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聿泓嗤笑一聲,整個人靠在沙發上,呈現出一種非常放鬆的姿態。
“世家聯姻確實是增強實力最簡單有效的方法,我和時千雅也算是青梅竹馬,太過了解她的品性,一早就知道,她並不適合我。”
“公司爭鬥就已經夠讓我費心,我不想回家之後還要應付更加麻煩的人。”
“心思太深太多,想要的太多。”宮聿泓頓了一下,擡眼看喬可芮,“而我給不了。”
喬可芮心一顫。
他這句話,好像既是對時千雅的一種闡述,又像是對她說的。
她想要的,他給不了。
“那我媽媽的東西能拿回來嗎?”喬可芮趕緊岔開話題,讓兩人的談話回到起點。
“不知道。”宮聿泓慢慢解釋,“遺物搶走之後並沒有聯繫你,說明她們並不想以此爲威脅。沒有利用價值的東西,爲什麼要留着?”
“當然,也有可能他們還沒來得及丟掉。”
這話轉折,差點沒把喬可芮個嚇死。
“那你現在能去找人把媽媽的遺物要回來嗎?”
喬可芮心急如焚,眼眶不自覺紅了。
“現在不行,這一晚發生了很多事情,讓我緩緩。”宮聿泓閉上眼睛,今晚的事情四處亂竄。
頭疼不已。
喬可芮難以置信,不懂爲什麼。
明明這件事對於宮聿泓來說只是舉手之勞,爲什麼不可以!
難道就是這件事情和時千雅扯上了關係?
憤怒、委屈、傷心、嫉妒……
各種各樣的情緒一齊涌了上來。
喬可芮撲到宮聿泓的身上,雙手抓着宮聿泓脖子兩側的衣服:“宮聿泓,你不讓幫我,那協議我也不履行了,反正我現在什麼都沒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你給我下去!”
宮聿泓睜開眼睛,雙眼全是血絲。
憤怒的時候,脖子上的青筋凸顯:“放開!”
手一把抓住喬可芮的手腕,力度之大,讓喬可芮瞬間失去了力氣。
但還是不肯放手,聲音裏帶着哭腔:“我什麼都沒有了,就只有那些了,爲什麼還要把它們奪走?爲什麼?!”
哭腔充滿了隱忍。
是那種不想讓人知道她哭了,卻控制不住哭的強度,露出了馬腳。
兩人對視,宮聿泓看到同樣紅了眼的喬可芮,心下竟然生出了些許不忍。
另一隻手捏着眉頭,聲音仍是凌厲的:“下去。”
喬可芮放鬆了抓着宮聿泓的力道,吸着鼻子:“不行,你得答應幫我找回媽媽的遺物!”
宮聿泓卻懶得再和喬可芮講道理,一把將人從自己的身上掀下去。
掏出煙盒,從裏面磕出一支菸出來,徑自點上。
“我說了,今晚發生了很多事,我分身乏術。我盡力幫你,找不着得回來,就看你的運氣了。”
喬可芮張口想再問些東西,卻被宮聿泓的眼神給嚇回去。
她第一次發現,宮聿泓不是溫文爾雅,而是帶着商人的冷漠,獵手的無情。
利益至上。
宮聿泓吸了一口煙,吐出。
煙霧繚繞,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聲音卻傳過來:“在醫院,歐陽給我打電話,問我在哪兒,時千雅等着急了。”
他剛從洗眼睛的醫室出來,就接到歐陽的電話。
“宮聿泓,你幹什麼呢?不知道今天什麼日子?!”歐陽的聲音氣急敗壞,好像又礙於旁邊有人,沒說多麼過分的話。
宮聿泓眼睛非常不舒服,又不能用手去碰,只能忍着:“你和時千雅說一聲,我不方便,去不了了。”
歐陽翎一聽就炸了:“你真不知道還是裝的?時大小姐就等着你來呢!多麼重要的事兒都給我推了,趕緊過來!”
說完,也不等宮聿泓說話,就掛斷了電話。
宮聿泓用不怎麼能看清的眼睛,看上面顯示對話結束的界面,嘴脣動了動,卻沒再說話。
歐陽翎電話掛斷之後,看身邊等待消息的時千雅:“你彆着急,他一會兒就來,我先去別處看看。”
他並不像和時千雅待在一起,渾身上下都覺得不對勁。
不想封薄容,無論與誰接觸,都沒有特別的反應。
剛走沒幾步,就看到宮聿泓的外甥宮逸銘。
身旁站着一個女人,看樣子是正在向人介紹那個女人。
歐陽翎湊熱鬧地過去:“小外甥,不介紹一下這是誰?”
“舅舅,這是我未婚妻,喬蔓菱。”宮逸銘看身旁的女人,“蔓菱,這是宮聿泓舅舅的朋友,歐陽翎,歐陽家的家主,你也可以叫舅舅。”
“舅舅。”
女人倒是乖巧。
歐陽翎抿了口酒,笑着離開。
看着宮逸銘向人們介紹自己的未婚妻,一杯酒喝完纔想起來。
這分明是時千雅小姐的生日會,怎麼變相成爲宮逸銘帶未婚妻進入圈子的媒介了?
有喧賓奪主的味道。
哼着歌,走了。
剛和一個妹子聊上天,時千雅又過來說:“都快要開始了,聿泓怎麼還沒來?”
歐陽翎看着妹子遠去,一臉惋惜。
“這不是還沒開始,急什麼?”話是這麼說,還是拿起手機看有沒有新消息。
果然,宮聿泓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打開來看了一眼,差點沒讓歐陽翎把手機給扔出去。
“我和喬可芮在一起,有事兒,你代我向千雅說句生日快樂,我就不去了。”
歐陽翎感覺到時千雅的視線,想收回手機已經來不及了。
手機被時千雅拿過去,看了之後,還給歐陽翎:“我還是親自給他打個電話吧。”
歐陽翎笑着看時千雅離開,然後趕緊給宮聿泓發了條消息:不行,你還是趕緊來吧!
時千雅想上樓去拿手機,卻被一個人攔住。
“時小姐,你就不對喬可芮這個人好奇嗎?”
時千雅看着面前的女人,想了想:“喬蔓菱喬小姐?”
“對,宮逸銘的未婚妻,也是……喬可芮的姐姐。”
喬蔓菱笑得沒有任何殺傷力:“我想時小姐一定很想知道關於喬可芮的事情,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