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幹嘛那麼對她笑?像是……
像是很喜歡她的樣子?
不會的,一定是錯覺!
否則,就是有一個大陰謀在等着她。
閆閆有些緊張的轉頭看關楠,她知道,誰都能背叛她,算計她,但是關楠……
不!
這個女人都差點把她毀了,嗚嗚!
她現在該相信誰?
關楠蹲在她面前,愣愣的看了她好一會兒?
“你怎麼又忘記了呢?閆閆,你現在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了,虔誠都已經要比你高了。”
關楠想了想,有點犯愁的跟她陳述。
“虔誠是誰?”
閆閆疑惑的問她一聲。
“就是,就是你以爲,你現在肚子裏懷着的那個孩子。”
“……”
關楠看了眼她的小腹,然後沒管她訝異的神情,轉頭去看着傅厲:“她肚子裏沒事吧?”
“嗯!”
傅厲輕輕地應了一聲。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不然這女人肯定得瘋。”
“我有點聽不懂,還是我在夢裏?或者,我死了嗎?”
閆閆現在真的是,有點不知道自己在何處,自己在做什麼,自己聽到的又是什麼,快要崩潰了。
關楠不高興的又瞅了他一眼:“這倒底怎麼回事啊?我們昨天還通過電話,她還好好的。”
“昨天被戚寶珠給叫到戚家宅子去,後來暈過去,再醒過來就這樣了!”
傅厲淺薄的脣間,緩緩傾吐出的話,卻是溫暖的。
閆閆覺得這個人,太陌生了,他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高冷的厲少嗎?
忍不住拉着關楠到牀上,繞到她耳邊,還伸手擋着,低聲問:“他怎麼了?病了嗎?”
關楠聽後垂了垂眸:“他病的不輕。”
閆閆信以爲真,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一眼,隨即又在她耳邊低喃:“那現在怎麼辦?要幫他找醫生嗎?”
“不!他的並不需要看醫生。”
關楠也小聲跟她說着,所以閆閆更懵了。
“他想要給你看醫生,因爲你也病的不輕。”
關楠又到她耳邊,學着她的樣子低喃了句。
閆閆……
她也病的不輕?
關楠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一面鏡子來,然後送到她面前:“看看你自己。”
閆閆看她一眼,隨即天真的打開了她小巧的化妝鏡,然後……
鏡子裏的女人,有些熟悉,有些陌生,有些讓她更緊張了,她盯着鏡子裏那個成熟的,困惑的女人看了好一會兒,才轉眼看着關楠:“這是我嗎?”
這個女人跟她相似,但是又不太像她。
閆閆覺得自己的心裏,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悄悄地流動着,這些東西,是她抓不住的,是一定要流失的。
可是,怎麼會突然就成了這樣?
她有一天,不認識自己的模樣。
關楠擡手撫着她的後背,低聲問她:“要是你知道你現在已經過了三十歲,會不會害怕?”
“會!”
閆閆毫不遲疑的說出這句話來,然後把鏡子關上了,卻忍不住又問她:“這倒底怎麼回事?我不過是在體育場裏睡着了。”
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亦或者是,重生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以前看的電影,一個可以不斷穿越的男人。
難道,世界上,真的有人有這種功能?
“你在體育場那次,已經過去十年了。”
關楠說着,也更心疼這女人了,覺得她怎麼這麼慘。
“那現在……”
閆閆不敢置信的盯着她看,這才發現,她跟少時也不一樣了。
她們臉上沒有皺紋,但是她們的眼裏,卻已經經歷了歲月的洗禮。
閆閆覺得,可能自己真的出問題了。
“現在已經是……”
關楠說出現在的年份,然後又認真的盯着她,溫柔的與她解釋:“現在你已經不用再擔心戚家的人害你了,他們……”
閆閆望着她,許久,都忘了呼吸,只是直直的望着她。
關楠又笑了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可是最後她看了一眼傅厲,在得到應允後還是對閆閆說:“你父親走了,前幾年,你給他辦的葬禮,應該算是和解了吧。”
關楠說着話,端詳着閆閆的神情越來越疑惑,不自覺的摸了摸她的頭髮:“你第一次失憶,是因爲韓夢潔想要殺你,你當時被她打到後腦勺,後來失憶了一陣子,然後這次,是第二次。”
閆閆屏着呼吸,半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好在你沒事,肚子裏的孩子也沒事,嗯?”
關楠想,這樣,就是萬幸了。
“我父親死了?他怎麼死的?”
閆閆不太敢相信的,這一句話問出來的時候,她眼裏已經升起了一層溫熱的薄霧。
“生病!你最後守在他身邊的。”
關楠解釋。
閆閆聽後低了頭,他死了嗎?
他們父女之間的恩怨情仇,都結束了嗎?
她只記得,她差點被安帥那個老頭給做了,是韓夢潔親自帶她去的那個地方,是她父親應允的。
然後一覺醒來,那一切,都成了過往嗎?
閆閆難過的掉了眼淚,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失望,只是眼淚不停的掉。
“那韓夢潔呢?戚寶珠呢?”
她的嗓子不知不覺的沙啞了。
“韓夢潔在牢裏自殺了,戚寶珠……”
“她現在在醫院裏,不過情況不太好。”
關楠看了傅厲一眼後,傅厲迴應,這件事關楠的確還不知道。
“韓夢潔也死了?”
閆閆低喃了一聲,之後便也沉默了。
怎麼她只是睡了一覺,父親死了,韓夢潔死了,她還變的不像是她了?
關楠說她們現在在電視臺工作?
她們怎麼會去了電視臺?
本來她想要離開的,悄悄地。
後來關楠去了樓上找關鈺,她還自己坐在牀上發呆,傅厲一直沒敢離開,擔心她還有想要逃走的想法。
畢竟,她好像還活在過去,那段最想離開這個城市的時候。
榮城,這麼大的城市,她竟然找不到容身之地了嗎?
傅厲靜靜地看着她,像是也已經伴隨着她回到那個時候去了。
“如果有什麼想不明白,或者想要知道的,都問我好不好?”
他坐過去在她身邊,手輕輕地搭在她的手上。
閆閆低眸看着他的手在自己的手上,條件反射的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有些彆扭的不肯擡眼看他,只輕輕地道了一聲:“我想自己冷靜一下,你可以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