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修仙人不講武德 >第六十二章 一箭自山來,可破天
    偏居九州東邊的南唐國,爲何不喚作東唐。倒是有些滑稽,南唐建國立都南昌,九州稱南都,故而南唐之名如此得來。

    九州之中,文風極盛的便是南唐,風花雪月、詩詞歌賦,諸此一類,基本沿襲了前朝李唐之風,自然,曾建國的南唐國主李昇便自稱爲天朝憲宗之子建王的四世孫,身上流的是唐血,但事實如何,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倒是如今的南唐太子李虞,頗爲出名。

    此太子,只談風月詩詞,不喜國事啊。

    是題外話。

    言歸正傳,並不關心南唐如何如何的柴小棠自是不會去八卦過多,但因爲南唐的國策,不與立國之時的勤儉,如今的南唐可謂是奢靡氾濫,而且又是重用文官,五鬼奸佞猖獗,使得南唐少有武將,所謂的武境高手,只有堪堪幾人。

    更別提如徐由榮這般的修者,可徐由榮的南唐第一刀手並非浪得虛名,估摸着除了東南劍宗裏邊那個特立獨行的刀尊外,天下用刀之人,少有比得過徐三刀的。

    天下刀勢,劍宗刀尊獨佔五分,而徐由榮便是搶得了其餘的一分,若是入了上三境,便是兩分之多。

    屍線釹自然是知道,但他覺得今日不是時機,一個上三境的修者,或許棘手,但對於一線天而言威脅並不大,同樣的,他也想嘗一嘗傳說中的,南唐第一刀是否如傳說中的那般。

    他陰笑着,似是白骨的手扒拉下一片乾枯的樹皮,細細聞着上邊腐爛的氣息,這讓他不由的興奮,移開手,他似笑非笑的說道:“我倒也是想啊,只是門主不多給些人手,沒轍啊,不得讓我擋着你這天下第二箭嗎。”

    擋,擋得住?箭士,本就難以修煉,凡是上了品階的,便不是尋常劍客刀客能阻擋的,像柴小棠這般的天下第二,怕是這九州之中,沒幾人能扛得住幾箭。

    至於屍線釹,或許能盤旋片刻,但要說是擋,半箭足以。

    柴小棠輕哼一聲,淡淡出口:“既然都已經結束,你還不快滾?”

    他不喜屍線釹,這個一線天的縫屍匠,身上總帶着刺鼻的惡臭,他已經忍了很久,若不是某些原因,早就一箭穿了後者的胸膛,什麼縫屍匠,他從未放在眼裏。

    “結束?可還沒結束,屍某在此,便是爲了第二件事。”屍線釹將手中的樹皮碾得粉碎,接着舔了舔手指,滿意的笑着,道:“南唐郡主去不去一線天,這事只不過是屍某順手,成不成,無所謂,而第二件事,纔是最主要的,當然,你出現在這,也是爲了這件事,是吧,司天監的寶貝。”

    寶貝是什麼,沒人知道,但這件寶貝可是與北冥有關,僅此一點,便值得一線天折騰。

    他看向遠處的馬欄坡驛站,遠遠的只能看見一粒粒黑點,密密麻麻的,人不少,“這邊,咱倆在嘮嗑嘮嗑,畢竟十幾年的老熟人,難得見一面,至於下邊,由得他們折騰去,徐由榮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尤其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更知道什麼……來之不易。”

    他回過頭,咧嘴笑着,猙獰的面孔暴露無遺,“倒是你,今日的話,有點多啊,是不是當真想念我了。”

    柴小棠冷哼一聲,只是慣例吐出一句:“我跟你不熟。”

    屍線釹很醜,也很臭,是男是女,也無人知曉。

    風自茫茫大海中而來,捲起一層雲,又揚起一片沙,只是飄飄蕩蕩許久,到此只剩下耳邊的一抹瘙癢,柴小棠望向驛站,果真如屍線釹所說,徐由榮似是並不想管事。

    箭士的雙眸比常人要明亮許多,區區幾裏的距離,雖不是眼前,也看的幾乎無二。

    被徐由榮的刀氣震到,陰公公受了傷,南唐第一刀的一刀並不是廚房裏頭老媽媽的菜刀,饒是七品武境的身軀,也難以抵擋。

    但也只有陰公公一人受傷,早已成了傀儡的龔具人,離得遠,只是被震退數步,踉蹌的起身,接着便在陰公公的示意下,朝着難以起身的李懷安走去。

    李懷安自始至終都沒將希望寄託在徐由榮身上,說到底,二者只是一趟不長的路程,一段閒聊罷了,交情不深,沒有出手的理由,而且此時的情況,怎麼看也是他們落下風,向來不會有人願意惹麻煩上身。

    他看着越來越近的龔具人,一雙手緊緊攥着木匣,苦笑一聲,無言。

    龔具人不斷往前,步伐卻是三步上前,一步退後。即便如此,也不過片刻便出現在了李懷安的面前,接着僵硬的彎下身,觸目的手掌抓向李懷安身下的木匣。

    李懷安是個不服輸的人,換個意思,就是很倔,自己背了一路的木匣,怎麼能這麼簡單的放手,這不僅僅是五千兩的問題,更是尊嚴的問題。

    他死死抱着木匣,任由六品武境的拳砸在背上,口水與血摻雜在一起,一塊一塊的往下落。

    幸而是個傀儡,沒有意識。又不幸是個傀儡,一拳一拳的往下砸,似是沒有盡頭。

    很疼,似是被一塊接着一塊的巨石砸在背上一般,壓得人喘不過氣,堵得人遭受不住。

    傀儡易怒,見李懷安不鬆手,一聲聲怒吼,震耳欲聾。

    “咳咳……好快啊。”李懷安睜不開眼,此時此刻的他,早已感覺自己不再屬於自己,暫居了三年的靈魂彷彿是要離開,只留下那具什麼也做不了的身子。

    “特麼的,勞資的金手指呢,這麼弱,賊老天,你是在玩我吧!”

    是在吐槽,卻一個字也沒了力氣發出,沉沉的,要沒了意識。

    柴小棠見此,搖了搖頭,慢慢起身。而屍線釹也是在同一時刻緊張起來。

    剛纔聊的不錯,但面對柴小棠,想必沒人會不緊張。天下第二的箭士,他只能堪堪拖延,甚至有可能,連拖延都做不到。

    沒有理會不知從哪落下的秋葉,柴小棠動作緩慢的將背上的虎皮黃桃木離弓取下,雙指輕輕擦過,感受其上邊的數道花紋,接着慢慢彎腰,仍舊是不慌不忙,一支箭從貂皮箭筒中取了出來,與弓放在一起,就是陡然一變,其周身的氣勢瞬間截然。

    氣定神閒,一望千里。

    屍線釹哪裏還會站在原地躲着,忙是擋在柴小棠面前,乾枯的雙手結出一個奇怪的手印,神色不再悠閒……

    可這不是回合制,一箭脫弦,勢如破竹。

    嗡……一聲長鳴,陡然間,天地爲之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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