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她跟言敘的事,自己怎麼都不會同意。
明明是一個將死之人了,還要禍害別人。
江一箴沉了眉眼,無形的逼壓在這個時候顯露無疑。
周圍言風,言月以及言化看着沙發上坐着的三人,相對無言,靜默着不敢有任何動靜。
言風心虛地扶了下鏡框,眼神閃爍了一下。
說實話,要他是江一箴,也氣。
自己的侄女跟一個隨時可能出事的男人在一起,不氣死纔怪。
然而,沙發上靜坐的男人卻絲毫沒有眼力見。
言敘垂着眉眼,原本搭在沙發上沿邊上的手緩緩下滑,放到了身旁女孩的腰間,還順手將人往自己懷裏摟了一把。
沈紓有些不習慣,但想到自己現在跟言敘是伴侶的關係,便沒有拒絕。
因爲她的順從,言敘輕而易舉到被取悅到了,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有人歡喜有人愁。
言風,言月跟言化倒是樂見其成,只是……江一箴就不一樣了。
“你確定要跟他在一起?
江一箴站起了身,幾乎是咬牙切齒。
沈紓有些搞不懂他的態度,隨口一答:“不然呢?”
江一箴跟她,連熟悉都算不上,也沒什麼好交代的。
見她這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江一箴深吸了口氣。
“借一步說話。”
他眼睛沉沉地看着沈紓旁邊的男人,語氣實在算不上好。
言敘看了眼身旁的人,黑眸悠悠。
過了半晌,他才依依不捨地收回了放在沈紓腰間的手。
他起身去了書房,身上又恢復了平時的寡淡薄涼。
那人是沈紓的舅舅,他可以給個面子。
江一箴緩步跟上。
他們離開之後,沈紓微微蹙眉,倒也沒什麼意見。
“除了江一箴,就沒有其他的醫生能救言敘了?”
想了一下,沈紓還是詢問出聲。
“有。”言風嘆了口氣,神情憂慮:“不過找不到人。”
除了江一箴,也就焱鬼神醫的醫術能與之相對了,至於那位享譽聖名的靈老,他們想都不敢想。
“焱鬼神醫,以及他的師傅靈老,都是醫科聖手,不過他們都是神出鬼沒之人,根本找不到任何蹤跡。”
言風說完,無奈笑了笑。
跟沈紓說這些,她也聽不懂。
“靈老……”沈紓低喃了一聲,眉眼微凝,又搖了搖頭。
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畢竟,她所認識的靈老,不過是個生活邋遢的糙老頭子,會些偏方,倒也跟神醫沾不上邊。
……
書房。
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裝,坐在案桌後面的真皮座椅上,兩手隨意搭放在修長的腿上,黑眸是深不見底的幽暗。
他的對面,江一箴沒有凳子,就這麼斜身站着,居高臨下地看向對面。
“你一個將死之人,爲何還要禍害別人?”
認真起來的江一箴,身上泛着一股逼壓,倒也挺嚇人的。
他拿沈紓沒辦法,只能另外找突破口。
只是,言敘纔不會去管別人的想法,眉眼始終透着一絲淡淡的涼:“與你何干?”
呵……
聽完他的話,江一箴立馬氣笑了。
這人不僅是個短命鬼,還這麼沒禮貌。
“老子tm是沈紓的舅舅!”江一箴身子微微前傾,語氣有些衝。
言敘臉上沒什麼表情,緩緩擡眼:“那又怎樣?”
雖然他的臉色蒼白如紙,但也絲毫不影響那周身強大的氣場。
一來二去幾個回合之後,江一箴除了惹到一身氣,其他什麼也沒有。
“可以。”江一箴從喉嚨裏努力擠出來一句話:“那你身上爲什麼會有檀蘿母體?”
原本他以爲這只是一個傳說,可沒想到居然是真實存在的。
這下,言敘倒是有些意外,不過也只是轉瞬即逝:“與你無關。”
見他還是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江一箴脾氣也爆了。
“隨你!”
反正又不結婚,到時候他人一死,沈紓再找一個就是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就是有些氣不過罷了。
江一箴冷哼了一聲,直接離開了。
看着緊閉的房門,言敘神情難得有些恍惚。
世人皆道檀蘿無解,可又有誰知道,檀蘿的解藥,就是其本身。
只要母體被引活,便可以吸噬所有的子體。
差不多兩年了,他做到了,起碼現在沈紓是安然無恙的。
“言敘。”
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道清脆的聲音。
言敘瞬間收回思緒,聲音很淡:“進來。”
隨後門被緩緩推開,照進來一束光。
他只能看到沈紓的輪廓,縹緲又虛幻,彷彿隨時都會消逝。
“你們聊什麼了?”
沈紓走了進來,見他久久沒有反應,便問出了聲。
“沒什麼。”言敘緩緩開口,擡手將人拉到了自己腿上。
“我就抱一下。”
沈紓微微掙扎了一下,耳邊就響起了一道聲音。
低沉中還帶着些許沙啞,很輕,像晚間吹過的涼風,淡淡的。
沈紓就瞬間就不動了。
“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反悔。”
她擡起手,輕輕撫過言敘腦後的墨發,聲音軟綿綿的,帶有安撫意味。
剛纔江一箴一臉陰沉地跟着進了書房,然後又神情憤憤地離開了。
沈紓自然是以爲他跟言敘說了什麼。
“我小舅舅他就是嘴欠,你不用理會他。”
想着,沈紓又隨口說了一句。
……
之後的幾天,沈紓就拍了幾個代言,大部分時間的跟言敘待在一起。
“我們這邊的意思,是想先開一個記者會,宣佈你進光耀的消息,然後再把《雲定九巔》的戲份拍了,回來,剛好趕上《美好的旅程》的錄製。”
喫過飯,張儀說着沈紓接下來的安排。
《美好的旅程》是之前幫她跟徐慕一起接的一檔綜藝節目。
“嗯。”沈紓無所謂地點點頭,緩緩開口:“不過記者會就算了。”
反正之前鬧出李茗那件事情的時候,光耀出過面,大衆已經差不多知道了。
直接發一條官博公告就行了,沒必要花那冤枉錢。
“好。”張儀向來尊重她的意見:“那就直接進組?”
“可以。”沈紓頷首,沒什麼意見。
跟言敘交代過之後,第二天她就進組了。
依舊是高熱天,橫店此刻站了很多人,緊張地進行着手上的工作。
“卡!”
劉章宜導演再次打斷了,臉上隱隱有些無奈:“左桀,您的表情能不能稍微柔和一點?”
這是他的心愛之人,不是仇人,總是板着一張臉算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