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去了朝歌,阿聖只在阿速的陪伴下騎馬,時間也減少了一半。再一看功課,也不像之前的馬虎應付。
想起喜媚曾勸自己,小孩子都喜歡別人誇獎,別一天就是隻會學習,鼓勵鼓勵自己的學生,小王子聖還是個孩子呢!
知日不太會誇獎人,看着小王子聖交來的功課,想了片刻,才溫和道:“今日做的比之前的都好!可見小王子聖是真用功了!我很高興,辛苦小王子聖了!以後若是都這樣,大巫卜和王都會欣慰的!”
這簡單的幾句話已是知日想了幾日的,一說出來,見小王子聖眼睛都亮了,笑眯眯應道:“阿母也說要這樣纔好!我記下了!少師辛苦了!”
知日這才安心了!
銀狐捏着玉簡,不知老祖宗究竟是如何想的…
依着阿囡如今的能耐,這個定是駕馭不了的,可老祖宗依舊要給她,還要自己想法子讓阿囡來求了自己…再給她…
給阿囡挖坑,銀狐說不清心裏歡不歡喜,嘴裏卻有些發苦,就算阿囡將所有心願,都加在陣法上,也抵不過那隻翻雲覆雨手的輕輕一挑…
眼見小狐狸緩緩吐納醒來,銀狐搖着刀扇輕聲問道:“阿囡前些日子回青丘了吧?”
小狐狸精神正好,點頭道:“是啊!我去看了看奶奶!”
銀狐又問道:“你可問了老祖宗?”
小狐狸頓時沉默了…
如何與銀狐哥哥說呢…悶悶道:“奶奶…不願我折騰…”
銀狐急忙安撫小狐狸道:“阿囡,別怪老祖宗,能改朝換代的力量,奶奶也無能爲力…”
小狐狸這纔想起,回青丘的時候,是想着問問究竟是誰?想要受這個人皇的命!
哪知見了奶奶就給忘了,只想着如何保住受和阿聖的性命…
伸手拽住銀狐衣袖道:“哥哥知道是哪個?還能不能…可有餘地?”
銀狐心裏哀嘆自家這個傻丫頭,搖頭道:“這就不是哪個能夠有的能耐!只能說是大邑商的因果到了!”
小狐狸彆着臉,斜乜看着銀狐道:“即便是因果到了,爲何就是這個時候,就是在受的身上?你我都明白,這因果即便要來,也要有契機來觸發,這中間必然是有緣故的,就像那些羌人…”
說起羌人,兩人都沉默了…
“我一直不明白,爲何棄了羌人,到現在我都不明白!”小狐狸依舊很是難過…
“這是一盤大棋,我們都只能保證自己,不被深陷其中,阿囡,即便奶奶也有許多無能爲力之處…”銀狐越想越覺着,當初不該讓阿囡來的…
小狐狸垂首道:“我不能拖累了青丘…”
銀狐思忖着,慢慢開口道:“阿囡明白就好…這個陣法,阿囡不妨多留意,它既能自行運轉,你又在此修煉,或許它能感知阿囡的心思…阿囡可試着在修煉時,也去探知這些花草,這個陣法…”
看着小狐狸亮晶晶的眼神,銀狐說不下去了,就看小狐狸有幾分聰明瞭…
不如先問問知日,知日就在殷都啊!
攆着問了知日,知日點頭道他去找找。
又過一日,就見知日拉了一車簡牘到梧宮,稟明王后,這是宮裏巫師研習陣法的簡牘。
還有一些是更精深的,在大巫卜的宮裏放着,若是需要,只能請王后移步,去大巫卜宮裏看了。
小狐狸和喜媚放出神識,一天的功夫,掃了一遍…
知日帶着小王子聖走出偏殿,就看見喜媚在一旁候着,急忙躬身行禮,問道可有事?
喜媚還禮道:“王后問,大巫卜的那些簡牘…可是要大巫卜允許,方能看?”
知日微驚,深吸一口氣,柔聲道:“不必!大巫卜囑咐過,待王后如同待大巫卜!王后要的,只要大巫卜有,都可拿去!…王后只是看看麼?”
喜媚頷首:“是!只看看!絕不取走!”
跟着知日,小狐狸和喜媚進了大巫卜的宮室,到了大巫卜的寢宮門口,知日拿出魚符,與守護的巫師對上了魚符,那守護的巫師才讓三人進了寢宮。
知日打開大巫卜的寢室旁的側室,三人進去,掀開帷幄,有一隔扇,打開隔扇,竟有樓梯,帶着主僕二人,一層一層往上走,彷彿走到了宮室的頂層閣樓,樓梯的盡頭,是一個敞闊的屋子,
一路上,小狐狸和喜媚皆能感覺到,一層一層的巫術、陣法在閣樓裏運轉…
知日道:“竹木皆是遇水易腐,大巫卜在此修建了高高的閣樓,每日日照充足,簡牘在此處保存,可保千年不腐!”
喜媚看着整間屋裏,一列列的架子上,一卷卷的簡牘,輕聲道:“我們都想着,應當保存在地下陰暗處…卻忘了陰暗潮溼處,更易腐…”
知日嘆道:“以前的巫卜,就是將簡牘擱在陰暗的地下深處。即便有巫術陣法護着,還是發黴腐爛了,損壞了許多古簡。
大巫卜很是心疼,苦思冥想,纔想出這點子!先王尊崇大巫卜,在此建了閣樓,自從放在這裏近百年了,無一損壞!”
知日看着這些簡牘,像是看着自家寶貝一樣,滿目興奮,柔情萬種!
一列列看過去,走到靠後幾列,知日指着架子上的簡牘道:“這兩列的都是陣法,王后慢慢看!我去前頭收拾收拾,有些日子沒人來了,落灰了!”
小狐狸和喜媚明白,知日這是要陪着她們。
小狐狸伸手取了一卷竹簡,看着知日已走到門口,示意喜媚,喜媚點頭放出神識,盯着知日。
小狐狸轉身,將竹簡逐一用神識掃過,不得不承認,這些簡牘比前幾日看到的,要有意思的多了。
前幾日的那些,小狐狸只看的哭笑不得,都沒法看下去,還是喜媚耐性好,都認真的看了一遍。
小狐狸看着抽出了幾卷,就走到了喜媚的身旁,喜媚笑着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