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平白無故查起賬來了？”
“我怎麼知道？老爺子心裏一向有主意，又或者……咱們找了宮聿泓的麻煩，他就要來找咱們的麻煩。”宮澈表面上穩，心裏卻是慌的很。宮昀貪錢是大張旗鼓的，他雖然小心謹慎，可也拿走了不少東西。
“這老爺子可真有意思。口口聲聲要平分家產，咱們這纔剛有點動作，他就護起人來了。”雖然憤憤不平，宮昀也知道理虧，“那咱們怎麼辦呀？要是真讓老爺子查出來繼承家產的事，就沒咱倆了。”
“豈止是繼承不了家產呀，再算上殺了豆子的事，估計咱倆後半輩子都要在監獄裏面過了。”宮澈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我我覺得你這房子風水不錯，到時候老爺子真逮上了咱倆。咱倆就從這跳下去，不死也有半條命，說不定能讓老爺子心軟。”
這話雖然是半真半假，可聽在本就已經心驚膽戰的宮昀耳朵裏倒像是真的一樣，他急忙走到宮澈的旁邊拉着他。
“咱倆不過而立之年，這輩子還沒活夠本兒呢。”
“現在是咱倆說了算嗎？要是不採取行動，就只能賭老爺子心軟了。”宮澈意味深長地看着宮昀，“大哥，咱們倆也算是把死的事都安排好了，下輩子有機會還做兄弟。”
“不不不，肯定還有迴旋的餘地。你剛纔說不採取行動的話，那要是採取行動咱們怎麼做呀？”
“還能怎麼做？肯定是把賬給毀了。”宮澈撇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可是這太麻煩了，除了有會計單位的羣體之外還有會計軟件上的。實在是太難了。”
“哎呦喂，我的二弟呀，就算是再難又能怎樣？咱們總得把這條命給保住了。”宮昀咬咬牙，狠狠心說道，“要怎麼辦？你跟我交代清楚，這個事就交給我了？”
“你確定？爺爺哪兒……”宮澈一臉爲難。
“你放心好了，爺爺那露了餡兒，我自然一力承擔。”這絕望的話，讓宮昀的心中平白生出一股悲壯來。
“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爺爺那發了貨你可怎麼應對。”宮澈聽到了想聽的話，心裏頭美滋滋的。
“還能怎麼應對，他要是生氣了我就實話實說，要是還有迴旋的餘地，那搪塞一下也就過去了。”宮昀想起老爺子那雙眼睛就覺得心裏發冷，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
“真是沒想到，叫爺爺叫了這麼長時間，最後，還是……唉，”宮澈看宮昀似乎有了猶豫的意思，趕緊又添上一把火，“你說咱們哥倆的命怎麼這麼苦呀。”
宮昀道，“沒人心疼，咱就自己心疼唄。要是這次成了，我也出去尋兩門生意做做，總之不能閒在家裏，看別人臉色過日子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宮澈笑道，“我在公司裏還有幾個得力的人，待會兒我就把聯繫方式發到你的手機上，順便跟他們交代一下。”
宮昀拿了手機號，愁眉苦臉，出了門。
等他出門，宮澈立馬打了電話出去。
老宅。
老爺子用會計軟件還不是很熟練，但好在他上手快，已經能夠查賬了。
“豆芽啊，幫我把這些東西分分類。”
知道老宅裏有宮昀和宮澈的人，老爺子不放心把此事交給別人做。
豆芽雖然沒學過這些，但是老爺子點播之後大體的分類還是能做的，兩個人話不多，一會兒就將憑證整理了一遍。
“爺爺，不是說公司的錢都花出去了嗎？爲什麼這收入和支出好像是一樣多的？”豆芽看不明白。
“有借必有貸，借貸必相等。”老爺子推推鼻樑上的老花鏡。
“這是什麼意思？”豆芽來了興趣。
從這裏面查出了不少東西，老爺子心煩的很，可看豆芽有學習的慾望，他也耐着性子講了兩遍。
豆芽雖聽得迷迷糊糊，卻真來了興趣，琢磨了半天對老爺子說道，“爺爺，不然我就學這個吧，以後幫着爺爺算賬。”
老爺子正列着可疑款項的清單，聽他這麼說，放下了筆。
“是個好想法，不過學起來比較辛苦。這兩天我送你過去學，能堅持的下去，咱們就學這個了。”
拿手機出來給校長打電話，老爺子號碼還沒撥出去，就被剛跳出來的新聞吸引了眼球。
“傳聞宮家大公子挪用了公款五千萬！”
“五千萬換賭債，宮家大公子手筆闊綽。”
五千萬，這個數字，宮老爺子迅速對上了剛纔一筆未對上的賬。
將電話打給了宮聿泓，老爺子詢問這筆賬的來源。
“爺爺，之前，這兩個下屬公司都是大哥管理的。去年年末才交到我的手上，賬目一直對不上，我已經勒令他們清查了。”
宮聿泓已經趁這個時間，將公司裏所有不清楚的賬目列了個表。老爺子提起任何一例，他心中都有數，只是他也明白老爺子的態度，若是他當着老爺子的面將事情的經過說清楚，說不定還會引起他的反感。
“六月已經到了，去年的賬查到現在，我可真是有一個有能力的好孫子呀。”老爺子只當他是推脫責任，“除了這一筆，還有其他的嗎？”
“有，如果爺爺需要我現在整理出來發到您那。”宮聿泓早就知道之前宮昀和宮澈所屬的公司賬目有漏洞，可整個上半年他都在爲公寓的事情忙碌，一直沒有騰開手。
“你發過來吧。”老爺子掛了電話，將手機扔在一邊，心頭的怒火無處發泄。
再次打開那幾條新聞，老爺子琢磨着其中的細節。
宮昀確實賭博過，不過後來被抓，就跟老爺子承諾再也不會佔這些東西了，可看日期，他應當去年還混進於賭場。
新聞上說他曾經帶着兩個女人出入賭場，一揮手就下了一百萬的定金，兩次之後就輸光了五千萬。看背影確實像他，可那兩個女人的年紀又不像是宮昀喜歡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