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問題一出，四周的氣氛瞬間變得凝固起來。
大馬路上車水馬龍，來往車輛喧鬧無比。
但是面對面站在一起的唐朝和林若愚，卻彷彿身處於另一個次元一般，對這份嘈雜充耳不聞。
唐朝死死的看着林若愚，林若愚也死死的看着唐朝。
兩人的眼神都是一樣的銳利，一樣的可怕，彷彿夜幕降臨，從蛇洞裏爬出來伺機而動的毒蛇一般，讓人遍體生寒。
他們是岳父和女婿之間的關係，但是看起來，卻更像是生死仇敵。
看了一會兒，林若愚突然閉上了眼睛，過了許久之後，才緩緩睜開。
再次睜開後的眼睛，不再鋒芒畢露，而是變得平和，甚至如釋重負的長長舒了一口氣。
唐朝看得出來，那是一種疲憊的眼神，只有週而復始的做一件事做得麻木的人，纔會有這種眼神。
唐朝也收回了眼神，神色變得愈加凝重，問道：“岳父，所以你承認了你和魍魎有關，對不對？”
林若愚沒回答，只是揮揮手，周圍的所有人、所有車輛全部不見了。
唐朝知道，接下來他們的談話涉及到的東西會很光，很隱祕，不能被第三個人知道。
還有一個用意，那就是知道祕密之後的兩個人，會不會互相心生殺意而大打出手，還不得而知。
“最終還是被你發現了。”
林若愚點了一根菸，眼神透露着些許的疲憊之色：“方便的話，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的嗎？”
“很簡單，在於您的後山。”
唐朝笑笑：“那裏是您和魏阿姨的婚房所在地，一處原始森林，很浪漫----但是，那裏是魍魎的祕密實驗基地，對不對？”
“魍魎的實驗基地，爲何設在林氏，而不在其他地方，這很讓人懷疑。”
“原來如此。”
林若愚恍悟，淡淡笑道：“伯來那孩子，確實聰明，也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所以，您接下來要說的，就是林伯來從魍魎那得知的祕密，是不是？”
唐朝眼神變得銳利，看着林若愚說道。
林若愚沉默良久，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是，也不是。”
“……”
唐朝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等着林若愚繼續把話說下去。
“再說這個之前，我得先問你兩個問題。”
林若愚深吸了一口煙，深邃的眼眸裏，卻滲透着剛毅之色：“在你看來，我和魍魎，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
這個問題，讓唐朝沉思良久，纔給出答案：“您和魍魎有些關係，但是看起來又不像是魍魎的人，活躍於魍魎的活動計劃中，卻又不屬於魍魎內部。”
“很精闢。”
林若愚給了一個這樣的回答，隨後淡淡的說出第二個問題：“關於四九城的王族和大夏皇族，你知道多少？”
居然牽扯到了大夏皇族，這讓唐朝十分驚訝，沉默許久，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王族，只是皇族的附庸僕從家族，需要皇族庇佑，每年會向皇族上交一定的利潤，而且，皇族內部，以武力爲尊！”
“說的不錯，那我問你，你知道大夏皇族是怎麼來的嗎？”
“……”
林若愚的話，讓唐朝驚呆了。
以至於他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久久無法平靜。
爲什麼會有九大皇族？
大夏皇族，又是怎麼來的？
又爲什麼，沒有第十大皇族？
這三個問題，把唐朝問懵了，一臉的呆滯。
這追尋到了大夏皇族的歷史源頭，尤其是最後一個問題，看似無厘頭，無憑無據，但只有深入一想，就會發現，其實已經解釋了前面兩個問題。
“爲什麼？”
唐朝楞楞的問道，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他覺得是歷史性地一刻。
一般人，四九城的王族已經是極限，而他卻有機會了解到大夏皇族的歷史源頭。
“我本不姓林。”
林若愚忽然說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話。
唐朝臉色微變，等反應過來後，他滿臉的驚訝：“什麼？你不姓林？”
“不錯，我是後來才改成林姓，那是我一個恩人的姓。”
林若愚平靜道。
唐朝久久不能言語，這個消息實在太勁爆了。
林輕雪，洛燕華，知道這個消息嗎？
“那岳父，您姓什麼？”
唐朝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知道，自己正在一點一點接近歷史的真相。
林若愚手指間的菸蒂已經燃燒殆盡，風一吹，就緩緩飄落。
一如人的一生，改朝換代，無論多輝煌，終究會落幕。
許久後，他緩緩說出一個唐朝從未聽過的字眼。
“古。”
“我本來姓古。”
唐朝沒有說話，過了許久，他狠狠往下嚥了一口口水，這才繼續問道：“岳父，那您爲什麼改姓了林？”
“因爲救我的人，姓林。”
林若愚眼眸深邃無比，又重複了一遍剛纔說的話。
從他的眼中，唐朝看到了滄桑桑田，看到了愛恨情仇，隨後，盡數歸於平靜。
頓了頓，林若愚繼續說道：“我的家族滅亡了，我和我堂兄，是唯一的倖存者，我的恩人告訴我，必須隱藏自己的姓，於是，我掩去了我的姓，改成了林姓。”
唐朝的心砰砰直跳，這本應是滔天的仇恨，但是，林若愚卻用如此平靜的語氣說了出來。
以前，唐朝覺得自己和林若愚相差無幾，但是現在他才知道，林若愚經歷的，遠比自己要多得多。
“所以，您來自第十皇族，古氏！”
唐朝神情嚴肅，沉聲說道。
“不錯，那是一個史無前例的輝煌大族！”
“天下地下，唯古獨尊！”
“就沒有古氏征服不了的敵人，現在的大夏皇族，都是古氏那時的附屬家族！”
林若愚緩緩開口，闡述着那悠久的歷史往事。
唐朝也仔細聽着，直覺告訴他，之所以會有現在的四九城王族，以及大夏皇族，都和這個古氏分不開。
哪怕再有心理準備，林若愚的第一句話，還是讓他震驚了。
“滅了古氏這個帝族，正是現在的八大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