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爺的……啊噗!”

    隱隱約約間,沈寒聽到一聲破口大罵,他鬆了一口氣,然後樂了,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有精力罵人,這說明人沒出太大的問題,是個好消息。

    至於吐血聲?

    這年頭誰還沒吐過幾口血了,他從跳車到現在不也吐了兩次血,現在不也好好的站在這。

    問題不大,問題不大。

    沈寒在心裏默唸了兩句,然後雙腿微屈,猛地發力,身體如沖天炮一樣往正在翻轉的貨車追去。

    “喫我一記社會主義鐵拳!”

    砰!

    沈寒一拳打在車子側面,車子的下落的速度頓時減緩了許多。

    接着,車子‘嘭’地一聲重重倒翻在高速路上。

    沈寒連忙趕過去,正好看見胸口還插着一把美術手工刀的白展季在大口吐血。

    砰!

    嘩啦

    情急之下,他一拳將車子的車門直接錘爛、拉開。

    他拉住正在咳血的白展季,白展季看見沈寒來了,心頭懸着的石頭終於是落了地。

    “你大爺的,差點沒被你摔死,還有,先別弄死他,我跟他生命鏈接着,等生命鏈接消失再弄死他,還有……”

    話只講到一半,他直接暈了過去。

    在拉開車門的時候,沈寒就已經注意到白展季身旁的年輕男人,但他因爲擔心白展季的安危,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去管。

    眼下白展季提了一句,沈寒這才注意到白展季的手裏還攥着一個血色的紙人,紙人上還透露着兩人的氣息。

    沈寒將白展季小心地弄出車子放在地上,然後背對着車子掏出一張牌面爲黑色蓮花的撲克牌。

    他手中的撲克牌突然浮現一道黑霧,黑霧散去之後,一朵黑色蓮花出現在他的手上。

    這是一朵長有十二瓣花瓣的黑色蓮花,花瓣中心還還生長有六顆晶瑩剔透的琉璃蓮子。

    他取下一瓣花瓣給白展季白展季服下,白展季慘白的臉頓時有了一絲血色,接着他又取下一瓣花瓣,再將白展季胸口的美術手工刀拔了出來。

    在手工刀被拔出的瞬間,白展季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了一顫,接着一簇心頭血沿着傷口噴了出來,淋在沈寒身上,白展季臉上的那絲血色迅速消失。

    這時候,沈寒將先前取下的第二瓣花瓣貼在白展季胸口的傷口處,接着他頭也不回地冷聲道:

    “如果我是你,就一定會在這個時候出手。”

    貨車內,年輕男人的動作一頓,最後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沈寒沒有理他,而是再度檢查了一下白展季傷口的情況,發現傷口在蓮花花瓣的作用下已經有了癒合地跡象。

    他鬆了一口氣,將缺了兩瓣的蓮花重新化作一張撲克牌塞進口袋裏,然後站起來,轉身看向站在車子另一旁的年輕男人,眼神異常冰冷。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

    最後年輕男人苦笑着開口道:“如果我說,這一切都只是個誤會,你信嗎?”

    沈寒沒有搭話,他眉頭一皺,右腳重重踏在地上,身子驀然啓動,整個人猶如一枚炮彈朝站在車子另一邊的年輕男人衝了過去。

    “喫我一記社會主義鐵拳!”

    熾亮的拳頭化作一道流光,連帶着貨車的殘骸一起打向年輕男人。

    當沈寒的拳頭接觸到年輕男人的時候,他瞳孔猛地縮成一點,因爲他並沒有打到實體的感覺。

    他這一拳打空了。

    年輕男人的身影在被拳頭打中一瞬間化作點點殘影消散在沈寒拳頭之下。

    “我記住你們了,一個做紙人的一個拳頭會發光。”

    年輕男人的聲音遠遠傳來,但他的身影卻是早已消失在黑暗裏面。

    或許是那黑色蓮花的藥效太好,傷勢極重的白展季在這個時候醒轉過來。

    “老沈?”

    一睜開眼,白展季就看到沈寒站在他旁邊掃視着四周。

    “醒了?感覺怎麼樣?”

    沈寒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問道。

    “還行,死不了。”

    頓了一下,白展季又問道:“那傢伙呢?”

    “那傢伙的手段有些詭異,讓他跑了。”

    說完這句話,白展季沉默了一下,然後真誠道:“這次謝了啊,又欠你一條命。”

    他很清楚以自己的傷勢,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醒過來,沈寒一定付出很大的代價。

    想到這裏,他就有些惆悵。

    他陪着沈寒來這鬼域,原本是想還一些人情的,現在好了,不僅沒還上人情,反倒是自己又欠下對方一條命…

    “哎……”

    他掙扎着坐起來,然後嘆了一口氣。

    “嗯?”

    “沒事,就是覺得自己太弱了,有些跟不上你的腳步了。”

    “行了,這次是咱第一次來,沒經驗,喫點虧很正常,而且,這鬼域裏還發生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變故,這次純屬是個意外。

    對了,那傢伙是怎麼回事?還有你怎麼還在這車上?”

    沈寒突然想到那個年輕男人,問了起來。

    “那車子有問題,我跳車後又回到車上,根本下不去……”

    白展季從口袋裏拿出一支華子點燃放進嘴裏,然後將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都給沈寒說了一遍。

    沈寒聽完沉默了一會,然後想到了伶。

    或許,那個按照影響自己判斷、引導自己從車上跳下去的就是伶吧。

    那麼伶引導自己跳車就是爲了見自己一面?

    另外,如果那個年輕男人跟三天前進入鬼域的那人是同一個人,那麼伶爲什麼不找他,偏偏找上自己?

    難道是因爲自己能夠從那輛貨車上下來的緣故?

    想到這裏,沈寒走到貨車裏,將貨車上上下下翻咯一遍。

    讓他臉色難看的是,那雙胞胎遺願裏所說的的盒子並不在車上。

    “怎麼了?”

    白展季見沈寒站在那一動不動,有些擔心的問了一句。

    “盒子不在車上。”

    沈寒來之前跟白展季說過要找盒子,所以此刻也是瞬間聽懂了。

    “會不會被那個男人拿走了?”白展季猜測道。

    “有這個可能。”

    沈寒頓了一下,然後將手上的青絲手環取下丟給白展季。

    “你傷勢太重了,接下來我一個人就可以了,扯斷這個手環就可以離開鬼域,你先在外面等我,順便幫我盯着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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