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吾是個有規矩的人,繼承莫家時都會問,那人用什麼辦法排除異己的,他就將事情與吾說個大概,爲了作證,還給了文書。”那時候波若隨手一塞,也不知道放在哪裏了。
“吾找找。”
要是能找到文書,那可真的是太好,就單這一條,侯府就不會放過莫儒。
“當初莫儒想叫莫城繼承莫家,吾也問過該怎麼繼承莫家,莫城說將你推入水中淹死就好了,他推了吧。”
“他推了。”莫之陽低下頭回答,“那時候我還以爲他不是故意的。”
聽到小公子的回答,波若眉間花鈿一閃而過的寒光。
“找到了。”在一大堆佛經裏找到那封書信,波若遞給小公子,“那時候的他,或許沒想到事情會如此,所以就沒拿走。”
“多謝。”
莫之陽接過書信打開,確定是莫儒的筆跡,雖然這封書信的筆跡稍微稚嫩一點,但絕對能看出是莫儒的。
“能不能找到之前的山匪?有人證物證的話,會更簡單一點。”莫之陽滿眼期待的看着波若。
波若垂下眸子,“儘量。”
“謝謝波若。”莫之陽眼含熱淚,決定做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先喝口茶。
一直看着兩人的山墨,沒有阻止兩個人繼續在一起,彼此的眼中都有愛意,這不是郡主最想看到的嗎?
希望少爺,能一直如此。
這邊,瘋癲道人已經進城,開始尋找,只是那一晚之後,就再無蹤跡,要找到也很難。
由記得那一夜的小公子,會不會和他有關呢?
莫儒和白惢還是從護國寺回來了,被莫之陽接回來的,聽城兒說起這些天的事情,也知道波若站在莫之陽那邊。
“糟了。”在得知此事之後,莫儒腳一軟跌坐到椅子上,“當年的文書,我記得好像在波若那裏。”
莫城:“什麼文書?”
“我讓人扮做山匪截殺清河郡主的文書還在他那裏。”莫儒知道,要是這種的東西落到侯府那邊,那真的是死定了。
“怎麼回事?”這件事莫城怎麼不知道,看向母親。
母親也是一臉如臨大敵的表情,“完了。”這件事她當初也是知道的。
“你到底做了什麼,爲何會把波若逼到莫之陽身邊去,他向來只過問繼承人的事情,從來不問其他。”莫儒一拍桌子站起來,指着他鼻子破口大罵,“莫城,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情。”
“那是因爲莫之陽和波若在一起了。”莫城拍掉他指着自己的手,“我跟你說過,若是他能與我在一起,那能保莫家無憂,可是你偏偏畏畏縮縮,說什麼他不願意人驚擾他,喜歡安靜,若是你早讓我出手,就不會讓莫之陽捷足先登,如今你倒反過來怪我?你的優柔寡斷,不僅害了自己,還害了我們!”
“你這逆子!”
沒想到一向聽話的莫城會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言語。
“呵,你總是這樣優柔寡斷,我說過很多次要殺了莫之陽,我也有很多辦法悄無聲息的殺了他,可你偏偏總是說怕打草驚蛇,讓侯府的人注意到,現在好了,你死定了,這件事可不關我和母親的事兒。”
畢竟文書是他寫的,事情也是他做的,那時候自己還沒出生,怪罪不到頭上。
“城兒,你怎麼這樣說話!”白惢都看不下去,呵住自己兒子,“他是你父親。”
“是,他是我父親,是害我們被恥笑多年,害我們鄰里笑話多年的父親!”莫城一直怨恨他,“母親你忘了?當初他說要娶你,結果卻去了清河郡主,你大着肚子被恥笑的事情,你每每想起來都要哭一場,我從出生就被人說是沒爹的孩子,你這些你都忘了?”
“別說了!”白惢眼眶一紅,沒想到傷疤會被兒子撕開,揹着身子擦掉眼淚。
“莫儒,你要是真的愛我母親,真的疼我,就自個認下所有的罪名,最後一次像一個父親那樣,庇護我們母子。”
白惢呵住,“城兒!”
“母親,你爲他做的夠多了,他不配。”莫城拂袖離開。
只留下莫儒一個人呆坐在堂上,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說出這樣的話,寵他疼他那麼多年,更是費盡心思的想把莫家交給他。
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城兒!”白惢追出去,一把拽住人,“你怎麼變成這樣,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說話的,你到底怎麼了?”
