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方的使團,不得不黯然離開…
要去殷都的小王子聖,在知道阿弟不能跟着去的時候,最擔心的是阿細能不能去?
得了阿母保證:“我們還要準備些日子呢,到啓程的時候,阿細也去了四個月了,我們帶上阿細去!”
阿父也大方道:“叫馴犬小臣挑個人跟着阿細,阿聖學習的時候,阿細也接着練就是了!”
阿聖高興了,歡呼起來!又問阿父、阿母道:“阿弟是不是太小,不能跟着我們去?阿弟長大了,可以跟着我們去吧?”
商王受眸光柔和,聞言道:“當然!以後阿聖要時常帶着阿弟遊戲、習字、讀書!”
阿聖小雞啄米點頭道:“好啊!我帶着阿弟!阿父,我可以去看看阿弟麼?這幾日都沒見到阿弟了…”
商王受看了看忙着收拾,忙着囑咐的阿囡,嘆道:“阿父帶你去!以後阿聖想去就去!叫琵琶…或者小臣瑤帶你去!叫阿速跟着…”
被阿父牽着的阿聖,蹦蹦跳跳的往婦莘的宮裏去了…
婦莘很是歡喜的接待了父子倆,看着商王受抱着小王子郊,小王子聖在一旁輕聲嘀咕:“阿弟的眼睛好亮啊!”
小王子聖每次見自家阿郊,婦莘總是有些防備…
可是這一晚,看着商王受梭巡着兄弟倆,那如春水般柔和的眸光…
婦莘明白了…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商王受必然是期望着兄弟和睦的!
兩個孩子也還小,沒必要防備的過了,倒顯得不和睦…
只轉身囑咐乳母、阿嬢好生盯仔細了!
再想到王后,在勸說自己當庭說出實情,與周方翻臉那時候…
對自己柔聲道:“殷都太久沒人,也不妥,大巫卜如今過來了,我就和王商議着,我和阿聖回去殷都,也該祭祀祖先了…我相信!你會好生照料王的!這裏…就託付給你了!”
婦莘對周方又是懼怕厭惡,又是惦念難過,有了小王子郊,就越發只是想遠遠的避開…
與阿嬢商議了,不可能一直踩着兩邊,總要在合適的時候,挑定一邊!
如今有了小王子郊,這個孩兒纔是最重要的…
王對她雖然一直是淡淡的…
不像對王后那樣,望一眼就再挪不開…
可自從小王子郊出生,王來她這裏也多了起來,還帶着小王子聖來!
王后又準備退回殷都…
婦莘的心漸漸安定,她想要的,也不過是一份安定的日子…
琵琶心裏卻很是不安定!
惡來帶了消息來,約她宮外酒肆見面…
這個混賬東西,越發無賴了!
也不問問自己去不去…一副我說了算的模樣!哼!
起初,琵琶一聽就想着,不去!叫他空等一場!
時間越近,琵琶越猶豫…
好歹吃了人家那許多烤兔子…
對!要去問問他,那兔子的味道怎麼一會兒一變的,有幾次的味道真不好!阿聖都道:“烤糊了!不好喫!”
是哦!去了殷都,就喫不到了…
那就去吧…興許還能有隻烤兔子…
琵琶換了男裝,溜達着出了宮,往酒肆那邊去了…
是不是要帶點什麼給惡來呢?好歹…吃了人家那許多兔子…
又不知道那人缺什麼,買了萬一不合適呢…
那就不買了…更不合適吧…
琵琶邊走邊思索着,又想了想自己兜裏的那點家底,想到了一個物件,嗯!不錯!
惡來早早到了酒肆,坐在門口的位置,酒都喝了幾罈子了…時間還沒到…
唉!來的太早了…
又伸手摸了摸一旁包袱裏,細長的物事…琵琶會喜歡吧…越想越忐忑…喝酒吧…
酒肆原本喝酒的人,被這個大高個兒的這一番舉動,都嚇得酒也不敢喝了,結了賬,趕緊溜了…
只有酒家苦着臉,膽戰心驚守着他…
酒家嘆着氣,打了一碗酒,坐一旁慢慢喝着…
陪着惡來望着酒肆門前這條路,不知道這位等着的,究竟是何等的兇悍之人,讓這個威武的漢子緊張成這樣!
躲在裏頭的酒家迷迷瞪瞪想着,忽的一陣風吹了過來,吹起了酒幡,吹得街上滿是塵土,行人都迷了眼…
“哐!”惡來站了起來,身前的食案都被他帶了起來,惡來急忙伸手按住,慌張的將食案上的兩支角、一把盉放好,怎麼放位置都不對,就這樣吧…
隔着被風掀起的塵土,看着遠遠走來的那個人影…
惡來將手在衣襬上擦了擦,又伸手摸了摸包袱,安慰自己,琵琶性子最和順了!定會歡喜的!
壓根兒沒發現,四周圍的店鋪都在着急忙慌的關門,行人也在四散奔逃…
可憐的酒家,哆哆嗦嗦伸手,拿起案板上的一把菜刀,抱在懷裏,整個人縮在後面,抖作一團,牙齒不停打着顫,祈禱着:“上帝保佑!偉大的帝俊保佑!祖先保佑!這兩個惡人走了,我就給您們殺幾隻雞…”
琵琶揮手扇了扇面前的塵土,很無奈的看着手裏那根烏黑油亮的稍棍,傳聲道:“您悠着點行不!您看看!都被你嚇成這樣了,早知道,我就不拿出來了!”
那稍棍閃過一道光,收斂了氣息!
琵琶原是想着,當着惡來的面翻家底,太難看了,提前翻出來,拎在手上好了!
哪知道…
風漸漸靜了,琵琶走進酒肆,見整個酒肆只有惡來一人,酒家也不見…
兩人對面,惡來笑的嘴角咧開,露出了一嘴白牙,急忙道:“來了!坐坐坐!”
還沒坐下,琵琶徑直將稍棍遞了過去,直愣愣道:“吃了你好多兔子,也沒什麼能給你的,這根棍子…是我從家裏帶來的寶貝…你別看他烏漆嘛黑的,你用了就知道了,他真是個寶物,我慢慢告訴你…”
惡來正色點頭,從包袱裏拿出一把鯊魚皮劍鞘的短劍,也遞給了琵琶道:“正好!我帶了這個來!也是我阿父給我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