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仲平時不在徐家老宅,她這次來只是爲了陪徐慕,說送畫也不過就是隨口一提,找個理由而已,根本沒有指望真的在這裏碰上徐仲。
而且徐仲又怎麼會知道自己今天會來,還特意等她,沈紓不解。
“本來不知道,但現在知道了。”韋溫面容和善地看着她,聲音柔和。
剛纔看那沈家人的說辭,還以爲沈紓不會來了,他心底難免不悅,但沒想到,徐慕居然認識沈紓,而且還將人帶了過來,韋溫鬆了一口氣。
不然,要是沈紓不來的話,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院長交代,畢竟,院長願意舉辦這次宴會,都是爲了能成功收下沈紓這個徒弟。
想到這裏,韋溫心底對眼前面容姣好的沈紓愈發的欣賞跟敬佩,整個人身上的氣場不自覺就柔軟了下來。
現在知道了?
沈紓聞言,淺笑了一聲,這位韋助理也是挺幽默的。
“行,那就麻煩您帶路了。”她撥了撥額前被風吹亂的碎髮,餘光突然瞟到站在門口幾人,眉頭微楊,隨意地開口。
正好她可以將畫給徐仲,也算是了卻了一樁事。
“誒。”韋溫笑着點頭,作了個請的手勢。
看着這兩人一前一後的背影,徐慕楞了幾秒,然後才快步跟上。
他湊到韋溫身旁,疑惑問道:“我二伯不是在郊區的小院裏養着嗎?怎麼會認識我爸爸?”
而且看韋溫這樣子,似乎這兩人關係還不一般。
“你爸爸?”韋溫着實被他的話給驚到了:“院長跟家主不是一直都認識嗎?”
這徐慕還真是的,問的這叫什麼話,院長雖然平時不住在老宅,但怎麼會連自己的兄弟都不認識。
韋溫覺得很堂皇。
見他一臉訝異的樣子,徐慕就知道他會錯意了。
“我說的爸爸……是她。”徐慕壓低了棒球帽的帽檐,指了指前面的沈紓,緩緩開口。
“是的,徐慕是我兒子。”沈紓也回頭,應時地接了句。
爸爸,兒子?
聞言,韋溫頓了一下,尬笑幾聲,才繼續接話:“哈哈……你們年輕人真會玩兒!”
給對方的稱呼都這麼別緻,就是不知道徐華聽到之後會怎麼想,畢竟,徐慕回徐家這麼多年,可從未叫過徐華爸爸。
“還行吧。”徐慕面上沒什麼表情,繼續問道:“所以他們倆到底怎麼認識的?”
他之前問過沈紓,沒得到什麼回答,所以對此格外好奇。
要知道他二伯可是向來眼高於頂,驕傲自負的,現在居然會要突然收一個後輩的畫,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院長看中了沈小姐的潛力,想要收沈小姐爲徒,奈何沈小姐不願意,現在正想法子呢!”剛纔聽那稱呼就知道徐慕跟沈紓關係不一般,所以韋溫也沒隱藏什麼,如實回答。
看中了沈紓的潛力?
聞言,徐慕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沈紓的畫,栩栩如生,躍然紙上,確實很好看。
“哈哈哈哈……”韋溫爽朗地笑了幾聲,也不扭捏,眼裏的讚賞之色絲毫不加掩飾:“確實,沈小姐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苗子!”
年紀輕輕,意境居然就能達到如此境界,實屬難得。
之後兩人又聊了些相關的話題,韋溫還讓徐慕多多勸說一下沈紓,讓她同意拜入徐仲門下。
……
因爲大廳里人多眼雜,爲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沈紓他們走的是後門。
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沈家衆人皆有些不明所以。
那位韋助理明明剛纔還禮致彬彬站在這裏同他們說話,怎麼突然就離開了。
“韋助理前面的那個人不是紓兒嗎?她怎麼會來?而且還與那位韋助理如此親暱,有說有笑的。”周杳看着那邊,聲音下意識地提高了幾個度。
聞言,沈家其他人也朝那邊看去,是面色各異,顯然,他們也是認出來了沈紓。
這次宴會,明明就沒有通知沈紓,她怎麼會來,而且還與韋助理走得如此近。
沈音將所有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裏,不屑地收回視線,慢慢開口:“這很正常吧,畢竟,韋助理旁邊的可人是徐慕。”
徐慕是徐家大少爺,韋溫對他的態度,自然是要不一樣些。
徐慕?
周杳又看了一眼,那人確實是徐慕,她眼底難掩嫉妒,故作輕鬆地接過話:“我就說,紓兒怎麼可能認識韋助理,原來是因爲徐少爺啊。”
雖然徐家沒在外界面前公佈徐慕的身份,但因爲他小時候被沈紓帶到沈家住過一段時間,所以沈家都知道他的身份。
這沈紓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小時候居然與徐慕結下緣分,攀上了徐家這層關係。
想着,周杳原本因爲受邀參加此次宴會而滿是歡心的臉僵了一下,又轉瞬即逝,繼而揚起了一道笑容:“也好,有徐少爺罩着,紓兒就算惹出點什麼事端來,也無大礙。”
聞言,沈榭不知在想什麼,沒有接話。
隨後,便有人將他們帶進了大廳。
雖說不知道爲什麼之前韋助理要對一屆商賈之流的沈家態度如此不一樣,但是作爲徐家管家,他還是會眼觀鼻,鼻觀心的,對沈家招待也很周全,絲毫不敢怠慢。
……
與此同時,大洋彼岸,一古典老宅內。
夜幕降臨,周遭光線暗了下來,彷彿將一切都籠罩在了黑夜裏,古宅內陳設老舊,暗香浮動,沒有燈光,只點了幾隻蠟燭照明。
易千千端正地跪在地板上,雙手拿着之前醫會給的檢測報告,頭恭敬地垂着,視線不敢亂瞟:“母親,檀蘿出現了。”
……
她說完之後,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然後,周圍突然傳來一股巨大的威壓,氣流翻滾,案桌上的燭火不斷搖曳着。
沒過多久,易千千嘴角突然溢出來一抹鮮紅。
“母親息怒。”她連忙叩在地板上,緊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