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也是驚呆了那個中年人,他嚇得臉色煞白,兩腿簌簌顫抖。
但他沒有後退,而是站在原地怒吼。
到這時候,他依然不相信對方敢真的碾過來。
“蠢貨。”
羅布冷笑一聲,絲毫沒有因爲這是一條人命而心軟。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哪個大人物身上沒有背過幾條人命?
更何況,胡家就是害胡一山被撞的罪魁禍首,他豈會心慈手軟?
轟隆隆----
挖掘機並沒有因爲中年人的怒喝聲而止步,反而更像個龐然巨物,目空一切的碾向前方。
十米距離,轉瞬即至。
當挖掘機開到他面前,巨大的剷鬥像重錘一樣懸在他頭頂,他這才明白過來,對方是真的敢碾過來。
當下就嚇得臉色慘白,也不管之前自己是怎麼狂傲的,抱頭鼠竄,滾到了一邊。
轟隆隆----
挖掘機從他面前橫行霸道的碾過,一輛,兩輛……十輛!
足足十輛挖掘機碾壓而至。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那個中年人嚇得渾身都是冷汗,兩腿止不住地打顫,褲襠一陣溼黃。
羅布徑直從他身邊走過,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給我拆!”
隨着他一聲令下,十輛挖掘機高高舉起剷鬥,狠狠撞在莊園別墅的閣樓。
轟隆!
只聽一聲巨響,整棟別墅都是劇烈顫抖了一下,閣樓被整個拆除。
大小石塊滾落而下,原本豪華的別墅,此刻已經變成了一棟危樓。
“怎麼了,地震了嗎?”
樓房的晃動,驚起了別墅內部人員的恐慌,一個個神色焦急的跑了出來。
然而,當他們看到十輛挖掘機後,一個個都傻了。
呆滯了好一會兒,所有人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猙獰。
“你們欺人太甚,好端端的,憑什麼要拆我們的房子!”
“住手啊,房子倒了,你讓我們住哪?”
“……”
他們義憤填膺,滿臉怒火的看着羅布。
羅布卻是嗤笑一聲:“欺人太甚?我看你們是壞事做多了,都忘了做過什麼壞事了。”
此話一出,所有胡家人都是面面相覷,眼裏心虛不已。
胡家身爲江城豪門,橫行霸道慣了,哪裏會記得自己做過什麼事?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眼前這個中年人,一定是來尋仇的。
哪知,羅布卻是轉身,體態恭敬的打開車門,詢問車裏的唐朝。
“大老闆,這麼做,您還滿意嗎?”
正在閉目養神的唐朝倏的睜開眼睛,淡漠道:“全部拆了。”
“是!”
羅布應了一聲,而後大手一揮:“全部拆了!”
轟隆----
於是,挖掘機更加賣力的拆除胡家的祖宅。
胡家人一陣傻眼,沒想到這個器宇軒昂的中年人,還不是頭目,真正的指使者,還坐在車裏。
但是看着搖搖欲墜的祖宅,他們紛紛大喊:“別拆了,我讓你們別拆了!”
可是,那些工頭也不是喫素的,頭探出窗戶,狠狠吐了一口口水:“給老子滾,不然連你們也一起拆了!”
所有胡家人都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只得回頭說道:“快去請家主!”
此刻,胡家祖宅三樓。
一個年約六十多歲,劍眉星目的老者正負手立於窗邊,冷眼看着外面十輛挖掘機,臉色陰沉無比。
正是胡家家主,胡霄。
“爺爺,他們一定是衝我來的,您可得保護好我啊!”
身後,站着一個神色不安的青年,正是胡可風。
胡霄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保護,也沒有說不保護,只是手指輕輕敲擊檀木桌。
“這祖宅也存在了快六十年了,也該翻一翻新了,他們這一折騰,倒也省了不少拆遷錢。”
胡霄眼眸深邃,喃喃自語,下一剎,渾濁的眼裏,卻是爆發一道精光。
話落,大步朝樓下走去。
一旁的胡可風見狀,心裏也是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他是安全的。
“住手!”
