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央請教小郡主。
小郡主噗的一下,半晌讚歎道:“君之皮,曹公孰能及也?”
那就好。
衛央放心地道:“不及孟德公之劣,我無憂也!”
“受啥刺激啦?”小郡主悄悄問。
這人,去見了一次皇帝回來就變得有些……
就那種,說不出來的皮。
他又把皇帝給撅了?
衛央悄悄道:“我感覺皇帝似乎被誰奪舍了,變得跟道君皇帝似的。”
道君皇帝?
誰啊?
“老皇帝與宋徽宗……你想造反啊?”小郡主萬千思慮不得其解。
衛央想了一下才說道:“沒有,就是忽然這麼一說。”
他說的道君帝不是趙佶那小子,是……對了,嘉靖皇帝叫什麼來着?
朱厚熜,對,說的是這廝!
“神神叨叨,不知道在想啥呢。”衛央道,“婚禮啥時候開始?”
幹嘛?
小郡主臉色剎那間就不好了。
你想幹啥?
迫不及待?
衛央道:“早點喫完席咱早點回西陲,我總感覺心驚肉跳的。”
還好,茶水糕點送上來了。
大紅的瓷杯,配着紅棗糕顯得那麼的喜慶。
衛央喫兩口,正有越王世子朱厚炎來見,比起見過的那兩個夯貨,他倒是稍微顯得平和一些。
“去看過襄陽?”衛央問。
朱厚炎嘆道:“哪裏敢。”
惹了她,沒事。
但如今明知她武功高強手握大權還敢去找她,那是真想被她打成豬頭。
“還是要去看一看的,怎麼說也都是一母同胞麼,”衛央問,“越王估計志滿意得很好,王妃可好?”
“母親很好,只想念妹妹,不過,此間有一事,前些年那位華山派風老前輩的故交,咱們算是打探到了,”朱厚炎笑道,“她還活着。”
哦?
這可是大事!
衛央既讓人去請嶽不羣,汪直道:“東西兩廠也打聽過,不過,那位前輩恐怕不肯相見。”
爲何?
“當年的江湖,爾虞我詐堪比春秋戰國時,華山派原本就存在氣劍之爭,被有些人挑撥後,那場大戰之處,風清揚遠赴江南,一個華山派從此人才凋零,總體來說,到底還是那女子選了站家裏,故此纔有親手所書的書信在。”汪直道,“此事,只怕要風清揚親自去纔能有所轉圜,到婚宴之後,國公何不親自去一趟華山?”
何意?
“華山派,本只是到家門派,嶽不羣的師父那時候引入了儒家,算得上讀書的江湖人。將來要大出天下,華山派是一個好前鋒。”汪直笑道。
衛央心裏咯噔的一下,這人看透了他的計劃?
“爲國爲民,這本是好事,老奴也會輔助。”汪直笑容裏總歸還是有那麼一些陰霾,說道,“至於華山派能走到哪一步,那就看他們的本事了。”
不片刻,嶽不羣匆匆而來,聽說是風清揚的老相好有了消息,當即道:“後半夜我們便出發。”
“不急,此事過去了多少年,也不忙這一兩天的功夫,明日或者後日,我們一起出發,也該拜訪華山派一趟了。”小郡主叮囑道,“切莫讓弟子先帶回消息,如今的西安府,裏裏外外可不安全。”
衛央又問道:“點蒼派有什麼想法?”
襄陽是點蒼派的弟子,如今江湖各派都在追逐更高的地位他們能不着急?
朱厚炎笑道:“點蒼派武功本來就低微,一直都在江南地區發展,如今江湖大派紛爭四起,他們焉能安坐羣山?不過我聽說他們要和南嶽衡山派聯盟,點蒼派掌門,爲衡山派副掌門,衡山派好像也有意讓劉正風當點蒼派副掌門。”
這真是……
“不過,莫大先生似乎有些不太願意,據說如今也很少在江湖上行走,專心在派中坐鎮。”朱厚炎搖着頭說道,“大約衡山派也有什麼麻煩事了。”
曲洋找上劉正風了!
衛央眉頭一揚,笑傲江湖的劇情就要展開了。
別人卻不知道這種事,嶽不羣一想還以爲衡山派要閉關。
“他們閉什麼關?北嶽恆山還沒有閉關,”嶽不羣拱手,“我去詢問一下莫大師兄。”
汪直瞧着牟斌,道:“婚禮快要開始了,城內城外可都安排妥當?”
“是,城外倒是沒問題,西軍雖遠在數十里之外,但無人敢鬧事,城內壓力很大,各方密探異常出動,抓了一批又冒出一批,不知要幹什麼。”牟斌道,“我去打探。”
汪直想想不放心,起身道:“國公自在,老奴也要去看一看,東瀛,胡人,各方都在行動。”
衛央也不懼他去做什麼,只與越王世子談了會家事,朱厚炎一一細說,到最後嘆了口氣說:“父王如今在京師,也不知道過的怎樣,天子用心越發難以揣測,你們先坐着,我須去打探一番。”
衛央道:“你去,不過,可以放心的是越王不會趁機在京師搞出個小越王,你的位置還是很牢固的。”
世子一驚,連忙快步而去。
兩個弟弟對他的威脅太大,要是再來一個那可就麻煩了。
衛央嘿嘿一笑,越王若不是給皇帝當幫手對付西軍,就一定在謀劃他的事情,這得給他添點堵纔行。
就在這時,他忽聽一聲輕笑。
只見小郡主往身後側目,忙回頭一瞧,心中登時一震。
哈琪雅竟打扮成女官,笑吟吟端着茶水走過來。
她怎麼來了?
“啊,我沒讓他們看到。”哈琪雅笑道,“大人放心喫喝,這裏被咱們接管了。”
衛央總覺着有一點奇怪。
“我是瞧着那幾個人離開纔過來的,汪直如今的心思都放在東瀛人身上了,他不會注意到咱們,錦衣衛連胡瑾都調過來了,更沒有功夫管這裏。”哈琪雅通報,“最要緊的後廚,幾乎全是咱們的人,也不必擔憂。”
不是從京師調過來的嗎?
“御廚不會親自動手,動手的都是西安府本地人,故此好控制,”哈琪雅寬心,“飲食不會出問題,那邊是葉大娘親自管着。”
難怪這幫人一直沒出現,原來早都滲透到老皇帝身邊去了?
“也要小心,皇帝是個玩陰謀的行家,未必就看不到你們。”衛央又放下三成擔憂。
卻不知,就在此時,葉大娘將一個金龍酒杯,上面細細地抹上了一層粉末。
倒也沒什麼害處,只是讓青春少年無盡有活力罷了。
“有此物,皇帝想要以假亂真,只怕往後也要弄假成真。”葉大娘笑道,“說不準,這孩子還能因緣巧合,以龍虎之氣,結天人真身,有望以真正的神功追上那兩個亙古未有的高手。”
郝長老躲在房樑上瞧得心驚膽顫。
那可是無色無味的烈性那什麼藥!
虎狼之軀,加虎狼之藥,這恐怕得出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