“母親。”莫城長嘆一口氣,將委屈都咽回去,冷笑反駁,“他殺妻害子,怎麼有臉得善終?他是什麼人,就決定我是什麼人,雖然人之初性本善,可還有一句養不教父之過呢,他傷天害理,又要求天倫之樂,真是可笑。”
“他不是。”莫城搖頭,“他是始作俑者,是我們和清河郡主悲慘生活的始作俑者,我會變成這樣子,就是學他的,五歲那年,我被一羣孩子推到土坑裏,差點被活埋,他們指着我說我是沒爹的私生子,我喊過父親,可是他沒有來救我,那一刻我就沒有父親。”
“一個父親,只會給自己的孩子帶來苦難的嘲諷,他算什麼父親!”
“城兒,城兒!”
這些年的委屈,莫城都嚥下去了,爲什麼要逼我吐出來,好不容易把魚刺嚥下去,卻又要吐出來,傷了兩次。
“這個罪,他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莫城拂袖而去。
只餘下白惢一人,呆呆的看着兒子的背影,在這一刻,突然意識到城兒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莫城出了莫府,不想再去理什麼七王爺,什麼莫府什麼管家,已經受夠了,自己只要莫之陽死,他死了,波若就只有我了。
腳步太急,沒注意看路,一下撞到一個瘋癲的道人,人都朝後倒了好幾步。
“哎喲。”道人破衣爛衫,一屁股坐到地上,“哎喲~~”開始嚎起來。
可剛哎喲兩聲,就聞到熟悉的味道,怎麼這人身上也有味道。
“這位公子。”道人也不裝了,忙站起來,“這位公子,家中可有異事,或者說有奇怪的人?”
“你是何意?”莫城也奇怪,怎麼問這個,兩人好像是素不相識吧。
“沒什麼沒什麼。”道人訕笑一聲,卻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他身上有香味,卻不怎麼濃郁,應該是和它沒什麼大關聯,最要緊的是找到那個小公子,按他身上的香味,只怕命不久矣啊。
“你等等。”
此時的七王爺,被皇帝罰跪在宮裏,連出宮都沒辦法。
“陳公公,本王到底做了什麼,要被皇兄罰跪七日?”七王爺不明。
就是前幾日,自己狩獵回來,聽府尹說那個原本就該死的莫之陽,被雍毅候請了聖旨救下。
七王爺就擔心皇兄不知情,被雍毅的花言巧語矇蔽,趕緊進宮來說明情況,哪曾想就說了兩句,皇兄大怒就罰跪祠堂。
真的是莫名其妙。
“額...”陳公公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陛下剛剛還叫奴才在庫房蒐羅新鮮玩意,打算過幾日送給那小公子。
算了,還是不說了,自己只是一個奴才。
“奴才不知。”
都說是皇恩難測,七王爺也只是嘆氣。
其實,陳公公也奇怪,陛下對這小公子倒是格外的不同,要說美人,那要數後宮的貴妃娘娘,才貌無雙,寵冠後宮。
可自從那一日,陛下在中秋燈會遇到小公子之後,便對後宮娘娘疏遠了不少,還一直說什麼香味。
那金葉子是雍毅候府的,也順藤摸瓜查到小公子,那一天,陛下就換了便裝出宮,只可惜那一天小公子未曾上課,撲了個空。
後來再出去,陳公公沒跟着,但陛下回來的時候,腹部捱了一拳。
要說也奇怪,小公子樣貌也不是頂好的,就是那一身肌膚,似雪如玉,但陛下說有異香,自己卻聞不到,後宮娘娘對他是如臨大敵。
連皇后娘娘,都覺得害怕,出宮之後,後宮安分不少,但也難說會搞出什麼動作。
乍一看,他就是陛下養在宮外的一個男寵,但好像也不只是男寵,陳公公摸不透陛下的心思。
反正這個小公子,是不能得罪的,只可惜七王爺還不知道這事兒,只能挨罰。
爲了安心,洛凜亦晚間去找的人。
雲川在得知莫之陽出宮之後,心總算是放下,但聽師兄說完,才覺得此事不對。
“師兄,你的意思是,我與陽兒婚事作罷?”雲川抖着手,見他點頭確定,反倒不肯了,“我連與他的合婚庚帖都寫完了,爲什麼要作罷!”
“陽兒雖然出宮了,但陛下對他的心思也一點沒少,我與母親都知道陛下的意思,就是想把陽兒養在宮外,你若是與他成親,勢必會叫陛下生氣,到時候強搶進宮的事情也未必沒有,敬之,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懂,卻又不想懂,想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