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樣的。我就只有兩個女兒，現在年紀大的養老也是個問題，所以就想着能不能讓他們兩個各支持我一點。”喬鍇侷促不安，在宮聿泓進門的這幾分鐘，他已經在腦子裏將所有的可能都轉了一個遍，這個說法是他能想到的最爲妥帖的。
“原來是這個呀，”宮聿泓笑道，“這是情理之中，您不用這麼不舒服。關於養老，法律上都是有規定的，我們會按照法律給出的規定付給你養老金，保證一分錢也不會少。”
“呃……”
法律上給出的保證只能維持基本生活所需，喬鍇也是奢侈了大半輩子，這點錢肯定是不夠他花的。
“爸，這麼多年您是怎麼對可芮的，咱們心裏都清楚。您對她的這份心思，我們肯定不會辜負的。”宮聿泓冷冷的盯着他。
“唉，那個……”喬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原本挺直的脊樑軟了下去，生病之後瘦小的他此時坐在沙發上就好像是縮在裏面一般。
“我還聽說你非常擔心可芮日後在我家的地位，這個您放心，我的就是可芮的。不過，這些東西也只會是可芮的。”
喬鍇嘴脣動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面前人上位者的威壓下，他只能保持着防守的姿態。宮聿泓又問了兩句，確定喬鍇沒話說之後直接叫了律師進來。
“這是我請來的律師，擁有二十多年的服務經驗，你們兩個談談，確定養老金的數額，以後每個月的今天，我都會按時打到您的賬上。”
說罷，宮聿泓離開了。
喬鍇面對律師，狀態比之前好了一點，可是他很快發現自己那些老油條的生意經，在專業的律師面前根本沒有掙扎的餘地。
“真的只有這麼多嗎？”
“當然，”喬家的事，之前鬧的沸沸揚揚，知道前因後果的律師對喬鍇的態度自然是冷冷淡淡的，“已經是最高的了。而且，因爲你有兩個女兒，所以宮先生和喬小姐只會支付這個數額的一半。”
送走了律師，喬鍇看着面前不過是自己一頓飯的數額，陷入的沉思，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他始終覺得不甘心，琢磨着喬可芮是個心軟的，他撥通了喬可芮的電話。
喬可芮等等手機響了，伸手去夠。宮聿泓瞄了一眼，看到上面的電話號碼，一把將手機拿了過來。
“工作上的電話，我幫你應付。”
喬可芮和宮聿泓說了半天話，本來就覺得累了，宮聿泓又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她也就放心地隨了宮聿泓去。
看到電話接通了，喬鍇努力做出慈父的樣子，溫和的開口道，“可芮，現感覺如何？你應該快要生了吧？”
宮聿泓沒說話。
喬鍇又道，“今天阿聿過來了，跟我談了一下養老的事。我也不知道這是否是你的意思，所以打個電話過來問問。那個，我還是覺得每個月兩千塊的生活費有點少。”
“那個，原來是阿聿呀，我沒有別的意思。”
“沒關係，我並不介意您有沒有別的意思。這麼多年了，你應該也聽過我的名聲，公事公辦，不摻雜任何私人感情。”宮聿泓說罷，停頓了一兩分鐘，又禮貌的問道，“您還有什麼疑問嗎？如果沒有我就先掛了。”
掛了電話之後，喬鍇算着時間，喬可芮還有幾天就生了，以宮聿泓對她的重視程度，這段時間想要單獨接觸到她幾乎是不可能的。
猶猶豫豫，他拿不定主意，給喬蔓菱打了電話。
喬蔓菱正靠在沙發上喫西瓜，如果不是這個電話，她早就忘了自己還有個爸了。
“爸，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呀？”
“唉，你之前不是說讓我跟可芮要點股份嗎？我這幾日是連着給她打電話問候，原本看她都有動搖的意思了，宮聿泓半路剎了出來。”喬鍇陪着小心道，“我這也是沒辦法了，宮聿泓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要拿人家的東西，人家當然不願意了，誰讓你把這事兒捅到宮聿泓那兒了？”喬蔓菱這個想法也是拿準了喬可芮的性格，她不會把家裏亂七八糟的事情告訴宮聿泓。
“不是我說的，今天宮聿泓找到了家裏來，還帶着一個律師，一進門七算八算說每個月只給我兩千塊錢就可以了。”
喬鍇一提的這兩千塊急的直跺腳，生病之初，他還算是個有骨氣的，咬牙硬撐着也不願意麻煩喬可芮。可這一場病下來，把他原本的倔強都折騰的乾乾淨淨，是以喬蔓菱一提出這個想法，他立馬就付出實踐。
“兩千，哼，你現在租的那個房子租金都不止這個數吧。”喬蔓菱在心裏琢磨，難道喬可芮也轉了性？
“所以啊，蔓菱，你趕緊幫我拿個主意呀。”喬鍇越說越急，在他看來喬可芮懷着孩子是他拿捏宮家的籌碼，等着孩子出生了，喬可芮離不開宮家，自己也就失去了談判的條件。
“你自己把事情搞砸的，現在讓我來拿主意了？”喬蔓菱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心裏卻在琢磨。
喬鍇只當他不願意幫自己，慌亂之間威脅道，“如果你不幫我拿到股份，那以後養老就必須由你們兩個承擔，每個月你也要給我一筆生活費的。”
喬蔓菱自然不願意被他拿捏，提高的音調反問道，“大不了每個月給你兩千塊，兩千塊對我來說不是個大數目，對你……嗯，也不知道是否能夠維持半個月的生計。又或者你還想回到之前陰暗潮溼的出租屋，聽着隔壁孩子打架的聲音？”
喬鍇哆哆嗦嗦，半天才說了一句，“我沒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