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楊國慶。”
“年齡。”
“59歲。”
“職業。”
“富強集團董事長。”
唐沐陽坐在審訊室裏，盯着坐在對面的犯人。
此人就是剛纔那位一副領導做派的傢伙，不過此時已經像霜打的茄子一樣了，耷拉着腦袋坐在對面。
唐沐陽問一句，他就老實答一句。
雷曼則很識趣的在一旁做起了筆錄。
“知道你犯了什麼罪嗎？”唐沐陽冷眼看着楊國慶。
“知道，我公司生產的食品當中，添加了有毒成分，造成大量平民喪命。”楊國慶老實回答。
“看來你對自己的罪行認識的很清楚嘛。”唐沐陽冷笑起來。
“我之前已經把自己的罪行交代清楚了，該怎麼判刑都可以，我絕無二話。”楊國慶一副認命的表情。
“但是有一點，你還沒有交代。”唐沐陽目光直視。
“哪一點？”楊國慶目光有些閃躲。
“你是受誰的指使？”唐沐陽直接問道。
“沒有人指使我，這都是我個人的決定。”楊國慶立刻回覆道。
唐沐陽緩緩站起身，走到楊國慶面前，“你自己的決定？那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楊國慶狡辯道：“我心理變態，想要報復社會。”
唐沐陽低下頭，“看來你是不打算好好配合咯？”
楊國慶擡起頭，與他對視，“楊組長，我聽不懂你的話，我一直在配合你。”
唐沐陽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喪氣之犬衝入了楊國慶氣運之中。
楊國慶只覺大腦突然變得有些昏沉，但是並沒有當回事，心中不斷冷笑。
老子打死都不說，你能把我怎麼樣？
小樣，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唐沐陽緩緩直起身，然後走到楊國慶身後，“那我就給你提個醒，婁清羽你應該認識吧？”
楊國慶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還是冷笑一聲，“聽說過，婁大師嘛，書法界的大牛，誰不認識？”
唐沐陽淡淡一笑，“這麼說，你只是聽說過他，現實當中沒有接觸過？”
楊國慶只覺大腦越來越昏沉，意志開始有些消退，但還是點頭說道：“是。”
唐沐陽聲音變得凌厲，“你撒謊，十年前你和他在一場拍賣會上認識，並且還在一起吃了飯，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楊國慶被他一吼，稍微恢復了一些清醒，“我……我記錯了，當時我的確挺仰慕他，所以就跟他一起吃了飯，不過後來就再沒接觸過。”
唐沐陽繼續問道：“那你們喫飯的過程中，聊了什麼？”
楊國慶感覺自己大腦彷彿已經停止轉動，很多藏在心底的祕密，就要脫離控制，自己蹦出來一樣。
“聊了……聊了一些書法上的事情，我也是一位書法愛好者，看到偶像……自然有些激動……”
唐沐陽冷笑一聲，“偶像，這麼說，你對婁清羽還是很崇拜的？”
楊國慶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崇拜算不上，只是當時挺喜歡他的作品，所以就……多聊了幾句。”
在一旁做筆錄的雷曼看到楊國慶的神情，頓時有些詫異。
她可是知道，這傢伙就是個老油條。
她們之前審訊時，這傢伙油滑的很，只要涉及到婁清羽的事情，都是顧左右而言他。
唐沐陽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他既然是你的偶像，你對他的話自然是言聽計從了，所以你在產品裏投毒，也是受他的指使了？”
楊國慶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是，是他指使……”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醒悟過來，“不不不是，都是我自願的，和婁先生沒有關係。”
同時，他心中驚駭欲絕。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爲什麼潛意識當中會有一種無比消極的狀態？面對對方的質問，甚至連抵抗的意志都沒了？
唐沐陽的聲音彷彿從九天之外幽幽傳來，“楊國慶，不要在負隅頑抗了，老實交代你和婁清羽到底是什麼關係，或許還可以將功折罪。
否則，你將面臨的下場，只有萬劫不復。”
楊國慶心情無比沮喪，彷彿突然覺得世間一切都有些索然無味，什麼忠誠、利益都變得毫無意義。
“沒錯，我做的一切，的確是受婁清羽指使。”
他此話一出，正在負責記錄的雷曼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這老油條竟然真的老實交代了？
她作爲一個老偵查，在她看來，唐沐陽剛纔的審訊手法並不算高明。
但是爲什麼，楊國慶在面對他的審訊時，這麼快就繳槍投降了？
龍組一直都無法逮捕婁清羽，很大的一個難點就是，這老傢伙做事非常謹慎，從來不留下任何把柄。
以至於到現在爲止，龍組明明知道婁清羽有問題，卻始終拿不到任何證據，只能眼睜睜看着對方在眼皮子底下逍遙法外。
而楊國慶的開口，無疑是一個巨大的突破。
不管心中如何驚訝，但她還是快速將楊國慶的話記下。
同時，審訊室的監控也清晰的將這一幕記錄了下來。
唐沐陽臉上沒有露出任何喜色，因爲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在喪氣之犬的作用下，就算意志再堅強的人，也會逐漸喪失所有的抵抗意志。
除非對方的精神力，比他還要強大。
不過目前看來，這樣的人還不存在。
隨後，唐沐陽又連續問了許多關於婁清羽的問題，楊國慶都沒有任何抵抗，老老實實的全部交代清楚。
審訊完畢後，雷曼將審訊記錄拿過來，讓楊國慶簽了字。
然後興奮的抓住唐沐陽，“你簡直太牛了，怎麼做到的？”
由不得她不興奮，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拿到了關於婁清羽的罪證，她簡直開心的要瘋了，也不顧及身爲龍組組長的身份了。
唐沐陽嘴角勾起一絲傲然的笑意，“我是誰？這麼點小事如果都辦不成，還有何面目領導你們？”
雷曼頓時一巴掌拍在他頭上，“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是吧？”
唐沐陽頓時有些無語，“那邊還有監控呢，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雷曼不禁撇了撇嘴，“喲，你居然也開始要臉了？難得！”
唐沐陽不禁翻了個白眼。
這時，楊國慶開始逐漸恢復了理智，想到自己剛剛所說的一切，臉色頓時大變，“唐沐陽，你剛纔對我做了什麼？”
唐沐陽一臉無辜的看着他，“剛纔那些可都是你自己交代的，我可沒脅迫過你，你別冤枉我。”
楊國慶頓時目眥欲裂，“唐沐陽，我要殺了你。”
唐沐陽沒有理會他，緩緩走回審訊桌，大手一揮，“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