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也不知道是哪個人閒得無聊跑到牢房蹲幾天。”虞司業舉了舉手裏的酒,說道,“我帶了酒。”
“真好呀,還能有人想起我。”
“想你的人多了,所以,你什麼時候出去?我下次可不想在這裏喝酒。”虞司業有些嫌棄的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地方真不適合美人喝酒。
“不知道呀。戰爭纔剛剛開始。”
虞司業聽着這話,神情忽然有些低落,事實上,現在這種情況,她和花知憶應該是一個陣營的人,共同面對的敵人是惠明帝后還有真武帝,可是,虞司業並沒有告訴花知憶她是誰的人。
虞司業看着滿臉真誠的花知憶,隨後釋然的笑了笑,說道:“來。讓我們爲這一場戰爭碰杯。”
“來。”花知憶臉上帶着笑容,事實上,內心卻保持着清醒和冷靜,在仰頭喝酒的那一瞬間,看向虞司業的眼神帶着一絲探究。
花知憶就算不知道虞司業是誰的人,但是虞司業不像是不顧她身後勢力利益的人。
“瑜親王班師回朝了。而且瑜親王對外宣稱花家五姑娘病逝,親事取消。”突然,虞司業說到了瑜親王的事情,而且還是這麼令人震驚的事情。
這消息着實讓花知憶心跳停了半拍,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回來,神情似乎有些受傷。瑜親王這是何意?是不是就連瑜親王也認爲,永昌帝是她殺的?
虞司業看了看花知憶的神情,連帶着自己也被渲染的有些悲傷。只見虞司業說道:“你也不要太擔心。可能瑜親王有他的苦衷呢?”
花知憶現在也終於明白了易楠安當時的心情,不管是不是苦衷,當聽到這一消息的第一瞬間,她就慌了,心裏充斥着憤怒和悲觀。
花知憶嘗試着深呼吸幾次壓下心裏的情緒,對着虞司業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嘴角的笑容也看起來十分驚悚,說道:“你呢?你的心上人呢?”
虞司業微微一愣,隨後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對着花知憶說道:“你也太小心眼了吧!我好心把這件事告訴你,你居然戳我傷口。真是我的好姐妹呀。”
花知憶傲嬌的哼了一聲,說道:“好姐妹就是,我傷心,也不能讓你好過。”
虞司業白了一眼花知憶,說道:“我都不要求跟你同甘了,共苦你也別想了,我比你慘太多了。我的等待,也不知道什麼是個頭呀。”
“從未擁有比擁有過再失去要更幸運一些。”花知憶說着說着,漸漸的陷入了沉思。擁有過,再失去,那種落差,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虞司業在牢門前待了一夜,之後也是聊了聊修真界的往事。說到搞笑之處,兩人還一起瘋狂大笑。
只不過,在天亮虞司業離開之後,噗通一聲,花知憶往後倒下,嚇得白六萬趕緊去湊過去看,結果發現花知憶的眼睛一直睜着,只是略微出神。
白六萬看到花知憶沒事,鬆了口氣。要是花知憶在他看着下還出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了。
“白六萬,瑜親王怎麼樣了?”
白六萬被花知憶突然出聲嚇了一跳,可聽到花知憶後半句話,心也不知道爲何被牽動了起來,不是因爲別的,而是花知憶這話中蘊含的情緒感染了他。
“瑜親王,這次回來像是變了一個人,冷漠又無情,這些詞形容現在的他是最好不過了。”
“嗯。”
白六萬還想說話,就看到了花知憶直接開了牢門,嚇得他臉色都變了,驚恐的說道:“前輩,你這……這怎麼開的?不對,前輩你不能現在逃走呀。被發現我就完了呀!”
