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睡着的女人突然睜開眼,清明的眸光看着躺在身邊的男人。
房間裏突然異常的詭異,關鈺半躺在田蓉身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不敢呼吸。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她淡淡的一聲,突然湊近,把自己埋進他的懷裏。
多久了?
她已經不再往他懷裏。
他甚至不敢伸手去抱她,總擔心她會突然醒過來,然後突然將他推開。
他低眸看着她的秀髮,只是輕輕地落上一吻,這一刻,心裏莫名的疼起來,如果可以重生,他一定會一開始就做個專情的男人,再不叫她在嫁給他後受那麼多的委屈,再也不叫她有理由把他推出去。
眼裏突然升起一層霧氣,他擡手輕輕地放在她腰上,慢慢呼吸。
——
翌日清晨,小雨。
田蓉只覺得周身都帶着暖意,這種感覺熟悉又陌生,她慢慢睜開眼,忍着呼吸看着面前的布料,不用擡頭也知道那是誰。
可是他們怎麼睡在一起了?
記起來昨晚他一直在洗手間裏,後來她等不到他出去便睡了,然後呢?
他就上了牀?
然後……
希望不是自己鑽到他懷裏去的。
田蓉這麼想着,便悄悄地坐了起來。
身邊的男人依然沒醒,她坐了會兒便下了牀,去洗手間。
然後牀上的男人慢慢睜開眼,然後又把手搭在她的枕頭上,不自覺的把臉也埋了進去。
他們太久沒有這麼好好地在一起睡一覺了。
田蓉聽到洗手間門響的時候條件反射的從鏡子裏看了眼,然後鼓着腮幫子繼續刷牙。
關鈺覺得她今天看他那眼神,有點像是馬上就要被踩的地雷,但是還是想要走過去,他只是想要抱一抱她。
“嘔!”
田蓉盯着鏡子裏的眼突然垂下,牙刷掉在地上,她吐了出來。
關鈺……
“老婆,你還好嗎?”
他還是走了過去,順着她的背問她。
“你走開,昨晚你怎麼跑到牀上去的我還沒質問你呢,你到底什麼意思?”
田蓉使力把他往外一推,他大概不知道,他一靠近,就有股溫暖直接撲了過來。
他大概也不知道,她也想原諒他,但是又怕太快原諒他,讓他以爲她心太軟。
關鈺整個人被她推到門外,那一刻他突然懵了,什麼都說不出來。
昨晚上她還叫着他的名字,鑽到他的懷裏。
他也不敢生氣,怕一生氣她就會更不高興,孕婦最大的禁忌就是不高興。
這天早上對田蓉來說,特別的窩火。
她推他那一把太用力了,用力到他的眼裏都閃過一些透亮的東西。
到了雜誌社後她忍不住去抱着戚閆,突然就淚流滿面。
戚閆也剛上樓不久,看到她一過來就眼裏帶着難過,不自覺的輕輕摟住她,撫着她的後背:“關鈺又欺負你了?”
“閆閆,我離不開他。”
人這一輩子,大概最討厭的便是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吧。
但是,這未必就是壞事。
“那就不離開,我們大家都站在你這邊。”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今天早上醒來看到自己在他懷裏,就開始難受,我知道我不是不喜歡,我只是害怕自己太主動,讓他以爲我離不開他,閆閆,我該怎麼辦?”
“可以嗎?”
田蓉擡眼看着她,有些不太確定。
“有什麼不可以?他是你的丈夫,一直在哄你開心,你心情好便原諒他啦!”
其實有時候,冷戰跟和好之間,不過就是差一個眼神。
田蓉想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繼續抱着她撒嬌了好一會兒,之後突然有人跑上來:“閆姐,看今天的新聞了嗎?有個很像你的女人一夜之間一炮而紅了?”
“什麼?”
“你們看新聞!”
女孩子拿手機到她們面前。
“真的很像你。”
田蓉忍不住說了聲。
“夕顏!”
戚閆輕輕地念了一聲照片下面的名字,這個憑着一支廣告一夜走紅的女人,是何方神聖?
“你叫戚閆,她叫夕顏,這個人會不會是衝你來的?對了,你老公今天是不是去出差?去哪個城市?”
戚閆聽後轉頭看着田蓉,突然間想起她老公今天要去的地方,不自覺的眉頭稍微皺了皺。
總不是衝着她老公去的吧?
傅厲自從上次去南方出差後便沒再去出過差,今天也是因爲有個大人物有些合作,所以不得不去這一趟,這個女人……
“趙陽!”
戚閆轉頭看着站在窗口的男人叫了聲。
趙陽立即走了過去:“太太。”
“你找人幫我查一下這個人,看看她是不是跟傅厲在一個酒店,如果是的話,轉告傅厲。”
戚閆將手機給他看了眼。
趙陽點了個頭:“我這就去。”
田蓉跟下屬都站在旁邊,忍不住問她:“這麼雷厲風行嗎?”
“有些事情不需要拖,如果是真的,我們便早防範,如果只是我們一廂情願的猜測,也沒什麼壞處。”
戚閆輕聲解釋。
中午傅厲接電話的時候正在飯局上,看着眼前的女人便覺得有些好笑,一桌子人都說她跟戚閆相似,到底哪兒相似?
臉型嗎?
雖然他沒有整過容,但是這張還略帶臃腫的整容臉卻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大家都叫她美女,美在哪兒?
或者活在所謂的美顏裏還能看吧,但是絕對沒資格跟他老婆相提並論。
“雖然醫生說最近身體不舒服不能喝酒,但是初次見到傅總,我還是要敬傅總一杯,以後還請傅總多多指教呢。”
夕顏說話溫溫柔柔的,像個小家碧玉。
就這狀態就跟他老婆不一樣,他老婆可是強悍的很。
“如果要請我多指教,喝一杯可不行,最起碼得三杯吧?”
傅厲微微笑了笑,搖晃着自己的酒杯提議。
衆人一下子都看向夕顏,夕顏沒想到他會給面子,但是喝三杯?
她現在喝太多,待會兒還怎麼見人?
這張臉,現在是不能喝太多酒的。
但是想着機會難得,而且晚些還有重頭戲,所以很快便像是聽話的模樣,“既然傅總這麼說,那我只能幹了。”
在座的男女都不是普通人物,看着夕顏幹了一杯,然後又一杯,第三杯的時候她已經有些不舒服,但是還是站了起來:“傅總,這杯咱們一起喝吧?”
“是你敬我,自然是你喝。”
傅厲笑都不笑,漆黑的眼眸如刀一樣望着她,酒杯裏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