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慕景承的視線，喬可芮擡頭看向屋頂，牆角的塗料已經斑駁，凝結成一塊一塊的。
“我來看房時也注意過屋頂，並未發現這種情況。”
喬可芮打了電話給房東，最近和慕景承查看其他房間的情況。
“這裏面的傢俱是房東自帶的？”
“對，”喬可芮越往盡頭走，越覺得膽戰心驚。
“我揹你吧，免得把鞋子弄溼了。”
慕景承上前半步，在喬可芮前面蹲下來。從小一起長大，這樣的動作司空見慣，之前喬可芮總是快速爬上慕景承的背，可是今天她卻猶豫了。
“還是我自己走吧，要檢查漏水情況，這樣不方便。”
喬可芮也上前半步，走到他的旁邊，慕景承微微搖頭，藏起來眼神的失落。
“走吧。”
最西邊的那一件喬可芮是用作檔案室的，裏面存的都是公司近年來的重要檔案。偏巧越是往西水淹的越深，還沒走到盡頭，喬可芮的心就已經提到了喉嚨。
“資料，裏面存着的都是這些年來的數據檔案，要是被水淹了……”
喬可芮越走越快，連水浸溼了她的褲子也沒注意。
慕景承生怕他摔倒，緊緊跟在後面。
不知是否因爲被水浸泡，燈已經打不開了，喬可芮摸索着找到了應急照明，藉着微弱的燈光觀察裏面的情況。
水已經沒過了腳踝，最下面一層櫃子浸在水中。房間在最西邊，外圍的牆也往裏面滲水，最西邊的那個櫃子顏色比之前深了不少。
“這可怎麼辦？房東呢？怎麼到現在都沒過來之前她說過就在這附近住的。”
喬可芮走到最西邊，打開櫃子，將一沓文件拿了出來，果然靠裏面邊緣位置已經溼透了。
“上面的都溼成這樣，下面的估計都泡爛了。”
慕景承蹲下身子檢查最下面的一層，剛一打開超市帶着腐爛的氣息就衝了出來，他不敢動裏面的文件，用手摸了櫃子後面。
“這櫃子應該在搬進來之前就泡壞了。房東應該是在外面塗了一層漆，她連油漆都不願意選擇好一點的。”
“我再給她打個電話。”
這次的電話沒有剛纔接的順暢，接連響了十幾聲那邊才接。
“我說老總啊，大晚上的我真趕不過去，現在正在老家呢，要不這樣，我明天趕回去給你看看房子。”
“你剛纔不是說馬上過來嗎？怎麼一會兒就換了說辭？如果我沒記錯，咱們合同上寫的清清楚楚，沒有漏水漏電現象。”
喬可芮另一隻手攥的緊緊的，握着手機的手關節發白。慕景承覺得房東是欺負她一個小姑娘把手機接了過來。
“你好，我是慕氏慕景承。”
慕景承聽到了倒抽涼氣的聲音，接着就是迷迷糊糊的討論聲，應該是對方蓋住了手機聽筒，在跟家裏人說什麼，慕景承也不催促，耐心等他們聊完。
“那個，慕總啊，”態度立馬好的不少，對面那女聲幾乎可以用諂媚來形容，“租房子的時候我們也帶喬小姐看過了，是她滿意我們才籤合同的，當然了，漏水這事咱們大家都不希望看到，明天早上，明天早上我立馬趕回去幫你把事情處理了。”
“先別慌，浸溼的不一定是重要文件，等明天檔案部的人過來整理之後再做定論。”
“是我太大意了，本以爲自己找到了好房子，哪裏知道，唉，這房子要做防禦工程，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工作。”
“就看房東怎麼選了，要麼他在上面修一個隔熱層，要麼就在樓上再鋪一層。可能會影響，但三五天就可以完成。”
“嗯。”幾次嘗試動手將檔案挪開，喬可芮最終還是放棄了，這裏不是自己負責的，弄亂了平白給負責人添麻煩。
“房東絕非善類，咱們先回去。養好精神，明天跟他打一場硬仗。”
慕景承朝外看了一眼，雨一直在下，沒有要停的意思。再有幾個小時房間怕不是會成爲水簾洞。
“就算是回去我也睡不着。現在還有超市開門嗎？能不能買些塑料布？把外面的電腦包起來。”
南平他們兩個把外面幾十臺電腦搬走，根本就不可能，只能先罩着。
“這個簡單，我名下的工廠有生產這個的，打電話讓他們送點過來，你這個房子的面積是多少？”
喬可芮情急之下哪裏記得那許多回辦公室拿的合同出來。
“不對，這份合同和我之前看的那一份不一樣。”喬可芮記得之前房屋的面積是寫在第一頁的，可這一次首頁並沒有。
“之前給你看的那一份還記得大致內容嗎？哪裏不一樣寫下來。”慕景承帶着她到了樓下，樓上已經溼得坐不下來了。
“這裏，這裏少了好幾條，有關於房屋質量的說明。”指着合同的時候都是顫抖的，喬可芮這才意識到自己是進了陷阱。
“這種事他都敢做，這房子你是在哪兒找的？把那個網站打開，我查一下房東的個人信息。”
穩住心神，喬可芮打開了房東的主頁，可頁面卻顯示此人已經註銷。
“註銷了？！”喬可芮以爲是網絡的問題，又查了一遍，依然是同樣的結果。
“就算她註銷了也沒用，這房子是在她名下，除非她這房子不要了。”
慕景承拍拍喬可芮的肩膀，動作卻在一瞬間停滯了。
按照喬可芮之前的說法，這個房東往外租房很多年了，不可能連這樣的情況都摸不透，那麼問題來了，她爲什麼要把賬號給註銷了？
“你確定她是個老房東，已經租房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