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今天怎麼怪怪的?
不過他一直就這麼陰陽怪氣,淺墨也沒有多想。
“王爺……要怎麼處置溫……我爹?”
既然他都問了,淺墨只好開口。
“難道你就沒什麼話要和本王說?”夏侯楚煜盯着淺墨,依然不回答。
“你希望我說什麼?”淺墨一臉莫名其妙。
這廝是不是發神經病啊!
要她問,可是她問什麼他都不說,現在他又要她說什麼?
夏侯楚煜望着淺墨,眉頭越擰越緊。
她肯定不知道,他這些天爲什麼一直避着她。
溫家代嫁之事如今已經敗露,事關皇室聲譽,所以消息都被已封鎖起來。
但是太后日前卻收到一封匿名信件,指明溫家二小姐天生心智不全。
矛頭直指淺墨身份造假。
太后也已着手命人查實。
若是一旦坐實罪名,皇室名譽不容玷污,那麼第一個處死的將會是她!
他倒不擔心太后會查到什麼,因爲赤雪樓都查探不到的事情,這世上還沒有什麼人能夠查到。
可是他卻氣惱她明明可能不是溫家那個傻子二小姐,卻連他都要瞞着。
不然無法解釋爲什麼一個傻子會突然轉變這麼大。
這樣的七竅玲瓏心,這世間怕是沒幾個女子能有。
“睡覺!”夏侯楚煜忽然話鋒一轉,硬生生吐出兩個字。
淺墨看他隨手掃滅燭火,窗戶上掛着的簾幕也被放下,屋內頓時陷入黑暗。
淺墨,“……??”
等到四周一片漆黑,身旁躺下一具溫熱的身體。
淺墨才反應過來,他要睡覺了!
可是剛剛他們不是在談天嗎?
怎麼突然就熄燈睡覺了?
她還什麼消息都不知道呢!
要不要再問一遍?
淺墨在內心掙扎,這事情梗在心裏好些天了,要是不問,她今晚肯定睡不着。
“你……王爺要怎麼處置妾身?”淺墨深呼吸幾口氣,還是問了出來。
然而,回答淺墨的,只有他綿長的呼吸。
“要不,我們和離吧!”淺墨又建議。
夏侯楚煜還是沒說話,但淺墨能感覺到他呼吸變的急促,明顯是生氣了。
淺墨以爲他覺得和離不好,便繼續說道:“你寫休書也行,本來我也是代嫁,你要娶的不是我,我也不會一直佔着你王妃的位子,你休了我,我不會怪你的!”“不過你要是能留我一條命,我就更感激了!”
“你應該有這本事吧,”
淺墨聽旁邊呼吸,知道夏侯楚煜在聽,便說出自己的想法。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也應該明白,和你有仇的不是我,我不是溫青蘭,雖然我也是溫家人,但是我是無辜的。”
“你看,你之前那麼虐我,我背上這鞭子到現在一到變天還疼,當時也沒大夫給我看,都是我自己硬熬過來的。”
“把我打的都有心理陰影了,看到你就怕的慌,還有我臉上這烙印,一輩子都難除掉。”
“呵呵,雖然我不確定我還能不能活完這一輩子。”
“但是我也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
淺墨一直聽不到夏侯楚煜的聲音,以爲他根本沒在聽,都是她在自說自話。
半晌,淺墨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她都已經這麼低聲下氣了,卑微的她自己都心疼,卻還是無法打動他。
“算了,當我沒說!”
淺墨慢慢躺下。
黑暗中,她睜着眼睛,看着牀頂發呆。
漪瀾殿的夜晚總是涼的滲人。
淺墨擁着被子,還是感覺一陣陣冷意直往脊背躥去。
雙腿也感覺麻癢難受。
許是白天睡得多了,此刻她竟是翻來覆去都睡不着。
總感覺心裏空空的,似乎少了什麼東西。
身旁的呼吸綿長悠遠,淡淡好聞的氣息撲來,看來他已經睡着了。
淺墨覺得自己剛剛說的那番話跟傻子一樣。
“你再晃,牀就要被你晃散了!”淺墨正想得入神,冷不防身旁傳來一道冷冷的不耐煩嗓音。
淺墨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就往牀裏面挪,想離他遠一點。
他的氣息太過濃烈,淺墨很是不適應。
然而下一刻,一隻長臂已經伸了過來,只一下就將淺墨連同被子一起撈了過去。
被子被掀開,她的身子被圈住。
後背緊緊貼着他火熱的胸膛,她冰涼的身體立刻就暖了起來。
淺墨全身都僵硬了。
她扭頭叱道:“喂,你幹什麼!?”
但淺墨剛開口就被火熱的脣堵住了嘴巴。
她倏地瞪大眼睛,眼前漆黑一片,她卻撞進一對幽深眼眸裏。
“放開我!”淺墨緊張地掙扎,但身子被他緊緊箍着。
她稍微一動,就牽扯到腿上的傷口,眉頭一皺,她悶哼出聲。
“疼嗎?”夏侯楚煜立刻僵住了。
他不敢再動,只垂眸看着淺墨。
不知何時他已除去了面具,黑暗中,他深深凝望着女子,一對墨玉般的眸熠熠生輝。
這些天來,他每一晚都抱着她入睡,忍得實在很辛苦。
她看他的目光又總是那麼飄忽,剛剛竟然還說要他寫休書。
她休想!
“你,你走開!”淺墨慌亂地想要推開夏侯楚煜。
“我不走!”夏侯楚煜抓住淺墨的手,突然開口,“墨兒,我喜歡你!”
淺墨以爲自己聽錯了,她睜大眼睛,想要看清他的臉,“你說什麼?你喝酒了?”
“我沒喝酒,我也沒有醉!”夏侯楚煜心裏有些悶,聽到她說的話,他心頭像是針刺一般的疼。
“墨兒,我說,我喜歡你!”夏侯楚煜再次重複。
“這輩子,你都休想離開我!”
淺墨一時沒有說話,夏侯楚煜試着去親她,卻發現她整個人都是僵硬的。
“墨兒?”夏侯楚煜不知道淺墨怎麼了,焦急地伸手去碰她額頭。
淺墨卻在此時呼出一口氣,不無嘲諷地說道:“夏侯楚煜,你又要玩什麼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