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喜媚被一個小侍女扯了扯衣襟,回頭一看,竟是服侍瑤小臣的!
喜媚急忙跟着退下,牽着小侍女,尋了牆角無人處,問道:“何事?可是瑤小臣那邊有事?”
那小侍女甚是年幼,小小的身量,擡頭望了望喜媚,搖了搖頭道:“瑤小臣叫我來問問,王回來了,她也過來伺候吧!”
喜媚頓時臉色變了,冷聲道:“叫她回去!好生歇息!王和王后也要歇息了…”
喜媚素來待人和煦,那小侍女哪裏見過她這幅模樣,嚇的整個人縮成一團,都要弓成個蝦子了!
喜媚又不忍心了,放緩了聲調道:“我知你年幼,必是被他們使喚來的,去告訴你的那些姐姐們,好生勸着些,瑤小臣的身子纔是最重要的!你們只需看護好她就是!也去回了瑤小臣,照顧好她自己,比大半夜的來伺候,還要強些!去吧!”
轉身叫梧宮侍女,送了那小侍女出去,關了宮門,大半夜了還叫人溜進來!
晚間,喜媚忍不住與同屋的琵琶嘮叨了瑤小臣,琵琶道:“還不是你性子好,你看就算我在,她們也不敢找我!”
喜媚膽小,自來大邑商就與琵琶住一屋,兩人洗漱了,準備就寢,喜媚嘆道:“這也罷了,我就是擔心,孩子生下來,瑤小臣怎麼辦?看着王后一幅懶得想、懶得管的模樣,我就着急!若是…只怕不好…將來,萬一孩子明白了,那可了不得!”
琵琶掀開被窩,鑽了進去,笑道:“我跟你打賭,王后絕對不會殺了瑤小臣,你信不信?賭什麼呢?”
喜媚嚇了一跳,急忙起身走到門邊聽了聽,確認無人,才安心道:“你啊!以後說這些還是小心些,畢竟是宮裏,誰也不曉得…不賭!你說王后不會!我巴不得!是啊!王后也是個心軟的,應當不會,可如何處置纔好呢?不會就好!王不會插手吧?”
琵琶冷聲道:“就看王可有法子安置了,依着王的性子,是留不得的!要不爲何溫侯挑了這麼個旁支的旁支,不就是圖個沒人替她做主麼!”
“可她的性子真的不壞,何必呢?”喜媚扯着被子,坐在褥子上發愁!
琵琶無趣道:“不壞還大半夜要來伺候?也就是你,喚作旁人,不訓斥一頓纔怪!”
喜媚奇道:“我已經在訓斥了啊!我很少這樣兇人的!”
琵琶乾脆翻身睡覺,嘆道:“你那也叫訓斥?最多就說了兩句!”
喜媚揉了揉鼻子道:“你也曉得,我不會訓斥…”
琵琶忽的翻轉身,看着喜媚道:“你要提醒王后防着那個新來的,周方來的那個纔是!你看看多安靜啊!你等着吧,我總覺着周方的人都不簡單,那個公子邑不就哄得王很開心!”
喜媚嘆道:“王太辛苦了,難得見他這麼開心!我們剛來的時候,還見王偶爾彈彈琴,帶着王后騎騎馬、逛逛花園,如今忙的,喫飯食都要一拖再拖!”
琵琶無奈道:“我的話你聽明白了沒?”
見喜媚鑽進了被子,琵琶揮手滅了油燈!
第二日,趁着幫王后梳妝的時候,瞅着沒人,喜媚與小狐狸說了琵琶的意思。
小狐狸笑道:“那就看看那個的能耐吧!不過我真沒聽過這個公子邑,你和琵琶有空去問問銀狐哥哥,這個公子邑如何!”
收拾好了,小狐狸想起昨晚,商王受一而再再而三的,誇讚公子邑五絃琴彈的好!心裏莫名癢癢…
聽過商王受的琴聲,小狐狸就喜歡上了琴,自己試着學了,手指頭疼的厲害,商王受也笑道:“你一個喫不得半點苦的,算了!叫樂師彈給你聽就是了!”
起初那時候,確實時常叫樂師,時間長了,那些族裏的長輩就開始說嘴了…小狐狸懶得與他們計較,只會爲難了商王受。
另尋了樂子,也就漸漸不聽琴了。
如今想想,也有好些日子,不曾細細聽琴…
夫妻二人進朝食時,小狐狸笑着道:“王昨晚可是耳朵有福了!”
商王受一聽就明白,笑道:“公子邑的五絃琴確實彈奏的好!王后可是也想聽聽,孤遣了人去問問,看公子邑可願意,進宮爲王后撫一曲!”
小狐狸笑眯眯看着商王受!
昨晚公子邑爲商王受撫琴一曲《南風》,見商王受很是滿意,心裏正暗自踏實。哪知今早,桐宮小臣竟來問他,可願意爲王后撫琴?
公子邑一聽,爲懷了王嗣的商王后撫琴,倒有些恐慌!
誰都知道,商王受的這位王后,冊封王后時間可不短了,一直不見有孕,如今好容易懷上了,普天同慶啊!
據說,如今整個大邑商的王族,見了王后都要站遠些,可不敢碰到一星半點兒,可不能有一星半點兒閃失!
王后倒也不輕易見人,就在梧宮和桐宮兩處輪轉。
收拾了自家的琴帶上,桐宮小臣卻笑道:“公子不必帶了,王后已備下了!請上車吧!”
公子邑跟着桐宮小臣進了宮,馬車直達梧宮門口,有位女小臣已在等着,與桐宮小臣相互見過,這位女小臣帶着公子邑進了梧宮大室。
公子邑見商王王后的大室,雖不如商王受的桐宮宮室大,卻牆角一溜煙的各色奇花異草,整間屋子顯得生機盎然,一進來就聞見一股子幽香,卻不知是哪株花草所散發的。
見過商王后,王后大大方方慰問了公子邑,一路辛苦了,又問了驛館招呼的可好,若是有何不妥,儘管道來,自然叫公子賓至如歸。
公子邑感謝了大邑商的熱情款待,誇讚驛館樣樣妥當,請王后放心!
王后也不囉嗦,徑自道:“聽聞公子琴音天籟,王在我們面前極是誇讚,委實忍不住,只好請了公子來,願聞公子雅奏,以聆天音,只是辛苦了公子!”
公子邑恐慌道不敢不敢,只願不污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