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仲搖頭道:“王族也不全是這樣的,就是這幾人在鬧騰,如今已漸漸鬧騰不出什麼了,就算要收拾,也要尋了好時機,不能被他們拖着走!”
飛廉喫的差不多了,端起爵道:“就任由着他們,弄出一個比大巫卜還厲害的人?”
費仲澹澹一笑道:“那個人我見過,能耐不好說,很是會做人!”
“大巫卜的年歲…只怕他們是想讓這個耳,取代大巫卜,成爲新的大巫卜!”飛廉正色道:“先是離間王、王后,如今又想取代大巫卜,下一步…他們要做什麼?”
同宗的兩兄弟互相對視着,都不由深吸一口氣…
“他們不敢吧!”費仲臉色很不好!
飛廉懶得說了,起身要走,費仲才發現自己就沒怎麼喫,盡陪着喝酒了,一起身,肚子就咕咕叫!
費仲趕緊叫庖丁給自己再弄點喫的,推說沒喫飽,懶得送飛廉出去,叫他自去!
飛廉纔到了門口,忽的想起一事,又轉了回來,舔着臉道:“我再陪你喫點!”
費仲奇道:“一桌子肉被你吃了!還不飽?”
飛廉也不說,就只笑嘻嘻的看着他喫,陪着喝酒,又灌了費仲幾觚酒,才笑嘻嘻道:“那個馬具…”
費仲手一鬆,身子一歪,口齒不清道:“喝多了…”就趴案上不動了…
飛廉纔不肯,扒開碗碟,扯着費仲的衣襟道:“你別給我裝醉!起來!我今晚可不走了!”
第二日,太宰費仲特意尋了機會,與商王受說了,飛廉來自家混了頓飯,席間愁的要命!
也說了琵琶去尋了惡來…飛廉覺得這樣不妥,想問問王后那邊…
商王受一聽,明白這是琵琶往自己身上攬,無奈道:“琵琶你也偶爾見到的,就是那個野性子,孤再尋了機會,去問問王后!飛廉也不必擔心,琵琶…在家裏,在王后身旁,都是由着性子來的,生怕被拘束着!”
費仲忽的問道:“琵琶不是那等矯情的人,不會故意矜持!臣就是擔心,可是宮裏那些侍女,給琵琶胡亂出主意?”
商王受笑着道:“這個不是!孤知道,就是琵琶太野!王后又護着琵琶,擔心將來…周方是王后心裏的一個結,王后道,不除了周方,不願她身邊那兩個出嫁…”
費仲百思不得其解,周方和飛廉提親,哪兒跟哪兒,王后怎麼就能扯到一塊!王還能聽明白了,還皺了眉,和飛廉一樣愁的很!
回去如何跟飛廉交待?那傢伙還等着,要麼幫他定下這樁親事,要麼給他幾套馬具!
那邊飛廉耍賴求馬具,這邊琵琶卻抓着匠人,開始與小狐狸一起想着如何將馬車改小了!
耳身爲作冊,也開始依着太師的安排,將朝歌城裏關於祭祀的簡牘,收拾整理起來。
間或還會擡着簡牘,詢問太師,也偶爾跟着太師求教於大巫卜。
三王子洪也看着沒有鬧騰了,只是喜歡和兩位阿兄作伴,每日都會在廊下等着阿兄們,一道用輔食。
婦莘想帶着阿洪回宮,卻有些不忍心。
商王受開了口,王后忙着折騰馬車,婦莘不如帶着阿洪回宮,阿郊先過去陪着阿母,阿聖則去幫着王后。
小狐狸不得不感嘆,商王受很是會使喚人,這兩個孩子也被他使喚上了。
阿郊回去住了一晚,上課時笑着告訴阿聖,阿洪很是新奇,怎得用朝食也能見到阿郊了!伸手要阿郊抱着,轉頭四處尋阿聖!
阿郊建議阿母,可以讓乳母帶着阿洪,來柏宮尋兩位阿兄。
婦莘笑道:“午休後,你和大王子不是要去大巫卜那裏麼?我帶着阿洪也去!”
阿郊一想也是,點頭稱好!
阿郊走後,老婦人也建議婦莘帶着阿洪去柏宮走動,婦莘不高興道:“阿郊已經被哄着去了,還要把我的阿洪也哄着去麼?”
老婦人笑道:“您想想,三王子小,若是去了,二王子必要顧着他,日子久了,自然兩兄弟親近,或許二王子就能更親近您了!三王子也不會與阿兄疏遠了!”
婦莘皺眉道:“去大巫卜那裏不是一樣的?
老婦人搖頭道:“多些讓兩兄弟親近親近!”
婦莘依舊擔心,這兩個兒子的心,會不會放出去,就放野了!
在銀狐的幫助下,更爲小巧靈便的雙轅馬車被小狐狸折騰出來了!
小臣瑞試着駕馭着一匹馬的雙轅馬車,帶着阿聖、阿郊、阿洪在宮裏馳騁,到了大巫卜宮門口。
大巫卜宮裏的小巫師們,早就跑着告知大巫卜,幾位王子坐着新馬車來了,那車很是小巧,只有一匹馬拉着!
大巫卜急急忙忙扶着小巫師們出來,阿聖、阿郊扶着祖祖坐了上去,阿洪一頭鑽進祖祖懷裏,扯着祖祖編起的鬍鬚道:“祖祖,坐車車,新車車!”
大巫卜一眼就看出了這車的不同,驚異道:“這又是王后想出來的,新奇主意吧!”
衆人應是,簇擁着馬車跑了起來…
屋脊上的銀狐輕聲道:“我真心喜歡這樣的熱鬧…希望它長久些…”
“你修行的時間也不短了,怎得還被這些表象迷惑!”隔着三尺,一同在屋檐上的,正是那位大邑商新上任的作冊耳。
銀狐澹澹一笑道:“如今我們就在一個表象的世界裏!我自然希望這個表象,能叫人歡喜!”
耳搖頭道:“曇花一現!”
銀狐將手往後一背道:“總比無花可現強多了!”
耳笑道:“若是失了曇花一現,卻換成百花齊放呢!”
銀狐一頓,看了看耳,皺眉問道:“爲了非要失了這曇花一現呢?既然是百花齊放,爲何不能也有這曇花一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