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淺墨驚訝的卻不是這個,而是那女子的樣貌。
她分明是和那次被張國鋒殺死的女子一模一樣,就連眼角淚痣的位置都毫無差別。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那個女子當時根本就沒死?
可是她明明看到那個女子死的透透的了啊。
淺墨實在難以剋制自己的驚訝,就這麼盯着那紅衣女子。
夏侯楚煜見狀,眼眸不由一眯。
明明死了的人,卻又再次出現在這,淺墨脊背上頓時躥上一股冷意。
所以夏侯越說不能告訴任何人那晚的事,是不是就因爲這一點?
那紅衣女子一曲舞罷,走上前來向夏侯楚煜敬酒,“王爺,奴家敬您!”
淺墨頓時抖了抖,媽呀,這聲音,太嗲,讓她都起雞皮疙瘩了。
夏侯楚煜眼角餘光掃過淺墨,瞬間收回。
墨黑的眸在面具後倏地一眯,隱去了眼底的精光。
他接過那女子接過的酒杯,卻並不喝,反而將那女子拉到身邊擁在臂彎裏。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嘴角微微牽起。
那女子“嚶嚀”一聲嬌呼,一對媚眼如絲般纏繞在夏侯楚煜身上,身子柔若無骨攀附着他,“奴家名喚紅衣。”
“好!紅衣,今夜便由你侍寢!”夏侯楚煜勾着紅衣的下巴,沉聲道。
聞言,席下衆女頓時發出一陣驚呼,有羨慕也有妒恨。
而淺墨則是倏地凝眉,她看向夏侯楚煜,眼神不屑。
她就知道這狗王爺是個色胚,見到漂亮的女人就忍不住要來侍寢。
不要臉!
王八蛋!
祝他不舉!
淺墨正在心裏罵的歡快,冷不丁小智冒了出來。
“喜歡他就去阻止他睡別的女人!”
“噗!”淺墨剛喝了口酒,就聽到腦海裏小智的雞湯,當時就噴了。
臥槽,有沒有搞錯,她喜歡他?這傻逼藥箱腦殘了吧?
但淺墨還沒來得及罵小智,就發現在場的所有人都朝她看過來。
包括夏侯楚煜在內,都定定看着她。
顯然她剛剛噴酒被誤解了。
淺墨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沒事,沒事!就是想起了好笑的事,大家繼續!”
衆人眼神卻閃爍,尤其是那些姬妾們,看向淺墨的眼神都帶着不善。
淺墨卻懶得搭理,她要去狠狠教訓這傻逼藥箱。
什麼眼神,她會喜歡王八蛋王爺?
除非她腦抽!
晚宴剩下的時間,淺墨就看到紅衣依偎在夏侯楚煜身邊,不停敬酒。
淺墨問小智,“你說他毒發,但我瞧着怎麼不像,毒發了,還這麼精神抖擻喝了不少,晚上還要美女侍寢,是不是你搞錯了?”
小智沒有任何聲音。
淺墨也習慣了這傻逼藥箱神出鬼沒,其實她到現在還沒搞明白這智能藥箱的原理是什麼。
當初她就是眼睛和別人不一樣,父母爺爺帶着她尋訪高人時得到的這東西。
而且當時那高人說也不清楚這是什麼,只道與淺墨有緣就送給她了。
這到底是個啥玩意?
晚宴散後,夏侯楚煜便隨紅衣去了她住的藤蘿苑。
淺墨回到馨蘭閣,準備洗洗睡了。
但是她一想到夏侯楚煜此時正在和紅衣翻雲覆雨,莫名心裏就有些不爽。
“狗男人!”淺墨忍不住罵了一句。
她完全無視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倒是有些奇怪小智讓她去攻略夏侯楚煜是什麼意思。
偏偏這智能藥箱不是有問必答,淺墨只能將這個問題拋擲一邊。
淺墨心中煩躁,就是睡不着。
於是她起身,站在窗前,看着松枝頭高懸的圓月,眼光卻不自覺落在紫宸軒的窗戶上。
以往,每到這個時候,那裏早已燃起了琉璃燈盞。
他的身影便隱隱浮現在窗紙上,直到子夜之後方會消失。
可是今天,紫宸軒卻是漆黑一片。
淺墨越想就越煩躁,怎麼都睡不着,她想從智能藥箱裏拿安眠藥出來,但是心念動後,智能藥箱毫無反應。
“傻逼藥箱?”淺墨震驚了。
她試了又試,還換各種姿勢試,卻依然拿不出藥來。
但淺墨明明能感覺到藥箱還是存在的。
怎麼回事?這種情況還從沒有過,藥箱竟然沒反應了?
完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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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重,圓月在大團的烏雲中若隱若現,星子黯淡無光。
藤蘿苑外,白藍紫青四婢焦急地等待着。
丹青和琅琊方纔聽到一陣打鬥聲之後就已衝了進去,但到現在都還沒出來。
也不知道里面情況怎麼樣了。
“白姐姐,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王爺會不會有危險?”藍畫急躁地絞着衣襬,眼神中佈滿擔憂。
白露也有些按耐不住,但她依舊沉聲道:“再等等,王爺既然這樣吩咐了,自然有他的道理。”
“可是萬一王爺——”紫琴踮着腳往屋裏看,但是卻什麼也看不到。
青霜臉色沉重,“王爺不會有事的!”
青霜話音剛落,就見琅琊扶着夏侯楚煜走了出來。
四婢慌忙圍了上去,卻見夏侯楚煜未被面具遮住的肌膚蒼白毫無血色。
薄脣緊抿泛着烏色。
“王爺,您這是怎麼了?”四婢緊張地看着夏侯楚煜,“王爺不是說不會有危險嗎?爲什麼王爺會受傷?”
“不!王爺是中毒了!”青霜一看夏侯楚煜嘴脣發烏,便心知不好。
果然,夏侯楚煜一走出來,利眸忽然微微睜開,月色落在他臉上。
然後四婢就見他便毫無預兆噴出了一大口黑血。
“王爺,王爺怎麼會中毒?!”四婢驚嚇大叫。
“都別問了,白露青霜,快去幫丹青,紫琴藍畫,扶着王爺,我來給王爺逼毒!”琅琊面色也少有地帶了絲驚惶。
但他依然沉着地吩咐着,四婢依言立即行動。
白露和青霜則衝進了內室。
她們還沒進屋,就聽得房間裏傳來一陣“嘶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