“我去去就回來,你放心,牢裏有個人偶。”
白六萬聽着花知憶的話,下意識的看向牢裏,只見一個身影背對着牢門,但是從後面可以看出,這是個女子的背影。
花知憶看了一眼白六萬,說道:“會回來。你在此處等着。”
白六萬看着花知憶眼裏的冷漠,不自覺的讓開了步伐,無奈的讓花知憶離開。
花知憶像是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似乎已經有一個月沒有呼吸外頭的新鮮空氣了。
“讓開讓開!都別擋住了瑜親王的去路!”
遠處一陣鬨鬧,不少人開始慌張的推搡着,把中間的路讓出來。花知憶也停下了腳步,看着遠處煙塵滾滾,以及從滾塵中衝出來的男人。
皮膚變得黝黑粗糙,卻多了一分男人的硬氣,眼神中的犀利逼人,與之前看到的人實在是天壤之別了。
瑜親王路過花知憶那一刻,像是心有靈犀一般,來了個四目相對,只是,僅僅一瞬間瑜親王冷冷淡淡的轉過了頭,直接離開,也不知道瑜親王到底有沒有看到花知憶的身影。
花知憶一直注目着莊北城離開自己的視線,表面上十分冷靜,周圍的人來來往往,而她站在原地,心口疼得難受,她真想立即切斷這一份孽緣,從此分道揚鑣。
就連一天都還沒過去,白六萬就等到了花知憶回來,只見花知憶看起來十分頹廢的開了門,坐了進去。
“前輩,您沒事吧?”白六萬小心翼翼的問道。
花知憶很想說話,只是心口的痛讓她實在開不了口,此時就連口中都是乾澀的苦味。
瑜親王真的長大了,成熟了,不一樣了,就連看她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接下來的好幾天裏,白六萬經常給花知憶講述瑜親王做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驚人。
第一日,白六萬小心翼翼的看着花知憶說道:“瑜親王今日在朝堂之上將之前郭才建的案子拿了出來,直接讓真武帝下令把他砍了,而且手裏拿着狼牙兵符,氣的右相敢怒不敢言。”
過了幾日,白六萬十分驚訝的說道:“今日,瑜親王大鬧朝堂,指責大理寺卿左單全失責,利用職務之便包庇罪犯。逼着真武帝下令革職。”
再過幾日,白六萬已經能夠保持鎮定的說道:“今日,杜淺析在瑜親王面前蹦躂,瑜親王直接將杜淺析捆了起來丟到了羣芳院,嚇得右相趕緊去救人,只是這不好的傳聞已經散播開了。”
又過了幾日,白六萬有些糾結的說道:“瑜親王跟莫言辭商量着,讓蘭國出兵騷擾國邊境……之後承諾幫莫言辭當上太子。”
這事是莫言辭偷偷跟他說的,莫言辭也不確定瑜親王樂不樂意讓花知憶知道這件事。
讓蘭國出兵騷擾邊境,應該是想牽制住虎平丘大將軍還有虎軍吧。
此事又過了幾日,白六萬臉上有些慌張的說道:“瑜親王他,把花昔年打了一頓……似乎不躺一個月都下不來牀……”
把花昔年打了一頓嗎?花知憶記得,花昔年出征回來以後,就升職當了禁軍的一員。可瑜親王爲何要打他一頓?
再過了幾日,此時已經到了春暖花開之際,瑜親王的動作也消停下來了,花知憶似乎也明白,爲何瑜親王要對外宣稱花家五姑娘已故,大概是不想這一系列打擊永真太后一派的動作連累了花家。
“前輩,右相一派現在已經不剩什麼高品官員了,很多小嘍囉瑜親王也處理了,現在右相差不多也是個光桿司令了。”
“永真太后呢?”
“永真太后修爲到了心動期後期了。孫祭酒和蔡院長聯手也打不過她了。”
“我記得,潘家是皇商,應該是永真太后的勢力。”
“啊?潘家?潘家不是自詡效忠每一世金帝的嗎?怎麼會……”
“潘如媚,潘如玉……永真太后的人,潘家也是!”花知憶說着,猛着一擡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明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