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撓着後腦勺,想了又想,點了點頭!
奶奶大約…是說過吧!
許宣再來居養院的時候,發現居然有人守門了,卻是鄭家的人!
“姓甚名誰?”
“某姓許,名宣,字漢文。”
“來此作甚!”
“…來看看小石頭…”
“看小石頭?這些日子來看小石頭的人可多了!看他作甚?”
“…毋須作甚,就是看看小石頭,教導他認字!”許宣耐着性子!
“認字?!”
“你若是不信,就去問問小石頭吧!小石頭稱呼某大哥哥!”許宣真有些不耐煩了,鄭家的人就是討厭!
“大哥哥!可真會套近乎!”
許宣忍無可忍,大呼道:“小石頭!小石頭!”
“喂喂!你別大呼小叫啊!你一個讀書人!”
這時候,院子裏出來一個人,朗聲道:“讓他進來吧!”那門子隨即讓開了!
許宣轉身一看,竟是鄭富貴!
兩人互相望着,都不知說什麼…
“原來你就是小石頭嘴裏的大哥哥!適才某還聽小石頭跟那廚娘嘮叨,大哥哥有些日子沒來了!”鄭富貴看着許宣,懶懶道。
許宣習慣了,依舊作揖行禮,方纔回道:“是有些日子沒來了!這些日子…院子裏太熱鬧了…”
鄭富貴轉身往院子裏走去,澹澹道:“漢文這是嫌棄某!這些日子就是某家來的最多!”
“不敢!鄭大官人是在做善事,如今城裏都稱令尊是位大善人!許宣不才,很是感佩,只可惜家無財力追隨,只能多來看看小石頭,教他識得幾個字,也順道幫幫院子!”
許宣跟在鄭富貴身側,再見鄭富貴,再不覺慌張了,甚而有些奇怪,就在不久前,爲何自己如此怕他!
鄭富貴轉頭,看了看許宣,他也有些喫驚,許大傻子如今一點都不傻了,竟有些昂首挺胸的意思了!
鄭富貴莫名有些慌張,究竟這是怎麼了…慌忙找了個話題問道:“你經常來居養院?”
許宣依舊澹澹道:“是啊!起初是某家阿姊幫着院子裏,做些針線。前些日子某生病,整個人病懨懨的,阿姊就帶着某來,阿姊說,做些事情,人就能打起精神!果然某跟着走動起來,病也好得快些!”
鄭富貴愣了愣,不禁越發慌張,委實安耐不住,不禁問道:“許漢文,你說這院子裏是不是有些邪乎?”
許宣懵了,心中一緊,這人想幹什麼!
只見鄭富貴皺着眉,輕聲道:“你病了,來了這裏,就好了!家父原先只想着叫某讀書,來了這裏,竟願意叫某,去鋪子裏跟着掌櫃的學!”
許宣不禁想搖頭,接着道:“你原先最是霸道,來了這裏,竟能與某好生說話!”
許宣懶得理他的眼神,卻也不由思忖道:“這裏都是無家可歸之人,不是老老少少,就是身有殘疾…某剛來那時候,院子裏缺衣少食,大家都在想着幫襯些,得了幫忙的滿心感激,能幫上忙的,越發滋生善念,人到了這裏,起初是看着難受,慢慢的見到老人們知足的笑容,這心就莫名靜了下來…”
許宣轉身看着鄭富貴,問道:“你可見過前院那些曬太陽的老人?他們臉上的笑容,看着就叫人舒服!”許宣忽的想起,那些老人彷彿今日沒出來…
鄭富貴搖了搖頭道:“沒見到!”他這是第一次來,老人們還跟小石頭一樣,都還躲着!
許宣笑了笑道:“你纔來吧!多來幾次就能見到了!若是見到了,就陪着老人說說話,哪怕說說你如何淘氣,那些老人也只當個笑話聽,大家樂一樂!”
鄭富貴似懂非懂,卻聽遠處小石頭的聲音道:“大哥哥!大哥哥!你可來了!我給你留了糖!姨姨新買的!可好喫啦!”
兩人一同轉頭,就見小石頭從廚房那邊跑了過來,奔到許宣面前,拉着許宣手,許宣就着蹲了下來。
小石頭從懷裏掏了個包裹着的小帕子出來,打開帕子,是個紙袋,打開紙袋,幾顆糖果露了出來,小石頭笑眯眯拿了一顆給許宣!許宣伸手接了!
小石頭又看了看鄭富貴,有些猶豫,還是拿了一顆,遞給鄭富貴道:“鄭小官人,喫糖!”
鄭富貴也有些猶豫,他多久沒喫過這些小孩子的玩意了…見小石頭遞了過來,不是很想接,卻又莫名攤開手掌,任由小石頭將糖果擱自己的手掌心裏。
許宣更猶豫,鄭富貴可不是善男信女,小石頭若是將鄭富貴當成自己這樣的大哥哥…許宣只覺不寒而慄…就想伸手拉小石頭!
見糖果擱到鄭富貴的手掌上了,許宣忙道:“小石頭收起來吧!風大吹跑了!”說着,就幫着小石頭收了起來。
小石頭還想着自己有些小氣,聽了大哥哥的話,安心了,笑眯眯收起了糖。
許宣立時抱起小石頭,柔聲道:“我們去寫字去!”對着鄭富貴微微頷首,也不等鄭富貴迴應,就抱着小石頭走了。
小石頭笑眯眯的,伸手摟着大哥哥的脖頸道:“大哥哥,好喫吧!甜吧!”
許宣纔想起,糖還捏在手掌心裏,急忙騰出手,將糖塞進嘴裏,舌頭裹了裹,笑着點頭道:“嗯!真甜!謝謝小石頭!”
小石頭滿意了,笑着搖頭道:“不謝!不謝!以後我還給大哥哥留!”
二人到了廚房後頭,許宣搬了兩個小杌子坐下,小石頭摸出樹枝,開始寫字。
練了許久,小石頭皺着眉頭道:“大哥哥,翁翁、姨姨好難寫啊!”
許宣笑道:“那就慢慢寫,先把好寫的學會了,再慢慢練起來!”
小石頭有些鬱悶,原本還想着自己學會了,寫給翁翁、姨姨看呢!這模樣!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