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是他？！”
老龍主笑了笑：“對，這個消息，只能告訴白雪一人，另外不要輕舉妄動，他身份特殊。”
唐朝點點頭，陰沉的可以擰出水來。
老龍主拄着柺杖送唐朝到門外，唐朝目光深邃，看向了不遠處的一個方向。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燕京的水有多深。
“你在看什麼？”
林輕雪和姜白雪走過來，輕聲問道。
“沒什麼。”
唐朝默默收回目光，語氣低沉。
他並不打算把心中的事告訴林輕雪。
老龍主說得這個地方，在大夏之中很特殊。
那裏的房子或許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尊貴的。
但凡能進出那裏的，無一不是權傾朝野的當權者。
那裏，便是廟堂。
唐朝臉上的表情時而漲紅，時而陰沉，過了許久，才恢復成了正常顏色。
隨後，他看向老龍主，問道：“您在三年前就知道了是嗎？”
老龍主悠悠道：“是啊，我反抗過，但是我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最絕望的事情，就是身處黑暗，好不容易有了一根火苗，照亮一看，其實你一直在被黑暗包圍着，從未踏足光明。”
聞言，唐朝拳頭瞬間攥緊，眼裏爆發出兩道驚芒。
林輕雪聽得一頭霧水，姜白雪則是隱約知道一些老龍主在暗指什麼。
“小朝啊，還有白雪，不管未來你們身處何方，要做什麼，都要記住一件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爾虞我詐的利益爭奪，這是永遠也無法改變得陰暗面。”
“這也是爲什麼五年前我打算退隱的原因----我老了，爭不動了，你還年輕，還有滿腔的熱血和嫉惡如仇，你知道該怎麼找回你大哥。”
這一刻，老龍主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變得銳利，緊盯着唐朝的面孔，說道。
唐朝深吸一口氣，說道：“可我是一名戰士，知道如何上場殺敵，知道如何守護一方疆土，但我不懂如何揮刀刺向自己人。”
“你要懂！”
老龍主沉聲說道：“這是你應該學會的東西，空有一身武力，還不夠，還有懂得舌戰羣儒，制霸廟堂！”
唐朝沉默許久，這纔出聲說道：“爲什麼現在才告訴我？爲什麼不在三年前告訴我？”
老龍主收回視線，眼神重新變得渾濁。
“那時你還年輕，縱使實力強大，但卻更加魯莽，現在的你，有了家庭，有了女兒，知道是非明辨，這纔是最好的你。”
唐朝不再說話。
別看龍息是國內最神祕的組織，其實現在也是混亂不堪。
一切的導火線，都要從李昊失蹤開始說起。
姜白雪性情大變，唐朝心中只剩下殺人的戾氣，以及----老龍主的退休。
羣龍無首，各自爲戰，留下的後遺症到現在都沒有解決。
正如老龍主說得那樣，龍息快解散了。
好在他退伍了，他有了妻子女兒，她們就像冬日裏的一抹陽光，淨化了唐朝心中唯一一處心靈淨土。
何爲夫妻？
互相影響，互相扶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唐朝臉上浮現一抹柔和的笑意：“或許您說得對，我早該退伍了。”
“但是，李昊的事情不會就這麼算了，真相不會被掩埋，總有一天，會大白於天下。”
唐朝又是話鋒一轉，表情嚴肅的說道。
這一刻，他想起了許多。
想起了李昊，想起了戰場上無數壯烈犧牲的戰友。
他們也是人，他們也都是媽生爹養的，若是連死的體面都做不到，那他們的親人，該有多痛心啊？
“一朝進龍息，終爲龍息人，不管他變成了什麼妖魔鬼怪，我都會把他找回來。”
唐朝堅定地對老龍主、姜白雪說道。
後者二人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輕雪一直在遠遠的看着，眼裏有着心疼之色浮現。
疼痛使人成長，她覺得，唐朝又成長了不少。
等他們出去後，龍佳佳的成人禮已經結束了，賓客早已離開。
唐朝也帶着林輕雪和姜白雪離開。
“蝙蝠是誰？”
離去的路上，姜白雪壓低聲音，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對唐朝問道。
唐朝嘆了口氣，說出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晏世成。”
姜白雪面露詫異之色，思緒漸漸涌了上來。
“三年前，李昊帶着那一隊的人馬去執行人物，卻碰到了魍魎的人，經過慘烈的拼殺後，李昊小隊不敵，當時隊伍裏一名成員臨陣逃脫了，這也間接導致李昊失蹤，那個逃脫的人就是晏世成。”
唐朝沉聲說道：“後來，他直接被開除了，失去了聯繫，沒想到投靠了魍魎。”
“是他？！”
姜白雪眼裏有着仇恨之色浮現，滿臉都是殺意。
“別衝動，他是燕都王族，晏氏的人。”
唐朝提醒道。
說這話時，他自己眼裏也是浮現一抹凝重之色。
隨着晏世成這個名字出現，九大燕都王族的姓氏，也齊全了。
他們分別是林氏，秦氏、唐氏、葉氏、姜氏、龍氏、洛氏、楚氏，和晏氏。
唐朝臉上掠過一絲鋒芒。
這一刻，他想起了很多。
蝙蝠是他很早就聽過的一個名字，有很多候選人----甚至唐朝懷疑過鳳凰。
不止一個人知道蝙蝠真實身份的人，都對唐朝說過一句話。
蝙蝠就是你認識的人，而且，他就在你的身邊。
現在想想，其實他們並沒有說錯。
晏世成，他也很早就認識了，並且摘下面具之時，蝙蝠一張臉已經被大火燒得面目全非，根本不能辨認身份。
“我們剛到燕京，不急着晏氏，你不是還有要做的事情嗎？”
楚歌看着姜白雪，問道。
姜白雪不語，她知道，唐朝說得是她要祭拜她母親的事情。
整個姜氏，也要跟着跪在墳前懺悔！
“你打算怎麼做？如果要回姜氏，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