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先前回到府內通報情況的兵士快步跑了出來了。
先前進去的時候,他是自己一個人進去的,而現在出來的時候,身後跟着一個管事打扮的中年男人。
“李大人這邊請!”
這管事打扮的中年男人,人還沒走到沈一鳴的身邊,那充滿熱切的聲音就已經在幾人的耳畔邊響了起來。
“這位是?”
沈一鳴自然是不認識這位管事的。
所以,
很自然的,
他目光看向那個兵士,輕聲問了一句。
那兵士張了張嘴剛要回答,跟在他後面正朝沈一鳴走來的中年男人就搶先開口了:
“在下姓許,是謝府的管事。”
“哦,原來是許管事。”
“不知李大人此刻來我謝府有何要事?”
這姓許的中年男人走到沈一鳴面前站定,有些遲疑的問道。
言語之中,還隱隱流露出些許特殊的意味在其中。
這許姓管事是一個對京城局勢比較關注的人,所以他也是知曉那些不久前發生在李青山身上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爲忌憚於沈一鳴那絕強的個人戰力,擔心自己要是不露面,對方會強行闖入的話,怕是這許姓管事連這一面都不會露。
他對沈一鳴所表現出來的熱切,也是基於這一點而考慮的。
而且,
府內主人也特意吩咐過,
如果那李青山找上門的話,就說他不在,儘可能的將那李青山打發了事。
對於李青山這個人,謝府主人採用的是一種不刻意結交,但也不與之交惡的方式和態度。
所以也就有了眼下的這一幕。
對此,
沈一鳴從那許姓管事對他的態度就已經看出了一二。
不過,
他倒也沒有太過於在意這謝府對他到底是怎樣一副態度。
畢竟,
他這一次前來,
對整座謝府來說,本就不是一件好事。
他來謝府所要做的事情,就一件事:
去見到謝府的主事人,也就是那位謝大人,然後再把那位謝大人給殺了,最後將謝府鬧出一個比較大的動靜,讓整座京都的視線,都聚集到這座謝府裏面。
如此,
就能夠讓言王他們在其他地方的佈置,能夠更加簡單、方便的進行下去。
簡單的用一句話就可以概括出來:
撥亂反正之事,自今日謝府傾覆始!
…
面對着許姓管事的謹慎詢問,沈一鳴對此只是輕輕搖了一下頭,然後對那許姓管事露出一個比較溫和的笑容。
他看着眼前的有些忐忑許姓管事,溫和而又和煦地笑着說道:
“倒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大事,但這事卻也不能隨意與他人說。”
“這…”
聽到沈一鳴這樣說,那許姓管事臉上的遲疑更甚,猶豫了一下,他這才問道:
“可是與我家大人有關?”
“正是。”
得到沈一鳴肯定的答案之後,那許姓管事馬上又問道:
“可否與在下略微說上了一番?”
最後擡起頭,臉上露出先前那個溫和的笑容,他一字一句,吐詞清晰地說道:
“當然可以。”
“在下洗耳恭聽!”
“我此次前來是爲了…”
說到這裏,沈一鳴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愈發地和煦起來,他接着又道:
“請謝大人赴死。”
當這六個字從沈一鳴嘴裏說出來,傳到那許姓管事的耳裏的時候。
那許姓管事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表現出來的,依舊是那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一息之後,
那許姓管事似乎是反應過來沈一鳴剛剛那句話語所蘊含的具體含義。
此時此刻,
第一時間出現在他腦子裏的是:
這李青山莫不是在與我說那笑話?
但緊接着,
沈一鳴似乎是看出了他內心的想法,
笑着開口補充了一句:
“我並沒有與許姓管事說笑話,我認真的。”
噗通。
聽到沈一鳴笑着說完的這一句話之後,
那許姓管事感覺自己雙腿一軟,整個人都跌倒在地上。
而守衛在謝府大門兩側的那兩個兵士,因爲距離比較遠且沈一鳴並沒有用太大的聲音說話,所以是不知曉具體情形的。
在他們兩人的視角當中,
他們只是看到許管事與李青山熱切的交談了幾句,而後,許管事便突然跌倒在地。
“許管事,許管事?”
那兩個兵士在那許姓管事跌倒之後,臉色頓時就變了,其中一人在第一時間就已經開口詢問,想要從許姓管事那裏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另一人則是拿着手中的長朔指向了沈一鳴。
長朔的尖端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起了暗鐵色的冰冷光澤。
那許姓管事在這一刻似乎是已經回過神來了,他掙扎着抓住兵士的雙臂,想要快速起身,同時口中急呼出聲:
“快…”
但他的口中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就已經沈一鳴‘嘖嘖’兩聲給強行打斷了。
“嘖嘖,其實我還挺討厭別人拿武器正面指着我的。”
說完那一句之後,
沈一鳴身形動了。
但,
即使那個手裏拿着長朔指着沈一鳴的兵士一直都將自身的注意力放在沈一鳴的身上。
在這一刻,他還是沒有能夠看清楚沈一鳴的動作。
沈一鳴的動作之快,已經超出他的理解範圍。
只是僅僅一息過後,
那個兵士就感覺到自己的後頸被一把鐵鉗牢牢抓住。
“這怎麼可能?!”
那兵士心中泛起一陣駭然與不可置信交織在一起的複雜情緒。
“雖然我覺得剛剛那些話說起來像那些活不過三章的反派小龍套,但那的確是我內心的真實想法,我真的…挺討厭別人拿武器指着我的。
你知道嗎?”
如死神低語般的喃語聲音在那兵士的耳邊響起,在下一刻,那兵士感覺自己的後頸一痛,整個人的意識都往遠處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