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死人，就花不了美元。”宮澈的聲音逐漸凌厲狠辣，再也沒有了平時用於僞裝的溫柔儒雅。
宮澈的話讓周辛南僅存的一點僥倖也消失了：“宮先生，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你繼續爲我做事，我繼續給你好處，就這麼簡單。”
“好，我答應你。”周辛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眸中倏忽閃過一絲堅定：人死了，就可以了，對吧？
劉辭拿着一份資料走進宮聿泓的辦公室，畢恭畢敬放在他桌上：“三爺，查到了。”
“周辛南當初爲了給老婆孩子移民，花完了所有存款，但是孩子在國外得了白血病。”
“我想他是迫不得已才上了宮澈的賊船，希望您能對他網開一面。”
宮聿泓深深地看了劉辭一眼：“你向來是我的孤臣，第一次爲別人說話。”
劉辭被宮聿泓看得冷汗直冒：
“抱歉，三爺，我只是覺得如果我是一個父親，也會做出和他一樣的選擇。”
宮聿泓的目光冰涼：“如果你以後遇到了同樣的難題，我希望你能第一時間告訴我，而不是去尋求‘別人’的幫助。”
“是，三爺。”劉辭的心中微暖，“那周辛南您要怎麼處理？”
宮聿泓斜了劉辭一眼，凜然道：“宮澈能替他解決的麻煩，我就不能替他解決嗎？”
劉辭明白了宮聿泓的意思：“我這就去辦，老週一定會感激您的。”
宮聿泓敲了敲桌面，提醒劉辭：“但他是背叛者，我不喜歡背叛者，你明白吧？”
“我明白。”劉辭點頭。
宮聿泓的意思很簡單，給錢，趕人。
至於金額，看在周辛南的資歷和困境上，不會太少。
而那些跟着周辛南起鬨的人，宮聿泓就不會那麼好心了。
一羣沒用的中層，還愚蠢地想要逼宮，即便宮聿泓不動手，劉辭也會安排他們滾出宮氏集團。
劉辭帶着這個好消息來到周辛南的辦公室，卻被告知他今天請了病假。
宮聿泓知道後也沒有多想：“等他回來上班後再說。”
“對了，我下午的行程是不是有一個小時的空檔？”
“是。”
宮聿泓點頭：“我記得大學城那邊有一家印度菜，你去訂個一個房間。”
“您是要和夫人共進午餐嗎？”
宮聿泓眯起眼睛：“劉辭，你是不是忘記了，今天有一位來自印度的重要客戶？”
“不要總是想着兒女情長。”
劉辭的笑容一僵：“抱歉，三爺，我這就去安排。”
宮聿泓轉頭給喬可芮打了個電話：“中午騰個時間，我來接你喫飯。”
還沒走出辦公室的劉辭：“？”不是說好了不要兒女情長的嗎？
“好。”電話那頭，喬可芮乖巧地答應，轉頭告訴蘇晚恬：“中午不能陪你去食堂了，抱歉啊。”
蘇晚恬無比鬱悶：“食堂真是太難吃了，我們家封薄容怎麼不想着給我改善伙食呢？”
“因爲他是封直男啊。”喬可芮調侃。
兩個人調侃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與自己擦肩而過的白雨龍，反而是白雨龍將兩人叫住。
“我們不是兩清了嗎？”喬可芮有點納悶。即便白雨龍已經洗心革面，她也不太想和他扯上關係。
白雨龍苦笑：“我也想兩清，可是何靈秀在網上瘋狂發帖，非要把我們捆在一起。”
喬可芮皺眉：“還有這種事？”
上次何靈秀心虛地離開之後，她還以爲她偃旗息鼓了。
“可是你叫住我也沒有用啊，我又不是發帖人。”
白雨龍推了推眼鏡：“何靈秀那邊的帖子我會找人刪除，不過我希望你能向宮先生解釋一下，不要遷怒於我。”
“等等，這件事情和阿聿又有什麼關係？”喬可芮糊塗了。
宮聿泓自從上次給了一筆贊助之後，好像沒有再插手此事呀。
“你恐怕還不知道，宮先生正在對學校施壓。梁老師已經被辭退了，接下來遭殃的恐怕就是我了。”
“何靈秀會散步我和你的謠言，也是想先下手爲強，讓宮先生把怒火都發泄在我身上，從而忽略她。”
白雨龍頓了一頓，有些爲難地說：“當初我們也是走投無路才找上你，得罪了你我很抱歉。”
“希望你能看在我及時悔悟的份上，在宮先生面前美言幾句。”
大概是因爲忌憚於何靈秀的謠言，白雨龍在說完這些話以後，也沒有再多做停留，匆忙離開。
校園的林蔭路上，只剩下一臉目瞪口呆的喬可芮和蘇晚恬。
喬可芮皺眉看向蘇晚恬，徵詢她的意見：“你覺得白雨龍說的是真的嗎？”
蘇晚恬乍舌：“摸着良心講，以宮三爺的脾氣，我覺得他好像還真能幹出這事兒來。”
喬可芮的眉頭皺得更深。
她拿出手機，點開了貼吧，裏面是一連串的關於宮聿泓的熱帖，看得喬可芮心中煩悶。
突然，一個帖子冒了上來，暴料人自稱是在學校行政處勤工儉學的學生。
今天他幫助行政處的老師擬定了關於開除一批學生的通知，廖校長已經在上面簽了字，不日或將張貼公示。
而那一批學生的名字也被陸續曝光，包括何靈秀和白雨龍在內，都是當初喬可芮在包廂裏面見到的那些人。
喬可芮本來以爲事情已經平息了，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巨大的餘波。
帖子下面很快有人回覆：
“那個何靈秀我知道，不就是昨天得罪了喬可芮的同學嘛？”
“白雨龍也是，瘋傳和喬可芮有一腿。”
“看來，這幕後黑後不言而喻了。”
“幕後黑手是誰啊？樓上別說一半啊！”
“我可不敢說，萬一我也被開除了怎麼辦？”
“我來說，三個字的，第一個字是宮。”
“……”
貼吧裏口風意外地一致，都認爲是宮聿泓捏造證據、公報私仇。
喬可芮心煩意亂，乾脆關上貼吧，把手機扔回包裏。
蘇晚恬也看到那些帖子，小心地勸喬可芮：
“其實不怪宮三爺，那些傢伙自己搞校園貸，活該被開除。”
“你也覺得是阿聿乾的？”喬可芮看了蘇晚恬一眼，眸光微涼。
蘇晚恬被看得一驚，不知道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