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和頌的股價跌的有些離譜。”傅司言將手中的橘子皮丟進垃圾桶,而後伸手從茶几上又拿了一個剝起來,“我懷疑是有跟和頌競爭的人在動手腳。”
“我也是這麼想的。”黎歌雙腿擱在沙發上,腦袋靠在傅司言肩頭,手挽着男人的臂彎,“司言,你說……一個人可能會死而復生嗎?”
在Y國海螺島,黎歌雖未見到那個方先生的真容,但那個方先生喚她‘音音’……
說的話,語氣皆像極了已經死去的韓錦陽。
傅司言聞言,剝桔子的動作一滯,垂眸看向黎歌,“歌兒,你想說什麼?”
“我現在還不確定,只是有些懷疑。”黎歌將腦袋往男人肩頭深處窩了窩,而後淺淺開口,“若是韓錦陽真的沒死,我不敢想……”
“你是在懷疑那個擄走的人身份?”傅司言掰開一瓣橘子,遞到黎歌嘴邊,“張嘴。”
黎歌聽話的張開嘴,嘴裏便被放入一瓣甜甜的橘子,“司言,若真的是他……”
“歌兒,韓錦陽已經死了。”韓錦陽火花的那一天,是傅司言陪着黎歌一起看着的。
他不認爲那個被送進去火化的人會弄錯,也不認爲韓錦陽還會死而復生,韓錦陽即便沒有死在那一天,他身上的病也託不了太久,韓錦陽的結局仍然會是死亡。
“也是,若真的是他,他也不會捨得傷害我的。”在知曉她受了傷,失明的情況不找醫生給她治療,那不像是韓錦陽的作風。
“這週末,我陪着你去看看他。”傅司言知曉,韓錦陽在黎歌心裏的地位無人能取代,在他們二人糾纏的歲月裏,他並未出現在她的生命裏。
即便心裏有些喫味兒,但理智提醒着他,沒必要跟一個死人過多計較。
“嗯,我還想……”黎歌想着帶韓想一起去祭拜韓錦陽,可又怕傅司言會介意。
“韓想現在還小,等以後她長大一些再去。”傅司言知曉黎歌想說什麼,韓想的性命是韓錦陽救得,理應去祭拜他,但孩子還小,且墓地這種地方對小孩子來說不太好,“等她能走路之後,再帶着她去。”
“嗯,也好。”黎歌想着,她現在眼睛不方便,去山上都要靠傅司言,再帶着一個不會走路的孩子的確不大方便。
……
南城的一家旅館內,一個衣着一身黑色夾克的男人推開房門走進屋,便聽見女人氣急敗壞的嗓音響起,“李傕,你瘋了嗎?你居然獨自一人跑到傅宅去?”
女人衣着一身黑色真絲的睡衣,指着李傕道:“你要自己去送人頭,你自己去,回頭別拉上我!”
李傕對女人的指控毫不在意,伸手脫下身上的夾克外套丟在沙發上,隨意的瞥了一眼女人,“英智,你在怕什麼?”
“我怕?”女人雙手抱胸,冷哼一聲道:“你敢說你不怕?”
“怕或者不怕,取決於任務的進度。”李傕解開褲腰帶上的皮帶,轉身進了浴室,走至門口時對着英智道:“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你別干預,除了任務的事情我們是一體的,其餘的我們互不干預。”
話落,男人走進浴室,順手關上了浴室門。
浴室內男人站在花灑下,溫熱的水緩緩的從男人胸口的一條猙獰的傷疤處流淌而過。
男人擡手撫摸上佩戴在自己脖子上的吊墜,指腹在其上面來回摩挲着,“管若音,黎歌……”
……
夜裏
南城下起了大雨,起居室的窗戶開了一條細縫,衣着一身睡袍的黎歌站在窗戶前,聽着窗外的雨聲,伸手在窗戶上摸索着寫了一個字。
傅司言從浴室沐浴完出來,男人赤裸着上身,下身裹着一條浴巾,擡頭見黎歌正在窗戶上寫着什麼,走近一看,發現是一個‘方’字。
身後傳來男人的呼吸聲,以及空氣中夾雜着淡淡的沐浴乳的氣息,提醒着黎歌傅司言已經沐浴完出來了,原本準備落下的手再度擡起在窗戶上胡亂擦了一下,因爲看不見,也就不知曉擦拭的位置對不對。
傅司言看着窗戶上殘留的‘方’字,深邃的眸子看了一眼黎歌,伸手一把將人攬入懷裏,“不讓看?”
“沒確定的事情,不想給你增添煩惱罷了。”黎歌雙手攀住男人的脖頸,鼻息間盡是男人身上沐浴乳的氣息,“和頌之前在研發一款新的護膚品,還有開發一款新的香水,我現在眼睛不方便,也不知道進度怎麼樣了。”
“和頌的研發一直在進行着,沒有中斷過。”傅司言摟着她的腰肢,將人緊緊的摟入懷裏,“你的記憶是中午時候恢復的嗎?”
在白天的時候,傅司言就想問了。
“嗯。”黎歌迴應着他,“散步完回來,當時只覺得有些頭疼欲裂,有些體力不支,一個人在臥室待了一會兒。”
傅司言緊緊的聽着,想着應該就是那時候用午餐的時間。
“爲什麼不讓管家他們進來?”中午時,來管家的那一通電話讓傅司言一直懸着心,直至回來看到她人安好才落地。
“當時頭疼,腦子裏畫面浮現的太多,不想有人干擾自己,便沒讓他們進來。”黎歌嗓音軟軟的,輕聲的說着,“錦陽,允之,然後遇到你……”
當失去的記憶回來的一刻,黎歌只覺得好似又重新活了一回似的,那些過往的畫面重新呈現在自己腦海中,只覺得心頭苦澀難耐。
她這一輩前後遇到三個男人,如今死了兩個,獨留下傅司言,霎時間,她好怕,怕連傅司言她也守不住。
傅司言摟着她腰間的手逐漸收緊,她心裏的不安,他能敏銳的捕捉到。
她在害怕他會如同傅允之跟韓錦陽一樣,離她而去。
黎歌將臉埋入男人胸膛口,傾聽着男人體內的心跳聲,二人靜靜的相擁着聽着窗外的雨聲,風聲。
當天夜裏,黎歌做了一個夢,夢中她身處在一個湖面中心,她擡腳想要離開湖面,可她一離開中央的位置,便會直接掉落下去,嚇得她直接站回到了原地不敢再動彈。
湖面周圍霧氣裊繞,看不清周圍的景物,只有一個衣着一身玄色衣服的男人緩緩朝着她走來,對她伸開手,“我來帶你離開。”
黎歌擡眸想要看清對方的容貌,卻始終看不清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