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兩人是爲了張起靈好,而且吳邪和胖子身上也都受了傷需要好好休息,俞瑾也就沒有拒絕。
到首都醫院一檢查,醫院的醫生都說張起靈沒有什麼大礙,只要等燒退了就好了。
又待了好幾天,吳邪和胖子身上的傷都好了,張起靈身體也恢復差不多了,可惜一直昏迷不醒,俞瑾擔心他是因爲其他原因昏迷,想要自己替他檢查檢查,又因爲俞瑾工作的醫院那邊領導多次給他打電話,俞瑾思索一番決定帶張起靈帶回杭州治療。
於是,一行人又輾轉回到了杭州。
一到杭州,王胖子就忍不住感嘆道,“哎喲,總算回來了。”
俞瑾沒有迴應,而是偏頭看了一眼看着自己昏睡的張起靈。
吳邪問道,“俞瑾,現在帶小哥去哪啊?”
俞瑾回答說:“先去一趟醫院。”
王胖子瞥了一眼吳邪和俞瑾的表情,語氣輕鬆地勸道“哎喲,都愁眉苦臉的幹嘛?小哥那麼厲害會出事嗎?說不準明天就醒來了。”
吳邪點點頭,“希望吧。”
俞瑾微微點點頭,然後擡手探了探張起靈的額頭,驚喜地發現他的燒又退了些。
很快,幾人將張起靈送到一間單獨的病房修養。這時,吳邪接到二叔吳二白的電話,然後火急火燎地離開了。
這下屋子裏只剩下俞瑾、張起靈和王胖子。
突然,病房的門被敲響了,“咚咚咚……”一個年輕的小護士探頭探腦鑽了進來,進門就看着俞瑾說道,“俞醫生,你真的回來了?我還以爲是她們開玩笑呢?”
小護士的聲音有些激動,俞瑾不由看了看牀上的張起靈,眉頭微微一蹙,不過很快就展開了。轉頭看向小護士時臉上表情已經恢復常態了,低聲問,“有什麼事嗎?”
一聽俞瑾的話,小護士反應過來自己聲音有些大了,摸了摸鼻尖。再次開口時聲音也低了不少,“俞醫生對不起,打擾了。院長說你回來就去辦公室一趟。”
俞瑾微微頷首,“我知道了,謝謝你。”
小護士不好意思地笑笑,“那……那俞醫生我先出去了。”
“嗯。”
等小護士走後,俞瑾叮囑了王胖子好幾句,這才離開病房。
俞瑾還以爲院長找自己是有什麼大事。沒想到去院長辦公室後發現自己想多了。
辦公室內,俞瑾有些心不在焉地聽着院長委婉地詢問自己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工作順不順心,什麼時候回來上班等等。
院長說了好一會兒,當俞瑾許諾自己明天回來上班後,院長這才笑眯眯地放人。
出了院長辦公室,俞瑾又回到了張起靈的病房。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王胖子激動的聲音。
俞瑾意識到什麼,連忙推開房門,果然看到了病牀上睜着眼一臉迷茫的張起靈。
王胖子激動地湊到張起靈面前,指了指自己問道,“小哥小哥,你記得我嗎?”
張起靈往後退了退,淡淡地看了王胖子一眼,然後點點頭。
王胖子滿臉喜色,將剛進門的俞瑾拉了過來,“那他呢?還記得嗎?”
張起靈擡眸看向了俞瑾,眉頭忍不住皺起,搖搖頭又點點頭。
看到張起靈的動作,王胖子不解地開口,“小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到底是記得還是不記得啊?”
張起靈皺眉,“熟悉。”但是記不清楚。
俞瑾走上前,擡手探了探張起靈額頭,發現燒都退了,語氣不明說道,“你這失憶可真會挑人,胖子都記得就把我忘了。”
王胖子臉上的笑意收了起來,尷尬咳嗽兩聲,連忙安慰道,“俞瑾,你放心,這小哥可能剛剛醒來腦子還有點不清楚,明天肯定就想起你來了。”
俞瑾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緩緩點點頭。
“坐了一大早的車,胖爺我早就餓了。”王胖子摸了摸肚子道,“俞瑾,既然你來了,那你先照顧着小哥,我去給你們買點喫的。”然後壓低聲音對俞瑾說道,“你們單獨待一會兒說不定小哥就想起來了。”末了,還一副不要太感謝胖爺我的嘚瑟模樣。
聞言,俞瑾忍不住笑着搖搖頭,“去去去。”
王胖子一走,病房內頓時安靜不少。俞瑾提步在張起靈的病牀旁坐了下來。
看到俞瑾的動作,張起靈直愣愣地沒敢動,呼吸也放輕不少,像只緊張的小動物。
俞瑾餘光瞥見張起靈的反應,站起身來,手撐着病牀邊緣打量着張起靈,“你緊張什麼?”
張起靈嚥了咽口水,趕緊搖搖頭。
俞瑾忍不住扯了扯張起靈的兩頰,有些氣惱地問道,“記得我是誰嗎?”
