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墨挑眉,一臉疑惑,“哦?是嗎?我記得小妹青豔不過才十二歲,她什麼時候長得這麼高了?”
“不,不是……”大夫人和溫青蘭此時被恐懼和驚慌攫住,慌忙否認。
溫青蘭雖然很想當王妃,可是她更怕死!
她很懷疑夏侯楚煜是知道了當年的事。
這個人如果是夏侯楚煜身邊的侍衛,如果被他知道了她纔是溫青蘭,那她就完了!
琅琊狐疑地上下打量起溫青蘭來,“你看起來不大像十二歲!”
溫青蘭全身僵硬,哪裏還有剛剛的囂張氣焰。
此時,門外傳來的一陣腳步聲轉移了衆人的注意力。
淺墨轉頭看去,原來是溫富貴走了進來。
只見他眉宇深深蹙在一起,拳頭捏得死緊。
溫富貴稱楚王爺要琅琊過去,支開琅琊。
待到房間裏只剩溫家幾人,溫富貴看着淺墨,眼神複雜,“墨兒……”
淺墨清冷的目光落在溫富貴臉上,竟是刺的溫富貴後面的話說不出口了。
“你這個下賤東西,還真以爲你就是王妃了?”溫青蘭見琅琊走了,忽然衝上去要扇淺墨耳光。
“住手!”溫富貴立刻呵斥溫青蘭,見溫青蘭不聽,他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爹,你打我?”溫青蘭這下炸了,“你竟然爲了這個傻子打我!”
“給我閉嘴!”溫富貴厲聲呵斥。
他一扭頭,看到淺墨冰冷的眼神,心頭一跳,接着便苦着臉說道:“墨兒啊,爹知道你恨爹狠心,可是爹這也是不得已啊。”
“不得已?”淺墨冷笑,道:“用一個女兒的命換另一個女兒的安全,這叫不得已?”
溫富貴語塞,他習慣了淺墨是個只會嘿嘿傻笑的傻子,乍一聽見淺墨這麼能說會道,還真是不習慣。
大夫人可看不下去了,“墨兒啊,你也別怪你爹,你是個天生傻的,你一出生,你娘就被你剋死了,我們溫家也養了你十幾年對吧。”
“楚王那麼恨你姐姐,與其讓你姐姐送死,還不如你去,你沒有心智,他殺了你,你也不會痛苦的!”
“你就當是報答我們溫家對你的養育之恩,也不能做傻事的對吧?”
大夫人頗爲語重心長地說道。
“所以在你們看來,溫淺墨傻,她就該死?”淺墨被大夫人這番不要臉的話給震驚到了。
“也不是該死,只是……這不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嗎?”溫富貴低着頭嘆氣。
溫青蘭輕蔑地冷笑,“溫淺墨,你生下來就是個傻子,我們溫家把你養那麼大,已經仁至義盡。”
“你應該感謝我們,與其讓你一直傻下去,你嫁過去,可就是楚王妃了,死了也能進皇家陵園的,多大的榮耀啊,難道你不是應該感激我們嗎?”
“是啊,我是應該感激你們,爲我想的這麼周到!”淺墨輕笑了一聲,和無恥的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淺墨臉色一瞬沉了下去,話鋒一轉,“溫青蘭,你就不怕我現在去告訴王爺真相?告訴他,其實我並不是他恨的那個人,你纔是!”
淺墨眸色更沉了,是啊,她沒有證據。
夏侯楚煜恨極了溫青蘭。
他肯定也想不到溫家竟然如此膽大包天,敢用一個傻子替嫁,而這個傻子現在還不傻了。
說出來都沒人信。
“墨兒啊,爹以爲你是活不過昨晚的,沒想到楚王爺竟然沒殺你。”溫富貴搓着手,斟酌着要怎麼樣開口。
其實他不敢讓溫青蘭嫁過去,還有個原因。
蘭兒她早就不是完璧之身,萬一這要是在新婚之夜被楚王爺發現,那不止她沒命,恐怕還要連累溫家受牽連。
況且,楚王爺娶蘭兒,分明就是爲報當年毀容斷腳之仇。
所以他權衡再三,不得已才讓溫淺墨代嫁。
至於淺墨有沒有命活下來,他根本就沒想過。
其實溫富貴早就篤定,淺墨不可能會有命。
可是他沒想到淺墨竟然會恢復心智。
此時面對溫淺墨,溫富貴只覺得那一對清澈的眼眸好像看透了一切,心裏不由一陣發虛。
頓了頓,溫富貴換了個話題,問道:“墨兒,楚王爺方纔說你行動不便,是怎麼回事?你臉上的……”
“我怎麼了,不早就傳遍帝都了?爹難道還不知道嗎?”淺墨諷刺道。
她就不信,她上午被遊街示衆,溫府會不知道。
大夫人和溫青蘭的眼神都若有若無在淺墨額頭的那個奴字烙印上打轉。
兩人都有些後怕,如果昨晚嫁過去的是溫青蘭,那麼現在被毀容羞辱的是不是就是她了?
溫富貴眉頭擰緊,面對眼前這個恢復了心智的女兒,他此刻也沒了頭緒。
大夫人眼珠一轉,對溫富貴耳語幾句,溫富貴急忙吩咐管家。
淺墨蹙眉,但她幾乎是立刻,就看到管家領着一個女子走了進來。
“墨兒……”來人溫婉的聲音傳來,淺墨莫名地覺得鼻子發酸。
“媽媽?”淺墨在看到來人時,心裏頓時涌出狂喜。
“墨兒……”二夫人夏月翠一把摟住淺墨,淚如雨下。
溫富貴見狀,一顆心纔算定了定。
他就知道,月翠照顧了淺墨這麼多年,淺墨肯定捨不得她。
“好了好了,我說妹妹,你就別在這哭哭啼啼的,真是不吉利!別把喪門星給哭來了,沒事也被你們哭出事來。”
大夫人最見不得這二夫人,時時刻刻都不忘出言譏諷:“你家小姐命不好,剛生下這傻丫頭就被剋死了,老爺可憐她沒娘,就收了你做二房,養了你們那麼多年,你說,你是不是要爲咱們溫家做點事?”
二夫人?淺墨收起淚眼,猶疑地看向女子,長相和她穿越前的媽媽分明是一模一樣,可是……
她差點忘記了,她已經穿越了,媽媽怎麼可能也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