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當許仙遇上蘇妲己 >第五十三章 流言飛出那年事
    “我聽到一個消息…說是夫子當年,參加兩浙路發解試的試卷上,那幾篇文章都不是他寫的…乃是他家過世的二弟所做…他家那位二弟,當初可是有名的聰明博學,都說那時候誰知道夫子,只知他家的二弟,只可惜如此多智多才的人,卻未及參加科考就早夭了…如今流言紛紛,都指向夫子…”小狐狸緩緩說了,適才在路上聽到的各種傳聞。

    “嘿嘿!這就開始啦!那位二郎確實比夫子讀書成器多了,只是年幼時,太淘氣!起初,是家中想着管束幾年,再讓他出去。哪知略懂事些,身子又不好,竟是一病不起,就去了!”石頭輕輕道。

    小狐狸眼睛眯了起來,問道:“是何病症?”

    石頭輕笑道:“說了…你也不會信,我起初也不信!…牙疼!”

    小狐狸果然變了臉色,冷聲道:“你說你起初也不信!然後呢?”

    石頭無奈,嘆道:“閻王手下有好幾位判官,你曉得吧?”小狐狸點點頭,有點不耐煩,卻想着石頭不會無的放矢,按耐着性子往下聽。

    “其中有一位通醫理,我去問了那位!那位說道,人的牙齒聯通心臟,有時候看着是牙疼,其實是這裏的病症!”石頭指了指左胸!

    小狐狸愣住了,寒聲問道:“那些郎中曉不曉得?”

    石頭立即搖頭道:“這個我哪裏曉得!估摸那些醫術高明的大概曉得,一般般的,自然是隻曉得一般般的!”

    小狐狸依舊冷着臉道:“果真是誤診?”

    石頭鄭重道:“夫子不懂醫理!至少,那時候不懂!”

    小狐狸還是不大相信,看着石頭,石頭接着道:“他們家也算是江南書香世家,只是這書香世家都有個不好的脾性,不喜官場,只喜歡著書立傳,家裏勾心鬥角的並不多見,倒是迂腐的一大片,你想的那個不至於!”

    小狐狸仍舊心有不甘,一轉頭,才發現小石頭大眼睛望望石頭,又望望自己,湯也忘了喫!

    小狐狸急忙安撫小石頭,給他夾了菜,叫他慢慢喫!

    小石頭隱隱明白,翁翁和姨姨在說要緊的事,他小聲的喝湯喫菜,想着不要打擾了翁翁和姨姨!

    小狐狸忽的想到,隨即問道:“你去尋了判官!其實你也懷疑!那判官只說了這些?”

    “年少智高本就是早亡之相!那病症應當是他出生時就有的,只是一時不曾發作,慢慢發做起來…你也曉得,誰會將牙疼當做大病症來看,家裏自然是心疼的,也四處求醫,偏偏沒有遇到一位真正的岐黃國手,這就是命數!誰也無法!”石頭肅着臉,輕聲道…

    小狐狸想問石頭,如今的那些流言,可是你布得局?

    一轉念又想,這不是明白着麼!

    何況,小狐狸也看出來了,石頭的佈局從來都是隨緣就勢的,可見凡事必有緣故,只是時候未到,這時候一到,誰也逃不了!

    許宣也聽到了流言,起初只當是無稽之談,不以爲意。可流言卻塵囂甚上,越發說的不堪!

    最初,只是誇那位二郎,如何如何驚才絕豔!夫子如何如何平庸!如今竟是說道,是夫子設計謀害了二郎的性命,這就委實過了!

    今日,書院裏有幾個學生在偷偷議論,往日他們說的那些,許宣絕不會多聽多管,可今日他們說的是夫子!

    許宣忍不住駁斥了幾句,與他們爭辯起來。其中一位學生卻說了一句“坊間流傳的那幾張手稿某可是看過的,真是當年夫子應試的文章,卻是那二郎用一手極漂亮的飛白寫的!”

    許宣脫口回斥道:“這纔好笑!夫子就不會寫飛白麼?”

    那幾位學生都笑了起來,鄙夷道:“虧得你跟了夫子這些年!你幾時見夫子寫過飛白?”

    許宣還要爭辯,卻被人拉住,正是另一個同窗,拉着往回廊裏走去,勸道:“漢文與他們有何可爭執的,走了!某想到了一個法子…”

    許宣本欲掙開,一聽他有法子,急忙跟着他離開了…

    到了園子裏,那位同窗拉着許宣道:“不就是飛白麼!某以爲,夫子別的都不用管,尋個日子,就在書院裏,當着大家的面,寫一幅飛白出來!那些流言不攻自破!”

    許宣一聽,豁然開朗,興奮點頭道:“對!走,一道與夫子說說去!”

    那同窗黯然道:“某昨日下課後,特意去了夫子家,說了這法子。夫子卻不以爲然,還道由他去!說若是當真依着某的法子寫了,纔是短了自家的氣度!某當時只覺夫子所言甚是!可纔剛聽着漢文與那些人爭執,又還是想着勸勸夫子,漢文,你也去勸勸夫子吧,某再去尋幾位同窗,一道向夫子建言!”

    二人商議定了,分開去尋了各自交好的同窗,再又各自去向夫子建議!

    許宣原先在書院讀書的時候,也有幾位交好的同窗,只是他旁聽之後,漸漸疏遠了…

    這些日子,他們漸漸聚攏了,商量着一同支持夫子!

    可夫子卻始終拒絕!只道:“某的清白何須證明!清者自清!”

    庴伯端着托盤進了書房,卻見夫子盤着腿,靠在榻上,手裏握着一卷書,人卻看向窗外…

    窗外,正是細雨輕輕敲打芭蕉,這就入秋了!這幾日的螃蟹好,可夫子失了胃口,家裏也就不敢多做。

    今日試着做了蟹生,以往夫子最愛蟹生,庴伯想着端來試試,或許夫子就有了胃口!

    庴伯先將托盤擱一旁條案上,收拾了榻幾,才端了托盤,在榻几上佈置了一碗二陳湯、一碟胡餅,一碟算條巴子,一小盅蟹生,還溫了一壺花雕,蟹寒,需得以酒下之。

    見夫子依舊看着窗外!自己進來這些時候,夫子竟是不曾聽到動靜,庴伯倒有些不願打擾了夫子。

    走到書案前,收拾了筆墨,一看那裁好的紙張上的字,庴伯不禁心疼自家夫子!

    夫子年幼時,也曾經試着練過飛白,可這人啊!有人做起來駕輕就熟,有人就怎麼都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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