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我在決鬥中戰勝了傑弗裏?”達克隨口找了個理由,他並不希望教授們就這個問題繼續討論下去。
“PAPAPA!”
卡澤爾教授拍了拍手,示意暫停爭論。
然後他擡起魔杖,斟酌道:“關於你們提出來的可能性,其實不難求證。”
達克低下頭,好奇道:“怎麼說?”
卡澤爾教授便笑眯眯的說道:“無論是否存有意識,但他確實有在培育魔族,並以此煉成魔導精靈卡,否則的話,那一套卡組便不可能存在。而既然有這麼一個事實存在,便可以以此進行追溯。”
達克心中一動,說道:“明白了。無論是培育魔族,還是煉成魔導精靈卡,都需要時間與場地。我們暫時無法從傑弗裏的口中詢問出實驗場地的位置,但可以通過與其對話來推敲出,他是在什麼時間進行的實驗。”
卡澤爾教授點了點頭,說道:“你們稍微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說完他便轉身進入內室,讓卡莉安修女將剛剛睡去的安格斯·傑弗裏再次喚醒。
……
緊接着一刻鐘之後,卡澤爾教授便又走了出來,臉上帶着些許笑意。
顯然,他已經有了答案。
達克等人立刻停下討論,齊齊看向他。
卡澤爾教授便在椅子上坐下,說道:“我詢問了傑弗裏的作息時間。基本上,他會在每天晚上的十點到十一點之間入睡,然後在早上七點到七點半之間起來。”
達克驚訝道:“他沒有熬夜?”
傑弗裏的黑眼圈那麼大,那麼明顯,難道不是熬夜苦讀的功勳章?
卡澤爾教授笑了笑,說道:“熬了。”
教授們忽然對視了一眼,便都有所明悟。
卡澤爾教授繼續說來:“他每天晚上都留有充足的睡眠時間,但隔天早上醒來之時卻都會非常睏倦,氣色也逐漸變差,但他本身完全沒有意識到這裏面存在的問題,反而認爲這是正常的。這種觀念性的轉變應該是受到了那本書的影響而產生的……我們暫且不提。總之,他顯然是在沉睡之後進行的實驗。”
莉莉教授插嘴道:“這看起來像是夢遊?”
卡澤爾教授搖搖頭,說道:“更像是被操縱了。”
米蒂亞教授嘴角一勾,又道:“那這就又回到了原來的問題上,如果僅是需要一個可供操縱的對象,那本《走進深淵》便根本不需要挑三揀四,只需隨便找一個學生就行。”
“你說的對。”卡澤爾教授認同道,“所以假定他不是被操縱,便會出現第二個可能——他擁有第二個意識!”
……
一個靈魂,兩個意識。
聽起來很玄奧,但用通俗的語言來形容,就是所謂的“雙重人格”。
當然,這和簡單的“雙重人格”略有不同。
卡澤爾教授綜合以上信息進行推斷,認爲安格斯·傑弗裏擁有“兩個意識”。
當第一個意識沉睡時,第二個意識便會甦醒。
這第二個意識同樣擁有安格斯·傑弗裏的全部學識與能力,能以此爲基礎進行各種實驗。
因此安格斯·傑弗裏對實驗的場地與具體過程一概不知。
而卡澤爾教授也就無法通過讀心來對其進行窺探。
如果想要知道安格斯·傑弗裏的實驗場地和具體過程,便需要詢問第二個意識。
那問題又來了,要如何才能詢問第二個意識?
……
教授們並沒有因爲卡澤爾教授的推論而感到太多驚訝。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靈魂,卻擁有多個意識的存在,其實並不少見。
無論是【雙頭食人魔】、【三頭奇美拉】、【九頭蛇】,便都是如此。
只是安格斯·傑弗裏在此前應該是僅有一個意識的正常人,他的的第二人意識是從何而來?
“總不至於是因爲刺激過大而精神分裂了吧?”達克不由嘀咕了一句。
當然,他事實上更傾向於,這是那本《走進深淵》造成的。
希爾芙教授說道:“如果這是那本書造成的話,倒是能夠解釋它爲何會捨棄卡梅倫·梅斯菲爾德。”
卡澤爾教授點頭道:“梅斯菲爾德的精神力非常強韌,很難產生第二意識。”
聽到這裏,達克便不由將《走進深淵》又拿了起來,強烈表示抗議。
卡澤爾教授瞅了他一眼,說道:“或許那本書在這段時間裏發現傑弗裏的能力並不足以完成它的目的,所以做了新的選擇。”
達克抿了抿嘴,問道:“教授,有什麼能確認他有第二意識的方法嗎?”
卡澤爾教授卻搖了搖頭,有些遺憾的說道:“如果是兩個靈魂的話,很容易就能分辨,但如果是兩個意識的話……我舉個簡單的例子,它們就像是高興的我和不高興的我,本質上是同一個個體。因爲沒有區別,所以分辨不出。除非將第二個意識喚醒之後,與第一個意識進行比較。”
達克問道:“要如何才能喚醒?”
卡澤爾教授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沉穩道:“晚上十點到十一點之間。”
事實上安格斯·傑弗裏在方纔已經昏睡多次,但第二意識卻並未甦醒。
這說明第二意識的甦醒應該還有一些別的條件,而在這其中最容易想到的自然是時間。
“那如果到了晚上十點之後,依舊無法喚醒第二意識呢?”達克不由問道。
卡澤爾教授便說道:“那就說明我們的推斷是錯誤的。又或者,那第二意識是那本書帶來的,隨着那本書棄他而去,第二意識自然也就煙消雲散。”
希爾芙教授點頭道:“那就晚上再看。”
……
教授們你一言我一語,便將這件事定了下來。
而後他們將安格斯·傑弗裏交給卡莉安修女照看,便離開醫務室,轉移到了希爾芙教授的辦公室。
此時剛到正午,教授們都未就餐。
希爾芙教授便取出一張【美食卡】,召喚出了各種食物。
他們一邊就餐,一邊繼續討論。
但討論的主題已經從安格斯·傑弗裏的身上,轉移到了那本《走進深淵》之上。
“知識是不分善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