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崖看着眼前的六臂神魔，眉頭微瞥。
雲甘見狀，不禁問道：“師父，怎麼了？可是這石像有問題？”
斷崖搖搖頭，“這並非石像，而是一位神魔。”
“一位神魔？”雲甘頓時一怔。
他自身已是頂尖神魔，距離道主境界只差一步，卻沒有發現任何端倪，此物絕不簡單。
斷崖仔細打量着六臂的石像，最後落到了六臂手中的卷軸上。
似乎因爲六臂感悟的原因，那捲軸此刻也石化了，沒有任何特殊的樣子。
但六臂保持着看卷軸的動作，本身就顯得這卷軸不一般。
尤其是六臂如今的狀態，讓斷崖想到了一種傳說中的情況。
“師父，你說這傢伙是神魔，爲何沒有生命氣息？”雲甘不禁問道。
斷崖沉吟道：“他雖然沒有生命氣息，但真靈還在，而且處於一種很特殊的狀態。”
“這種狀態很像是傳說中的悟道，但又有些不同。”
“悟道？”雲甘一愣，“不是說修士悟道，都會伴有異象嗎？”
“而且悟道不至於連生命氣息都沒了吧？”
“或許是迷失在大道之中了？”斷崖疑惑道。
悟道是伴隨着道魘的，一旦稍有不慎，被道魘困住，便會永遠迷失在大道之中。
但困在道魘中的修士，多是直接死去，像六臂這種處在生死邊緣的情況，斷崖還是第一次聽說，簡直聞所未聞。
所以斷崖猶豫了片刻，一伸手，直接取下了六臂手中的卷軸。
誰知這一動作，卻是連通六臂拿着卷軸的另外四支手臂一塊扯下了，而六臂也直接徹底死去。
斷崖見此也是一怔，但他還來不及多想，就見手中的卷軸突然褪去了石化的外面，化作了散發着瑩瑩白光的卷軸。
斷崖連忙看向卷軸，而這一眼，也讓他徹底愣住了。
他看完了先天乙木體，身爲道主的他，豈會沒有聽說過這神界皇室的功法。
所以他心中頓時激動不已，等他看到無極納靈法的開頭時，他卻立馬合上了卷軸，不再繼續看去。
“竟是這門道法！竟是這門道法！”
只見斷崖的手激動的顫抖了起來，只是一個簡單的路過而已，就撿到了如此逆天的道法傳承，誰敢信？
“師父，你怎麼了？”雲甘見斷崖似乎不太對勁，連忙問道。
他只看到師父取下了那捲軸，見過卷軸就變了樣子，似乎是寶物的感覺。
而師父看了卷軸的內容之後，居然如此激動，這讓他心中突然感覺有些不妙。
“雲甘，你跟着爲師，有多少年了？”斷崖突然問道。
“弟子跟着師父修行，差不多有萬年時間了。”雲甘老實回答道。
“萬年時間啊，也不短了。”斷崖長嘆一聲道，
正當雲甘不知道師父爲何這樣說的時候，卻發現一隻手已經穿透了自己的身軀，從自己的胸前探入，背後掏出，而那隻手上，則是握着自己的心臟還有神魂。
“對不起的，我的乖徒兒，要怪，就怪你今日不該與我一起出行的。”斷崖冷漠的抽回手，隨後手中用力一捏，捏碎了雲甘的心臟與神魂。
雲甘頓時滿臉的不甘，死死的看着斷崖。
“師父，你……”
他無力的倒下，徹底死去。
斷崖看着他的真靈緩緩消散，落入輪迴，但並沒有將事情做絕。
畢竟自己這個徒兒，一直以來真的很忠心。
但沒辦法，自己發現的東西太驚世駭俗了，絕不能走漏一點消息。
斷崖留下這句話之後，焚燬了雲甘的屍體，這才小心離去。
暗中的唐沐陽看着這一切，眼中若有所思，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斷崖拿到了卷軸之後，並沒有離開九洲域，而是找了一個地方隱藏了起來，專心閉關。
他專修先天乙木體，花費了數百年時間，畢竟已經神位道主的他，想要轉修功法，無異於自廢曾經的修爲。
好在先天乙木體包容性極強，且他能修行到道主境界，自身悟性也不差，才讓他在數百年內成功專修。
可那無極納靈法，他卻是花費了近萬年才成功領悟，期間可謂是九死一生。
而等他功成出世之後，九洲域也早已大變了模樣。
期間那湯谷號發生了一次大變，似乎是探索的神魔不小心放出了什麼，以至於九洲域淪爲了不毛之地，與世隔絕。
但經過了近萬年的時間，冥界南王府決心收復九洲域，於是發兵前來。
以至於剛剛突破閉關出來的斷崖，剛想一統九洲域，就被南王的軍隊覆滅了。
當時唐沐陽看到了那位名爲段楠的南王弟子，對方身爲六合道主，對付五行道主境界的斷崖，雖說有着無極納靈法，但段楠卻是憑藉肉身，鏖戰數年最終斬殺了斷崖。
至於斷崖得到的那捲軸，最後也落入了段楠手中，被帶回了南王府。
因爲那南王據說是道主之上，所以唐沐陽沒有再跟去。
可事情發展到如今，似乎已經和原本的世界沒有任何聯繫了。
唐沐陽看着這一切，站在那湯谷號沉默的忘川河上，心中若有所思。
“只是一個小小的改動，未來或許就完全不同了。”
“在這個時間線中，九洲域歸於南王府統治，不再有萬事通，也不再有自己？”
唐沐陽感覺自己似乎正在消失，因爲時間線已經改變，自己都不再誕生了，那自己當然也將不再存在。
他連忙利用真假法則穩住自己的情況，但結果發現，自己只能延緩自己的消失，卻無法將這一切變作虛假。
“果然，法則之間頂多是相互影響，無法直接傾覆。”
若是真假法則真的讓自己繼續存在，那時間法則就會因此被傾覆，眼前這條時間線將會徹底混亂。
好在這並非無法解決，唐沐陽完全可以離開這條時間線，回到現實，這樣自己依舊可以存在。
“只不過，我離開之後，這條已成的時間線還會繼續存在嗎？”唐沐陽沉吟了起來。
他這個問題，很是唯心了，就像是我看不到的東西，存在與不存在的問題。
可眼下顯然沒有他思考的時間，他只能選擇離去了。
但在離去的最後一瞬間，他看到了兩個熟人。
“那是，宋太倉和蕭平？”
“不對，好像是斷崖和雲甘？”
“也不對，這個時間線的他們，或許不叫這個名字了？”
他看到的那對師徒，長着宋太倉與蕭平的樣貌，而他們的真靈，赫然有着斷崖和雲甘的氣息。
輪迴後的他們，依舊還是師徒，這是命運的偶然，還是必然？
唐沐陽帶着疑惑回到了現實，回到了扶桑樹的頂端。
他沒有去看宇宙中生靈發展到了什麼情況，只是繼續沉思着剛纔的問題。
他有一種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麼，若是能夠悟透，那自己就可以做更多事，爲對付萬事通添加更多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