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電話快要被掛斷,那邊才接起:“易小千?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我有點事要離開一下。”易千千想到剛纔屬下的話,清眸凝了一瞬,停下來等電梯。
“哦,你走吧。”沈紓語氣沒什麼異常,依舊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
“嗯。”易千千對她的反應毫不意外,進了電梯,繼續開口:“等下我打電話問下儀姐,看她能不能過來一趟。”
《愛豆訓練營》的人她都派人查過了,其他人都沒什麼問題,只有那個叫李希時的,本身與徐慕有過節,又是儀姐的死對頭林澤手下的藝人。
平日裏就沒少給徐慕使過絆子,這次讓沈紓過來當助力嘉賓,想來也是爲了整治兩人一番。
這要是換作別人也就算了,但對方是沈紓,事情就是另一番模樣了。
畢竟她的眼裏向來容不得一粒沙子,易千千怕她一不留神把這棟大樓都給掀了,所以還是找人照看着比較好。
“我無所謂啊。”沈紓緩緩接話。
“嗯。”易千千應了聲,掛斷電話,剛好電梯下到了一樓,她收了手機,慢步走出。
剛走出沒幾步,就迎面碰上了手上拿着兩瓶水的沈紓,以及,她身邊氣場強大,高深莫測的男人。
易千千視線在言敘身上凝了幾秒,想起了言家人要買那束花的事情,突然輕笑了聲,然後纔看着他不緊不慢地開口:“言先生,您怎麼會在這兒?”
言敘此刻已經恢復了往常的疏離矜貴,一身純黑的西裝使得他身上的壓迫感更甚,給人濃烈的生人勿進之感,此刻站在沈紓身旁,就像是一道天然屏障,將她與周圍的一切隔絕開來。
聽到易千千的話,他也只是黑眸淡淡一睨,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後面的言風看看自家主子淡漠的模樣,又看看前方那位易助理意味不明的神情,心底浮上一股異樣感,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感覺這兩人莫名有點不對盤。
但是因爲易助理是沈紓的人,所以他頓了一下,還是連忙出來打圓場:“易助理有所不知,我們盛際投資了愛訓,所以現在,應該算是實地考察。”
“投資?”易千千沒有移開視線,沉穩深邃的眼眸像是要把對面的男人看穿:“這種節目,盛際也瞧得上眼?而且還是言先生您,親自蒞臨……考察?”
之前言敘毫不忌諱地將沈紓約在言家核心基地見面,而且還當着她們的面彙報軍院選拔這種家族機密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了,現在沈紓前腳剛進節目組,他後腳就又投資了?
易千千完全有理由懷疑,他對沈紓有什麼不爲人知的意圖。
畢竟她之前查的愛訓投資商裏,可沒有盛際。
而且巧合多了,也就不是巧合了。
而且儘管言敘隱藏得很好,但她還是細微地發現了些許倪端,似乎每次在涉及到沈紓的問題時,他的態度總是很強硬,而且身上的壓迫氣息很讓人壓抑。
那種感覺,就好像——沈紓是她的所有物一樣。
想着,易千千緊盯着他看了半晌,但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裏,除了淡漠跟寒涼之外,什麼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他薄脣微啓,聲音寡淡:“這是我們盛際的事,就不勞易助理您費心了。”
聞言,易千千眉眼凝了一瞬,隨後似有若無的扯了下嘴角,輕笑着開口:“倒是我逾界了,請您見諒。”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轉而看向一旁的沈紓:“我有事回去一趟,等下會讓儀姐過來。”
一直到易千千的身影消失不見,她纔回過神來,瞥了身旁寡淡寒涼的言敘一眼,又回頭看向言風,神祕兮兮地發問:“你剛剛有沒有聞到,硝煙的味道?”
她看出來了,易小千對言敘有敵意,言敘對易小千也好不到哪裏去,剛纔兩人就像是開始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一般,耐人尋味。
聞言,言風無比贊同地點了點頭。
上樓之後,沈紓就與言敘他們告別,到練習室找徐慕訓練去了。
等到沈紓離開之後,言敘才眉眼淡淡的瞥向身後的人,意味不明地開口:“你做的?”
言風一愣,自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不自覺嚥了口唾沫,瞬間精神有些緊繃:“是,屬下未經您的准許就私自做決定,罪該萬死,甘願受罰。”
在面對沈紓的事情時,言敘從不讓別人插手,所以言風此刻有些摸不準他的態度。
哪料,前面的男人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嗯。”
過了幾秒又繼續開口:“自己去找言月領賞。”
聲音是少見的愉悅。
……
新易傳媒。
張儀在接到易千千電話的時候,正在公司副總程總的辦公室。
因爲楊安宜被封殺的事情,她已經整整兩天沒有休息了,找了一大圈關係後,無果,公司老總李桓她又見不到,所以只能將最後希望寄託在副總身上。
希望他能夠看在自己爲公司效力多年的份上,賣個面子,最起碼不要斷送了楊安宜的後路。
她跟程副總話剛說到一半,手機鈴聲就響了,她看了眼,是易千千。
“先接吧。”程副總像是大發慈悲般開口。
張儀道了謝之後,連忙走到一旁接電話:“怎麼了?”
依這位易助理性子,要是沒事的話是不會打擾自己的,她怕沈紓那邊出什麼意外。
易千千聽到她聲音中掩飾不住的疲憊,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她沒有深究,直接表明來意:“我有點事,沈紓跟徐慕那邊,可能需要您過去盯一下。”
對除了沈紓以外的人,她毫不關心。
“好。”張儀應下。
掛斷電話之後,她無奈嘆了口氣,看來楊安宜的事情只能另作打算了。
……
公司門外。
一身便裝的楊安宜戴着鴨舌帽跟口罩,看了看時間,儀姐已經進去一個多小時了。
她看着手機上的信息,開始動搖。
“儀姐出來了!”突然,一旁的助理拍了拍她。
楊安宜看向門口,在看清張儀一臉愁容的時候,她心底瞬間做了決定。
張儀走近,一臉愧疚地看向楊安宜:“不好意思,公司那邊可能沒法改變了,不過我……”
“儀姐。”
還沒等她說完,楊安宜就打斷了:“我受夠了,因爲沈紓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野丫頭,我居然被連累封殺,我真的受夠了!我要跟你解約!”
聞言,張儀瞳孔一震:“你說什麼?”
“我說解約!”
“那就解。”
還沒等張儀開口,就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
江一箴手裏舉着把小風扇,在徐閱的遮陽傘下嚼着口香糖,吊兒郎當地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