俞瑾挑了挑眉,面無表情地收回手。
張起靈一見,眼裏慌亂一閃而過,一句“阿瑾”脫口而出。還扯住了俞瑾的手,動作之大,以至於發出了一聲巨響。
“我靠!這是家暴了嗎?!你們倆可別把醫院……”病房猛地被人推開了,王胖子一臉驚恐地開口。
“咳咳咳!”等到看清病房內的情景後,王胖子臉上的表情由驚訝轉變爲尷尬,然後是若無其事,裝傻說道,“俞瑾,胖爺我忘記帶錢,你有……”
俞瑾和張起靈都轉頭面無表情地看着王胖子。
“哎呀,去一趟沙漠胖爺我腦子怎麼突然不太靈活了……”王胖子苦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然後摸着頭轉身往病房外面走,一邊走一邊嘟囔道,“我突然想起我帶錢了……這是怎麼回事?看來胖爺我該找個醫生檢查檢查了……”
房門被小心翼翼地關上了,屋子裏又恢復了安靜。
俞瑾收回了視線,低頭看向了張起靈抓住自己的手,擡眸看向他,似乎在問張起靈想要幹什麼。
張起靈瞥了瞥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俞瑾,然後低下了頭。
“張起靈?”俞瑾抽了抽手,發現張起靈捏着不鬆手,忍不住開口道。
張起靈低頭沉默。
“……”俞瑾沉默了半響,然後無奈地說:“你能不能放開我,怎麼隨隨便便拉‘陌生人’?”
張起靈垂着眸,低聲反駁道,“認識。”
俞瑾幽幽嘆了口氣,“……”低頭看了看兩人的手,語氣突然溫和下來,“我累了,能不能先鬆開讓我坐下?”
張起靈身子往俞瑾這邊挪了挪,兩人之間的距離變近了,“貼心”地給俞瑾留出往後坐的空間。
看到張起靈的動作,俞瑾簡直不知道做什麼反應,面無表情地坐到身後的凳子上。俞瑾看了張起靈一眼,忍不住感嘆道,“你這哪是失憶?”是故意的吧?
張起靈擡頭看向俞瑾,語氣低沉,“頭疼。”
俞瑾看着張起靈說:“你鬆開手,我幫你看看。”
“不疼了。”
俞瑾被噎了一下,“……還會騙人了?”
張起靈移開眼,全神貫注地盯着俞瑾身後的牆壁。
“還說回來去旅遊,現在可好了,人都失憶了。”想到和張起靈兩人的約定,俞瑾嘆了口氣。
張起靈認真地開口,“陪你去。”
俞瑾愣了一下,擡眸看着滿臉認真的張起靈,嘴邊的笑意有些壓不住了。突然起身親了親張起靈的嘴角,不由笑道,“失憶也太可愛了。”
“?!”張起靈睜大眼睛,耳朵肉眼可見地變紅了,鬆開了俞瑾的手,突然躺了下去閉上眼睛。
張起靈閉着眼感受到自己心臟砰砰跳個不停,臉越來越熱……
俞瑾看着某個在牀上練習憋氣的人,差點忍不住大笑出聲。
“張起靈?”俞瑾忍住笑意說:“你不起來我就先出去了。”
張起靈一聽,連忙睜開了眼睛。雖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眼睛卻不敢看俞瑾。
俞瑾揉了揉張起靈的臉,笑着開口,“怎麼覺得失憶也挺好的。”
張起靈一本正經地搖搖頭,“不好。”
“不好不好,你是病人都聽你的。”俞瑾眉眼間落滿笑意。
“聽你的。”張起靈看向俞瑾認真說。
俞瑾撇撇嘴,一臉不相信,“說的到好聽。”
張起靈擡手牽着俞瑾的手。
“現在聽也不錯。”俞瑾被哄得笑了笑,然後溫聲問,“現在餓了嗎?”
張起靈盯着俞瑾搖搖頭。
“嗯。”俞瑾點點頭,像哄小孩子一樣說:“那張起靈先生現在好好休息,然後我們一起去找回你的記憶好不好?”
張起靈點點頭,然後乖乖閉上眼睛……
等到胖子回來時,張起靈又睡着了。
王胖子小心翼翼地將買的東西放在不遠處的桌子上,聲音壓得很低,“俞瑾,過來喫東西。”
俞瑾點點頭,輕輕走了過去。
“我剛剛跟天真說了小哥醒過來的事。”胖子對俞瑾說:“他明天就過來看看。”
“吳邪二叔那邊怎麼樣了?”
王胖子喝了一口水,擦擦嘴角回答,“二叔就是個老狐狸,哪能被天真找到?”
俞瑾笑着搖搖頭,“吳家人就出了這麼一個吳邪。”
王胖子看了一眼不遠處病牀上的張起靈,“對了,那小哥失憶的事?”
俞瑾喝水的動作頓了一瞬,“我會想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