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風這才起身,繼續緩緩開口:“您也知道,我家主子愛慕您多時了。”
聞言,沈紓眼睫閃了閃,有些不自在。
“所以,懇請您在這最後的時日裏,能以伴侶的身份陪伴在主子身旁。”言風說着話,難得有些難爲情。
說實話,要是他是沈紓,絕對會以爲自己是個神經病。
也確實,沈紓嘴角抽了抽,面色有些難以形容:“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自然。”言風繼續硬着頭皮開口:“這種事情,自然不會是開玩笑。”
那刺耳的警報聲還沒有消失,不停的急促地響着,似乎在無聲催促她。
沈紓抿着脣,沉默了。
半晌,她轉身看向牀上的方向,心一沉,眼一閉:“可以。”
說不上來什麼感覺,有些像是鬼上身了。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纔會覺得跟言敘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壞事。
見她同意,言風立馬就炸了。
“您答應了!?”他扯着嗓子,聲音有些大。
就連輕放在牀邊的那雙節骨分明的手都微微動了一下。
言敘一身黑色裝扮,就連頭髮都是沒染過的純黑色,愈發襯得他膚色瓷白。
精緻到無可挑剔的五官在燈光的照射下,愈發的妖孽,閉闔的眼簾下,是濃密修長的睫毛,實在漂亮。
沈紓看着這張讓人春心蕩漾的臉,心一橫:“嗯。”
其實仔細想想,不管從哪方面看,都是她佔便宜。
畢竟,言敘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要背景有背景,關鍵人性格也好。
除了平時會犯點病,簡直可以堪稱完美。
“那真是太好了!”言風簡直欣喜若狂。
真的,沒什麼是比親眼看到自家主子跟夫人修成正果更讓人激動的了。
之後,言月跟言化過來了。
“拜託您把這個給主子服下。”言月遞給了沈紓一顆藥丸。
沈紓沒多想,照做。
“主子的情況怎麼突然又穩定下來了。”言月湊到言風身旁,輕聲詢問。
她一接到言風的情報,就急忙敢趕了過來。
但奇怪的是,剛到半路上,本來還情況嚴峻的言敘,突然就恢復了平靜。
來得急,去得也急。
言風一臉欣慰地看着前方舉止親密的兩人,差點熱淚盈眶:“咱也算是有半個夫人的人了。”
“什麼意思?”言月不解。
言化也湊了過來,一臉求知若渴的樣子。
言風沒有買關子,將事情大致概括了一下。
聽完,言月跟言化兩人直接石化。
“我先離開一下。”
沈紓喂完藥,起身打算離開。
之前江一箴給言敘看過病,她打算去了解一下情況。
然而,她纔剛轉身,手腕上便一涼。
沈紓低頭看去。
言敘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修長好看的手正扣着她的手腕。
即使是六月的天,他的手也是一片冰涼,像是在涼水裏浸泡過的寒玉。
“去哪?”
沈紓聽見他低沉的嗓音。
像是寒冬時候夜間的皎月,薄涼輕邈。
“有事。”沈紓對上他那雙漆黑的眼眸,不自覺放緩了聲音。
其實,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言敘執拗又偏執,甚至還有點粘人。
言敘就這麼看着她,也不說話,一雙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
果然,聽了她這句話,言敘眉眼凝了一瞬,就放手了。
沈紓眉尾微挑。
她好像掌握了與言敘相處的祕訣。
得哄着。
只是,沈紓不知道的是,幾乎在她離開的下一秒,言風手腕上的手錶又不要命似的響了起來。
言風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至於嗎?
人就離開那麼一下,而且還說過會回來。
與此同時,基地外面。
看着揚長而去的車輛,白修繞有興趣地勾了勾脣:“跟上。”
紅魅應了聲,面具底下的雙眼沉沉地盯着屏幕前方。
之前她不小心聽到了白修與白蛇的談話。
那天突襲鬼域的男人,就是爲了剛剛那個叫沈紓的女人。
自己的臉也是拜她所賜,已經毀了。
紅魅斂了眉眼,發動了引擎。
……
大洋彼岸。
夜幕降臨,天邊籠罩着一層黑色,林間偶爾傳來幾聲鳥叫蟲鳴,爲周圍的舔上了一抹神祕的色彩。
鏗鏘的鐵器碰撞聲時不時傳來,打破了夜間原有的寧靜。
易千千一刻不停,掛完電話就連忙從Z國趕了過來,此時不過斯聯晚上九點。
但她還是遲了。
古宅的大門大剌地開着,向來暗默的內宅此刻燈火通明,亮白如晝。
一身素色棉麻長袍的女人被壓着走了出來,三千青絲已開始泛白,髮髻旁的碎髮隨着微風搖動。
“母親!”
易千千快步衝上前,一把打開了架在女人脖間的刀刃。
“易閣主!”後面緩步出來一個少年。
他身姿修長,一身矯健的練功服,英姿颯爽,像是古代那種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千字閣老閣主使用禁術,其罪當誅!”萬尋身後揹着一把長劍,神情憤憤。
見到他,易千千眉頭微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原本是要在Z國聖街主持拍賣會的,但是突然接到畫姑姑的電話。
說是易戴被人誣陷私自養殖檀蘿,武盟那邊已經派人前來捕人了。
“我母親早已隱退,且隨着那人的離開,檀蘿養殖之術再無人知曉,這件事情有蹊蹺。”易千千沉聲解釋。
那檀蘿本就是在沈紓身旁發現的,怎麼會成了易戴養殖的了。
“蹊蹺?”萬尋卻是笑了:“誰知道老閣主隱退是出於什麼緣由,說不定就是想借此機會,殺害了我們萬字閣閣主,好一舉掌控整個武盟。”
他師傅於昨天被查出中了檀蘿深陷昏迷,生死未卜。
經過一番調查發現,這檀蘿,居然出自他們千字閣,還真是,深藏不露。
“可是……”
“夠了。”
易千千還想多說什麼,卻被易戴冷聲打斷了。
“我的事,與你無關,做好你該做的事。”
易戴一雙眸子皆是冷森,強大的氣場自帶威壓。
畫姑姑也拉住她,暗暗搖了搖頭。
易千千只好停下。
“帶走。”萬尋沒再理會她,直接將人帶走了。
看着他們離開的身影,易千千凝着眉眼:“難道就任由母親被污衊?”
“閣主自有分寸,你做好自己的事。”
畫姑姑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冷肅淡漠:“記住閣主說的話,現在立刻回Z國,別忘了你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