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這一棍切切實實的落在腦門上,只怕會像開了個彩帛鋪一般,紅的、黑的、紫的都一併從腦門上綻將出來。
也難怪張嶽有那自信與沈一鳴正面對上。
窺一斑而知全豹。
光是從這一棍的反擊就可以大致看出張嶽的實力。
絕對不是尋常之輩。
在剛剛那種情況下,
大多數人在躲避那一刀之後,想的都會是如何去躲避沈一鳴接下來出現的攻擊。
腦子和身體會做出下意識避讓的反應和動作。
而張嶽不僅沒退,反而甩出一手沙子用以遮擋沈一鳴的視線。
隨後更拉近與沈一鳴之間的距離,開始反擊。
在一場戰鬥中,對於戰鬥的雙方來說,戰鬥的節奏在大多數時候都把握在進攻方手上。
如果一味防守的話,那麼只能被動挨打。
張嶽對這一點的認知很是清晰。
所以…
他朝沈一鳴的腦袋一棍猛敲過去,企圖將進攻的節奏從沈一鳴手上搶奪過來。
這也是他在這極短的時間內,所能做到的一切。
從上帝視角來看。
張嶽的應對無疑是讓人感到驚豔的。
如果換做一般人,或者是和他自身在同一層級的對手。
他這一手漂亮的應對足以打斷他對手的攻擊節奏。
甚至於…
如果他的對手反應不及的話,他這一棍還有一定的可能給他的對手遭成重創。
但…
很可惜。
他這一棍最終還是落空了。
不,
不能說是落空。
準確的說,
是他這一棍砸在了橫刀刀刃之上。
沈一鳴就像是算到了他會如此應對。
在那一手沙子剛從他手上甩出的一瞬間,沈一鳴前衝的身體驟停,緊接着擰身一轉,手中橫刀轉下劈爲橫切。
橫刀刀刃蠻不講理地橫切在砸過來的鐵棍棍身之上。
叮!
橫刀與鐵棍相碰發出一聲金鐵交加的清脆響聲。
讓張嶽無法接受的是,
在正面力量比拼上,
本該佔據上風的鐵棍卻是被橫刀一刀劈開。
這…
怎麼可能?!
張嶽心中驚駭於沈一鳴的力道之猛。
雖說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就被沈一鳴一刀劈的後退。
但那時候沈一鳴突然出手,他猝不及防之下進行格擋,一身力量自然是無法及時調動起來。
被一刀劈退,在他看來其實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這一次不同。
這一次他是主動出手。
並且調動了全身的力量。
但即便是如此。
他還是被沈一鳴直接一刀擊潰。
沈一鳴那一刀裏面蘊含的力量讓他有些無法理解。
來不及再多想,
一股巨大的反震力沿着鐵棍的棍身傳遞到張嶽的右手手臂。
感受到從鐵棍傳來的反震力,張嶽在第一時間棄棍抽身而退。
沈一鳴雙眸漆黑,面色沉靜地持刀往前追去。
好在,
張嶽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在張嶽退後的同時。
遠處有兩支箭矢朝沈一鳴激射而來,這兩支箭矢一前一後出現在沈一鳴追擊路線之上,目的是爲了阻擋住沈一鳴追擊張嶽的步伐。
只要沈一鳴繼續追下去,必然會被那兩支箭矢射中。
另外…
在箭矢射來的同時,
從另外一個方向射來一根長矛。
目標赫然直指沈一鳴的胸膛。
在這兩支箭矢一根長矛的阻攔之下,沈一鳴追擊的腳步微頓,身體重心迅速下沉,身體後仰,整個人與地面呈四十五度角。
在這個過程中,那兩支箭矢幾乎是擦着他的身體而過。
而那根長矛則是被他在後仰的過程中,隨手一刀直接將其在半空之中斬成兩截。
對沈一鳴造成的殺傷幾乎爲零。
但…
那三人本來也沒指望箭矢和長矛能夠對沈一鳴造成殺傷。
如果能對沈一鳴造成殺傷,那再好不過。
如果不能,那也沒事。
他們的真正目的只是爲了阻攔沈一鳴追擊的腳步,給張嶽爭取到調整自身轉態的時間。
從這一點上來看的話。
他們的目的其實已經達到了。
有箭矢和長矛這麼一阻攔,張嶽稍稍拉開與沈一鳴的距離,同時手中再度出現一根鐵棍。
“沈兄,我想我們之間是不是存在着某種誤會?”
