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院內,花知憶摸着莊北城的鬍渣,看着疲憊不堪的面容,雙眸的暗淡,這一些都讓花知憶感到心疼。
“你是不是在想先帝?”
聽着花知憶的話,莊北城微微一愣,隨後有些淒涼的說道:“嗯,我都沒來得及看皇兄的最後一面。”
看着莊北城這個模樣,花知憶漸漸陷入了沉思。在莊北城叫了她三四聲之後,花知憶纔回過神來。
“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莊北城有些擔心的拉着花知憶的手,問道。
“莊北城,或許,你皇兄還沒有死。”
莊北城被花知憶的話驚在原地,手指的僵硬讓花知憶察覺到莊北城的情緒。
“你說,皇兄沒有死?”
“我只是說,或許沒有死。我在牢裏待了這麼久,你皇兄現在的情況到什麼程度我也不知道。”
莊北城一聽,兩手緊抓着花知憶的手臂,情緒激動的說道:“那他現在在哪裏?你知道嗎?”
“這要問一問落兒吧。”
“落兒……落兒!落兒在哪?”莊北城開始慌亂的在秀香園內喊着,“落兒!落兒,你在哪!”
花知憶看着近乎瘋狂的莊北城,心裏一驚,趕緊追了上去,抓着莊北城的手,說道:“你別急。我來,我來好嗎?你坐在那邊等我。”
“可是我……”
“你相不相信我?嗯?相信我嗎?”花知憶撫摸着莊北城的臉,讓他看着自己,嘗試着讓莊北城冷靜下來。
“我……我信。”
“好,相信我,就聽我的,到那邊坐着,我來解決。”花知憶拍了拍莊北城的手,輕聲的說道。
“好……你快一點,皇兄他……”莊北城的臉上帶着痛苦,小心翼翼的懇求着花知憶。
“我知道。我明白,我現在就去問落兒!”
花知憶安撫了莊北城,看着莊北城似乎平靜下來之後,立即跑去找落兒,這事確實不該拖着。
花知憶在花家找到了落兒,只見落兒似乎也在找花知憶。
“落兒,我入獄之後,是不是有人來找你了?”
“姑娘,我剛想跟你說這個事情呢!姑娘,您入獄的三日後,就有個黑衣人過來找我了,他說是花長老讓他來的,他一說花長老我就懂了,我立馬把藥給他了。”
“然後呢?他有說他們要去哪裏嗎?”
“他說,他們會去鑫州出西南城門往南方向十里外的一個村子裏。這村子叫什麼名字來着,啊!對對對,叫涼風村!”
“好!那個人還說了什麼嗎?”
“他說,希望姑娘出獄之後趕緊去看一看……”落兒說着說着,聲音逐漸降低,這人命關天的事情,她居然忘記了!
“沒事,我給的藥可以暫時壓制各種毒。我現在去找他們也不遲。”花知憶看出落兒的窘迫,拍了拍她肩膀說道。
事實上,若是永昌帝沒有聞到永真太后放的香,他就不會陷入夢境,他體內的毒也不致命。
花知憶回到修行院之後,看到莊北城一直坐在原來的地方一動不動,便上前拍了拍莊北城的肩膀,叫道:“莊北城?”
莊北城擡起頭看向是花知憶,隨後露出慘淡的笑容,說道:“阿憶,你回來了?怎麼樣了?”
“我問到了,在涼風村。莊北城,我看你這狀態不是很好,你要不要休息休息?”
