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從笑傲江湖到大明國師 >第四百八十九章 聖人門徒,其高几重?
    那幾個倭島僧人也只是遠遠施禮而後規矩地站在遠處,倒是極其小心謹慎的一羣人。

    那麼本地的一些僧人有沒有和他們過往密切?

    “有沒有金剛寺的人要求給他們一個山頭?”衛央低聲問。

    韓老漢搖頭。

    那幫人又不是鴰貔,他們怎麼肯在這時找啐。

    “但是據說什麼恆山派的師太,有幾個這段日子一直在北庭活動,聽她們的意思好像要在北庭扎住腳跟。”韓老漢憂慮,“她們與女子婦人過往太密切了。”

    這很好。

    “這些人的申請,我就不摻和了,你們綜合考慮下。”衛央有意考察這些麾下,但也給了他們一個比較明確的提醒,說,“天下名山僧佔多,你們仔細斟酌這番話的深層次含義。”

    這是什麼意思?

    衆人茫然不解。

    恆山派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那些申請佔據一座山頭的大師們也挺和藹的,主公的意思是不同意他們的申請嗎?

    “我不懂,但是我們主公說不行肯定就是不行,這裏頭定然有一番道理。”韓老漢當即吩咐,“諸位大師也不必再纏着我們問了,西軍說話素來是不打折扣的。”

    有一箇中年僧人苦着臉嘆道:“何必競至如此!”

    他只當是衛央與少林派的關係不好所以對他們也很討厭,可他不知衛央對他們原本就存了十分警惕之心。

    這些人,或許成不了什麼事,但絕對能壞不少事。

    再者說了,他們竟能影響到軍校爲他們說話。

    這難道不值得思考?

    衛央在嶄新的官道上跺了兩下腳,堅硬的路面,讓他油然想到,他曾看過最震撼人心的,那條從京師到西域的路。

    “不要急,我如今是先行者,我做不到開萬世太平,但我可以爲我熟知的‘先烈’們提前五百年,準備一丁點物質,正如這條路,我修不出通天的大道,可我能修出讓這個時代的人們生生不息的走下去的小道,”衛央心中暗暗道,“征戰四方,橫掃蠻夷,用科技磨礪劍鋒,用國學團聚人心,五百年,足夠打出一片更廣闊的土地,想辦法守住;也足夠準備能夠不被掐着脖子要我們的子孫後代低頭的資源了。”

    他回頭說吩咐道:“路要繼續修,修路人不能虧待。”

    韓老漢見他方纔還笑容可親,轉眼竟心事重重,心中猜不到衛央的心思,便說道:“主公只管吩咐,我們照辦就是,不明白,去做就是了,不理解,去做就是了。”

    衛央微微頷首:“多學點,就會聽明白;多做點,就會看明白。可見的路要修,不可見的路也必須修好,這條路在我們的心裏。貼一張告示,任何教,在我們允許的前提之下,可以爲我所用,決不可爲我主宰,軍人的信仰只有一個,那就是人。高天在上,黃土在下,你們要記住,儒是好的,佛是好的,道也是好的,但這些學問得好,不意味學這些的人也是好的。你等不可自誤前程啊。”

    韓老漢心頭凜然,這話說的就夠直白明白了。

    萬騎入城來,有身穿藍袍綠袍的官兒在衙門外迎接,大都是自關內來的不第舉人,也有西陲改惡從善,腦子好用的一些書生,他們大都負責一城一地的文書工作。

    衛央和這些人素來不睦,他也不想着要和這些人打好關係。

    有綠袍官兒拱手問道:“將軍此來,先升帳議事,還是先見一見在北庭落腳的商人?”

    衛央斜着看了他一眼,誰告訴你我願意見那些商人的?!

    “將軍有所不知如今北庭的現狀,富商大賈多有在此地置業之人,自成衣到糧食,無不有社團行會,此乃古之治世特點,北庭之現狀離不開他們的貢獻。”有藍袍關二勸解道,“該見一見的,還當見一見纔是。”

    “一個不見!”衛央一揮手,“他們自做他們的生意,見我有何用?”

    官兒們一起說道:“只怕會冷了人心。”

    “扯淡。”衛央好笑道,“我西陲法令不齊全,還是執法有偏頗?萬事有法可依,西軍之法人手一本,他們見我做什麼?忙你們的去,少給商人說好話,多給窮人辦實事,這纔是你們應該做的。”

    當即就有綠袍官兒抗議:“此話對我等不公,下官何曾虧待過窮人?”

    哦?

    衛央目光溫和,手指卻放在劍柄上,微笑着問他:“是嗎?北庭小學如今有幾所?”

    衆官僚大驚。

    “年前我命爾等聘請老師三百人,爾聘請幾人?”衛央再問。

    衆人訥訥無敢言之人。

    “自哈密運送細鹽、金銀、肉類,糧食,乃實打實三百餘人的祿料,發給誰了?”餵養第三位。

    衆僚有訥訥者說道:“自然,自然是發給教書的了。”

    哪個教書的?

    藍袍官亢聲爭辯:“聖人云……”

    “抓起來。”衛央一揮手,扈從營將仗劍而來,衆官僚駭然。

    豈不料早有人自遠處撲來,遠遠跪伏着高聲叫道:“大人此來,可是押運救濟糧而來?”

    刀劍之下哀嚎怒罵的文官們大驚,怎地此事竟捅了出來?

    衛央驚奇道:“城中何須救濟糧?”

    來人大哭道:“衙門裏只說年前發到新到北庭之戶開春用的糧食,牲口,乃至於農具,須待開春再用。小人們到北庭,手中一文錢也無,只等這些救濟糧到了好活口,可告示說得很好,事實上一顆糧食也沒法,全靠軍中拆借……”

    衛央勃然大怒。

    這一下,那夥官僚們才知要遭到什麼樣的處罰。

    且不說西陲的規矩,便是按照朝廷的法度,剋扣救災糧草,捅出去那也是殺頭抄家之罪。

    何況衛小郎在西陲有面善心狠下手毒辣之稱,他安能放過這些與他不是同心勠力的文人?

    當即有藍袍官高聲叫道:“聖人門徒尤餓死,北庭侯難道只管生民死活嗎?春播還有許多日,我等自己湊上便是,難道西軍要擅殺文人麼?”

    “這時才知你是文人?”衛央曼聲道,“也好,衛某這把劍,宰你的狗頭,那是玷污了這寶劍。”

    官僚們一喜,只當他顧忌往後西陲的文官體系。

    誰都知道,這幫丘八打天下還行,但若搞統治,他們是沒有那個能力的,王府還得借重他們這些文人的手段。

    綠袍官兒們當中,有一人高聲道:“古來歷代治世,莫不以士爲先。今士人且窮困潦倒,我等怎可爲西陲出力?北庭侯只愛生民,咱們就此告辭也就是了,你等敢擅殺士子乎?!”

    這個真不敢!

    衛央止住羣情激昂的人羣,吩咐道:“既然是士子,讀的是聖賢書,要喫的是朝廷糧,自該交給朝廷去處理纔是。”

    官僚們大喜。

    有人昂然道:“我乃國子監監生,你們放開我。”

    繼而十數人齊聲道:“國朝無軍法加諸於士人之身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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