口音。

    此外,樓上怎麼會出現文工隊的演出人員?

    “大人,你看這——”店家雙手一攤哭容又上臉。

    衛央不理會此人,提劍上了樓,只見三五十個人坐在臨窗的位置。

    有人手搭在窗戶上喫酒,有人背對着樓梯殷勤勸酒。

    衛央往臨窗幾人臉上一看,目光在一個虯髯校尉的臉上打了個轉。

    那不是軍中校尉,那是軍情司的小旗。

    樓上瞬間寂靜的落針可聞。

    虯髯校尉醉意盎然的臉上水漬油漬遮蓋了鬍鬚,有些通紅的眼睛看到衛央的時候驀然瞪大。

    背對着的十數人連忙轉過頭來,其中有一大半是錦衣衛。

    衆人之間佔這個清秀的女子,衛央不認識。

    他放下長劍,雙手放在桌子上,示意道:“你們繼續說。”

    錦衣衛衆人大驚,有人提起放在手邊的雁翎刀就要離開。

    “哪個走那個死。”衛央點了點劍柄。

    錦衣衛盡數是便裝打扮,只有一個裏面穿着錦衣衛藍色袍服,外頭罩一領粗布棉衣。

    他們在樓上並排站,哭喪着臉一起拱手道:“大人,我們是舊識!”

    衛央目光在那漢子臉上看看,笑道:“你要是拐彎抹角,我當即將你就地正法,你說你是功臣還是敗類啊?”

    那漢子踟躕了一下滿面酒意一掃而空。

    衛央道:“好了,直接說,這裏是什麼地方,這些人是什麼人。你又打探到什麼情報,直說就是。”

    那人踟躕再三,身邊數人卻聽出了衛央話裏說的什麼意思。

    有人竟提刀奮力往窗外一撲,竟還是校尉身邊的戰友。

    只見劍光一閃,衛央更快一步到達窗外了,他自另一個窗子躍出去,在那人跳樓逃走的窗子鑽進來,一劍斬掉了那人手臂,迎面一個膝撞將那人撞了回酒樓,樓外血光飛濺,樓下行人驚呼,不知出了什麼事情。

    衛央回到原位坐下來,手中滴血的長劍放在桌面上。

    他還是那句話:“我還管不了你們軍情司了?”

    那校尉當即閃身一跳,放在旁邊的鋼刀出鞘,一邊劈一下,攔住又兩個試圖挾持他的部下,高聲道:“此地是錦衣衛祕密據點,這些人多半被他們收買了,店家是察合臺探子。”

    這不就行了麼,這麼繞圈子幹什麼。

    “你倒是個有心人,不過似乎有難言之隱吧?你的上司變節了?”衛央道,“走吧,跟我去找哈琪雅,有什麼話你告訴她就是,還有,哪怕是做情報工作也不該把文工隊的人叫出來,壞規矩了,自己去領五十軍棍。”

    他旁若無人,跟上來的店家早已魂不附體。

    他可沒膽子跑,倒是樓下衝上來個夥計,手裏攥着一把牛耳尖刀,往他心口部位一刀刺了下去。

    衛央搖着頭,他以爲軍情司就夠愚蠢的了,沒想到他們的對手也這麼愚不可及。

    “西陲這麼大,工作那麼多,爲什麼要給敵人做事呢?”衛央拍了拍站在身邊的錦衣衛一人臉頰,起身道,“那就走吧,這店鋪裏還有什麼人不對勁都叫上,讓武侯先管着這裏吧。”

    滿樓沒一個人敢再逃跑,那校尉倒也是個好手,帶着十來個部下就能控制呆若木雞的衆人,只是這廝私心太重。

    他這是不惜暴露自己也要脫離軍情司。

    衛央讓他自己去領五十軍棍打的就是這一點。

    下了樓,巡邏的武侯早已控制樓下,幾個夥計縮在角落,看着都瑟瑟發抖。

    “把他們帶到軍情司,搜一下這裏,讓錦衣衛來搜。”衛央吩咐道。

    這令衆人均十分難以明白,這又是什麼主意?

    衛央提劍在前面慢走,後頭跟着一長串俘虜,那校尉得償所願倒也不在意五十軍棍,心裏盤算着離開軍情司能去哪裏,他怕的是衛副將看穿了他的居心,反而將他放在軍情司當外部人員。

    這一行,很快將整個哈密驚動了。

    “抓住了一夥多面間諜,你們審一下。回頭記着放了他們,他們拿了多少錢來的西陲,就讓他們把錢帶回去。”衛央吩咐哈琪雅,“同時,讓他們給他們的上司帶去一句話,除夕夜,我會向各方出兵,元宵節當天收兵,半個月內我想做什麼,取決於他們給我什麼樣的解釋,包括不限於派人打探哈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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