一樓的庭院,突兀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怒吼聲。
氣勢之強,把挖掘機的工頭都嚇了一跳,暫停拆遷作業。
胡霄步伐穩健的走了出來,吹鬍瞪眼,怒視所有人。
“是家主!”
“家主被驚動了,他們死定了!”
胡家人的臉上卻是寫滿了興奮之色,他們的家主,就是胡家的定海神針,彷彿有一種特殊的魔力,不管什麼局面,只要家主出面,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胡可風跟在胡霄身後,看到羅布的一瞬間,也是眼神一凝。
他沒見過羅布,但是知道,一定和胡一山有關。
“你是什麼人,也敢來我胡家鬧事?”
胡霄看着羅布,冷冷道。
羅布卻是不屑一笑:“小小胡家,也配知道我的名字?”
“放肆!”
此話一出,胡家其他人紛紛怒喝出聲,放眼整個江城,還沒人敢對他們的家主如此不敬。
胡霄卻是眯起眼睛,打量着羅布,忽得搖搖頭:“你不是真正的指使者,不配與我談。”
羅布被這句話逗樂了,怒極反笑:“你可知我是誰……”
就在羅布正要報出紅鷹商會總負責人的名號時,他忽然聽到一陣關門聲。
回頭一看,卻見唐朝在鳳凰和紅拂的簇擁下,走到近前。
“那我配嗎?”
他輕描淡寫般掃了胡霄一眼,眼神冷冽到了極點。
“你是何人?”
胡霄驚歎於唐朝的年輕,同時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他和胡家,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居然要拆胡家的祖宅。
身後的胡可風卻是嚇得臉色劇變,指着唐朝,神情激動:“爺爺,就是他,用陰謀詭計從我手裏騙走了巨峯集團!”
胡霄恍然大悟,忽然一巴掌扇在胡可風的臉上,老臉抽搐:“沒用的東西!到嘴的肉都會被別人騙走!”
“……”
胡可風捂着臉,滿臉的懼意,對唐朝的恨意就更深了。
“我沒有興趣看你們的家庭教育,交出胡可風,再讓所有胡家成員,挨個向胡一山下跪磕頭,我饒你們胡家一命!”
唐朝忽然開口,話語平淡,卻帶着無可拒絕的霸氣。
胡霄眼神一凜,閃過一抹鋒芒,他已經看出了唐朝的意圖,就是爲胡一山報仇來了。
只是,條件太過苛刻,不僅要交出胡可風,還要讓所有胡家人輪番挨個給胡一山下跪磕頭,簡直欺人太甚。
“爺爺,他就是一不知天高地厚的上門女婿,不足爲懼,快殺了他!”胡可風在一旁大叫。
啪!
胡霄又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勃然大怒:“你個廢物,給我閉嘴!”
不足爲懼?
胡霄不是胡可風,他活了六十餘載,見過太多年輕人,但是沒有一個,像唐朝那樣給他如此大的壓力。
並且,他看不透這個年輕人,就好像以肉眼凡胎面對浩瀚廣袤的星空大海一般,心有餘,而力不足。
“如果我一個也不答應呢?”
胡霄冷冷開口,怒視着唐朝。
“容不得你們不答應!”
唐朝眼神一寒,怒喝一聲:“今天之內,胡家名下所有的房車,全部廢除,一個不留,就算房內有人,也照拆不誤!”
“你敢!”
胡霄大怒,身上爆發出強大的氣勢,怒視着唐朝。
然而,沒人迴應他,十輛挖掘機同時動工,以掎角之勢,狠狠撞在祖宅別墅上。
轟隆----
只聽一聲巨響,頃刻間煙塵滿天。
胡家存在六十年風風雨雨的祖宅,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