“不了,走吧,阿憶,我們現在就走。”莊北城聽到花知憶已經問出了地址,立馬站了起來拉着花知憶就要走。
“誒!莊北城!你等等。”
“阿憶!我求你了!”莊北城激動的回頭對着花知憶吼道,只是最後那句話中還帶着一絲的哀求。
花知憶能感受到莊北城抓着自己手的力道在加強,看着莊北城隱忍的痛苦,花知憶只好說:“好好好。我們走,現在就走。”
十里的路程,不需要太久,花知憶和莊北城就到了涼風村,此刻是夜晚,村裏已經沒有人出來走動。
莊北城跟在花知憶的身後,一臉期待的看着花知憶,他相信這世上沒有花知憶辦不到的事情。
花知憶可以感受到莊北城的視線,但是她也不能說她其實也沒辦法從一個村這麼多戶人家裏找到人。可是她也不能說出來,現在莊北城脆弱的神經實在是經不起折騰了。
事實上,不需要花知憶等太久,就有人出現在了花知憶面前,只見此人黑衣服領子上有着金邊山茶花的標記。
“花長老嗎?”此人對着花知憶問道。
“對!你是隱衛吧?”花知憶震驚的看着面前的人,心裏突然欣喜萬分,看來不需要自己挨家挨戶找了。
隱衛點了點頭,又看向花知憶身後的瑜親王開口說道:“見過殿下。”
看到隱衛出現,莊北城就知道自己的希望沒有落空,只見他快步走到隱衛面前,激動的說道:“皇兄在哪?”
“兩位請隨我來。”
花知憶和莊北城跟着隱衛到了一間普通的屋子面前,但是,當莊北城站在屋子前的時候,突然開始緊張的邁不開步伐,他心裏在害怕,他害怕這一切都是假的。
花知憶能感覺到莊北城的異樣,微笑着輕輕地拉起了莊北城的手,帶着他走進屋裏。
“嗯?阿光,你去哪了?”
他們剛進門,就聽到了從屋裏傳來的聲音。而這十分熟悉的聲音讓莊北城往前走的步伐停在了原地,雙目漸漸睜大,眼裏的光一下子就回來了。
只見形象有些邋遢的莊燁澤正打着哈欠,撓着肚子,一副惺忪的模樣從房間裏走出來。當莊燁澤看到莊北城的時候,微微一愣,隨後睡意瞬間消失,有些欣喜的說道:“你來了呀。”
僅僅是一句十分平常又普通的話,讓莊北城這一個多月在心裏建立起來的壁壘瞬間崩塌。當花知憶看到從莊北城眼角滑落了一滴淚的時候,微微一愣。
“太子哥哥……”莊北城看着莊燁澤小聲的叫了一聲,而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緊的盯着莊燁澤,生怕自己一眨眼,眼前的人就消失不見了。
莊燁澤聽到莊北城對自己的稱呼,先是一愣,隨後笑着對莊北城說道:“別站着了。都過來坐吧。阿光,拿點茶過來。”
莊北城回過神來,趕緊抹了一把臉,點了點頭,說道:“好。”
莊燁澤先坐了下來,看着花知憶,特別開心的說道:“弟媳也別愣着了,來坐吧。”
拿着茶出來的阿光突然愣在原地,他終於知道爲什麼看花長老會這麼熟悉了,他一直沒將花長老和花知憶重疊在一起。
莊燁澤看着阿光的異常,有些疑惑的問道:“阿光,你怎麼了?”
阿光有些尷尬的說道:“主子,這是花長老……”
“嗯?啊?弟媳……你就是花長老?”莊燁澤驚訝的看着花知憶問道。
“聖上,抱歉,我撒謊了,我不叫一枝花……”花知憶也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尖。
“哈哈哈哈,沒想到呀,雖然我原本也懷疑過花長老跟花家的關係,但是也沒想到就是弟媳。弟媳,我現在已經不是金帝了,你可以跟小九一樣叫我兄長。其實我還要感謝你呢,若不是你,我也不會活下來了。”
莊北城聽着莊燁澤的話,驚訝的看向花知憶,原來真的是花知憶救了莊燁澤。
“只是恰巧我在現場罷了。”花知憶笑了笑說道。
“哎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誰能告訴我一下?阿憶,兄長。”莊北城有些埋怨的看了看莊燁澤還有花知憶說道。
場上只有他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這讓他總覺得自己被排除在外,這種被孤立被拋棄的感覺真不好。
莊燁澤看着臉上帶着委屈的莊北城,開懷大笑起來,對着莊北城說道:“你這小子性子怎麼還是這麼頑皮?這事讓弟媳告訴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