張嶽一邊後退一邊大聲開口喊道。
坦白的講。
這一番交手下來,他整個人其實是有些懵的。
雖說他和另外四人商量好了,要對沈一鳴下手。
但那是建立在他們先動手的基礎上。
而沈一鳴這一上來什麼都不說,直接動手的做派還是讓他感到有些措手不及的。
按照他們的計劃。
應該先是由他吸引到沈一鳴的注意力,然後再由暗中潛伏的四人先用遠程武器給沈一鳴造成一定的殺傷,降低沈一鳴的正面作戰能力。
接着暗中的四人再聯合明面上的張嶽將沈一鳴擊殺。
但沈一鳴絲毫不講武德,上來就是一個偷襲,直接一刀朝他劈了過去…
還好他年紀不算大,同時還時刻警惕着,沒有絲毫的大意,在沈一鳴那一刀劈過來的同時,他就已經開始往後閃去,這纔沒有被沈一鳴直接一刀劈死…
…
沈一鳴沒有理會張嶽的話。
他大步向前,因爲本身敏捷高於張嶽,所以他三兩步就拉近了與張嶽之間的距離。
或許是因爲渾身肌肉發力的緣故。
他腹部和背部捆綁着的繃帶有絲絲血跡往外滲出。
他這兩個位置已經初步結痂的傷口在他的肌肉發力之下,又崩裂開來。
但…
沈一鳴就像是完全沒感受到一樣。
任憑鮮紅、粘稠的鮮血從崩裂的傷口往外滲去,白色的繃帶漸漸被鮮血染成紅色。
另一邊的張嶽還在往後退去。
見沈一鳴完全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
他心頭隱隱浮現出後悔的意思。
通過先前與沈一鳴的短暫交手。
他清晰地意識到了自身與沈一鳴之間那不可逾越的巨大差距。
僅僅只交手了兩刀。
但這兩刀卻是將他內心的所有驕傲都劈的支離破碎。
‘這還是在他身上有傷的情況下,如果他狀態完好,我在他手下能夠撐過幾招?’
內心泛起這個念頭,張嶽的心頭越發苦澀起來。
見沈一鳴對自己窮追不捨,完全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
‘沒辦法了,只能用最後的手段了。’
他默默嘆了一口氣,心念一動,一個圓球裝置出現在他的手裏。
沒有絲毫猶豫,在拿出那個圓球裝置的一瞬間,他就已經使用。
圓球裝置在他手中破碎成點點藍光,這些藍光懸浮在空中,迅速構築成一個淡藍色的光罩。
在光罩裏面,張嶽拿出鐵鍬就往下賣力挖去。
沈一鳴見到光罩,身形頓了一下,緊接着就是一刀劈了上去。
橫刀劈在光罩上,卻是被光罩彈向一邊。
一邊賣力挖掘地窟,一邊分出部分注意力留意光罩的張嶽見着這一幕之後,稍稍鬆了一口氣。
還好,
沒有劈開!
而沈一鳴一刀沒有劈開,接着又來了一刀。
這一刀再度被光罩彈開,只不過,這一次,光罩的顏色暗淡了些許。
好在這個時候。
張嶽已經挖到了黑洞。
他毫不猶豫的跳進黑洞。
只不過,
在跳進黑洞的那一剎那,
他好像,
聽到了與他合作的那四人中有人發出一聲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