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從笑傲江湖到大明國師 >第五百十八章 朱家子孫皆寡恩
    七月,剛過了中元,橫掃青海南部的大軍回來了。

    秦王多少有點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他命隨從侍女:“備一份厚禮,今晚慶功宴要用。”

    侍女訥訥不敢言,倒是親兵衛隊的隊正提醒道:“大王,西軍不開慶功宴。”

    秦王大怒,遂拳打侍女,腳踹隊長,道:“孤王怎會不知?教你去準備只管去就是,哪裏來的這麼多廢話?”

    一轉眼,扈從報告說江彬錢寧來驛館求見,秦王轉怒爲喜,連忙整一整衣冠,自在椅子上坐了,道:“有請二位指揮使。”

    臉頰漲紅的隊正忍了好一忍,對侍女使了個眼色讓她趕緊離開。

    他們這些人也無奈,伺候朱厚恆甚至比伺候天子還要麻煩多,一時忤逆他的心意那便是拳打腳踢,還躲避不得,越躲避他越上頭,甚至敢當場殺了他們。

    “人家西陲的民衆,縱然大街上衝撞將軍,那也是拱手道個歉也就是了,誰敢虐待人家?”隊正心中對比一番想道,“人家那才叫親和。”

    但見江彬錢寧進門,秦王也不曾起身,只和藹地道:“兩位多辛苦,可見到她們二人了麼?”

    江彬憤怒道:“大王不必對他們有什麼期望了,這兩個女子好生兇狠,咱們才見了她們,好話還沒說兩句,錢寧便吃了鞭子。”

    秦王一驚,站起來怒道:“怎麼如此無禮?”

    錢寧本捧着手哭喪着臉的,他只想表現一番,卻不料江彬先搶了賣好的機會,這秦王轉眼連他的傷勢問也沒有問,當即心中又涼了三分。

    江彬反倒不好意思了,他和錢寧是同伴而行,平時互相之間也頗有些照應,彼此算得上朋友了,如今見錢寧一番作態沒有被這位秦王注意到,連忙提醒道:“大王,錢指揮使是被高嵐打了的。”

    什麼意思?

    秦王還是沒聽懂意思,反倒埋怨道:“該不會是你二人什麼話說錯了吧?”

    那兩人心中又涼了一截兒。

    江彬嘆息道:“大王,高嵐是有名的高手,她內力高強……”

    “唔,那倒是,因此孤王必定要與他們結盟。”秦王仔細想了下,當即要求道,“這樣吧,你二人但凡有衝撞她們處,孤王自去致歉便是。”

    那兩人只好躬身一起道:“臣等感激涕零。”

    “不過,去北庭之事只怕不好拖下去了。”秦王一轉眼又嚴肅了,告誡道,“北庭侯手握重兵,乃是殺伐決斷之人,你二人到了之後,可莫要再以上使身份求見,否則到時候,孤王也不好爲你們說話。”

    那二人徹底死心了。

    這秦王,他或許不是憨批,但他一定是個急功近利刻薄寡恩的主子。

    兩人快速對視一眼,均知道這就是所謂的恩威並用。

    可這……

    恩,只是在高嵐面前爲他二人說好話?

    他二人知道,高嵐那馬鞭抽在錢寧身上,實則是抽在秦王乃至皇帝的臉上了,人家壓根瞧不上於他這等小角色計較。

    那還有什麼施恩的必要呢?

    至於威——

    他們是去給汪直傳信,以他們軍隊都被約束起來的狀況,北庭侯人家是出了名的傲上而不欺下的北地豪傑上將軍,人家會爲難他們兩個跑腿的?

    “用北庭侯或許會生殺予奪的威脅迫使咱們這些跑腿的人爲你做事情,卻連一句暖人的話也不願說,秦王這人,不如趙王甚矣。”那兩人心中無限悲哀。

    他們聽不到秦王在說什麼似的站在門外,只看他手舞足蹈說了許多,只點頭應是。

    “——罷了,你二人都是皇帝親手選拔出來的能臣幹吏,多餘的孤王不再多說了,不過,你們也不必擔憂此去有傷,孤王前幾日找了寧王妃,王妃近日也要前往北庭,襄陽郡主實在太不像話,正要勸她回家。”朱厚恆有一些厭惡,皺眉提醒道,“你二人到了後也要從旁勸解,此外,孤王母舅家的三姐兒仰慕北庭侯多日,你們也可提一句,也不必多說,只說仰慕這幾句也就是了,記住了?”

    那二人面面相覷,賜婚一事乃是天子所爲你怎敢從中插手干涉啊?

    瘋了?

    “不必管那麼多,照我所說去做也就是了。”朱厚恆吩咐,“若是有機會你等也要多與西軍將校接觸,他們有豐富的實戰經驗,往後你二人也不好一直待在京師,明白我說的意思?”

    這句話真讓那二人有些喜出望外了。

    京營聽着是天子親軍,實際上那是貴勳們熬資歷的地方,他們這些年輕的將校,但凡有野心誰願在京營伺候那些公侯家的熊孩子?

    就拿如今的京營九營來說罷,他二人是指揮使這也不假,可他們上頭有主管的五軍都督府各種婆婆在管事,下有一羣從各處抽調來的老兵油子在鬧事,其中不乏與這個指揮使有關係的僉事,與那個大都督有勾連的千戶,他二人反倒成了泥塑的指揮。

    若是有機會,他們寧可願意去大同府面對韃靼的鐵騎。

    不過,要想去邊軍那也不是容易的一件事情啊,要不是天子下調令,就算是兵部的關係走通那也沒啥鳥用。

    要想天子下調令,就只能依靠這位被天子當做儲君培養的秦王給他們說好話。

    “可是要想讓他說話,就得爲他做事纔行,這拉攏西軍講笑的行徑,那是觸犯西軍乃至王府的行爲,這這纔是去作死。”兩人心中一時歡喜一時憂,暗暗的都想道,“真當北庭侯的鐵劍宰不了京營指揮使麼?!”

    “兩位還有什麼爲難的?”朱厚恆一看那兩人面露難色登時知道他們的遲疑之處,當即道,“正因爲此事難辦,因此才讓你們去辦,若好辦的話要你們去辦?下去準備罷,孤王要去祝賀西軍大勝,你們可不能跟着,否則,只怕高嵐又要找什麼由頭。”

    這話是好話,可聽在手下耳朵裏就不是那麼一回事情了。

    怎麼?

    你覺着我們跟着你指揮壞事?

    那兩人轉身就走,這一次,看出那兩人的心思的扈從隊正在沒有多嘴。

    他心裏清楚,天子把秦王放在西陲這麼久了,該叫他回去了。

    不是怕他在西軍出事,而是怕他在西軍壞事。

    畢竟,這是個好事做不好壞事定能成的皇子。

    “他既然鬥不過趙王魏王,陛下爲何還要讓他當儲君?”扈從隊正心中只是納悶兒。

    這個疑問同樣也存在於許多人心中。

    得勝而歸的高嵐和小郡主暫且就沒有搞明白這個問題。

    只不過,她們如今明白了朱厚恆待在西陲數月不歸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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