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張琪點到的幾人又湊近了一點,皺着眉頭打量着三人。
其中一人率先不確定地回答道:“副將,他們好像是北宮門的兄弟,與我是有數面之緣。”
都說槍打出頭鳥,有人先回答了,剩下的兩位也沒有再繼續打量,趕緊出聲附和。
“我也覺跟北宮門的幾位有點像,你們中有一位好像是叫於信吧?”
“我倒是不記得幾位兄弟的臉,不過我聽說北門上個月是進了一批兄弟,應該這幾位也在新來的之中。”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確認了張琪三人禁衛軍的身份。
其實他們哪裏是認出了他們,而是怕沒有認出來會被陳副將責罵,所以就通過近距離的觀察後,發現鎧甲衣領位置上任職地點的標識,所以纔會出口確認張琪等人是北門的禁衛軍。
聽完幾位禁衛軍的回答後,張琪等人和阿明都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可是陳副將哪裏是那麼好糊弄的,立馬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皺眉質問張琪三人:“這裏的任務不是隻用東門和南門的人負責嗎?北門的不在宮裏當班,怎麼會跑到這裏來?”
阿明聽到陳副將的問題後,趕緊偷偷地朝張琪等人比劃了幾下手勢,告知他們現在在長安街上巡邏的是東門之人,而在後面一條街和吳家宅子裏的禁衛軍是南門的人。
張琪當即會意,不動聲色地給阿明投了一記了解的眼神。
隨後極爲自然地回答陳副將的問題:“南門的兄弟被龍先生帶走了極爲,人手不夠就向我們副將借了我們三人過來當值幾日。”
“是嗎?”陳副將很謹慎,還沒有完全相信張琪的話,他又提出進一步的確認要求道:“我可沒聽說過從北門調人的事,要不你們在這等一會兒,我進去找南門的副將問問?”
張琪心裏再次變得忐忑起來,雖然已經打點過駐紮吳家的南門副將,但他預測不了陳副將會如何套話,萬一套話成功就大家一起完蛋了。
但是面上卻不能顯露出他內心的焦急,還要裝作無所謂的模樣,迴應道:“好啊,陳副將請便。”
陳副將意味深長地看了張琪一眼,就準備朝後面那條街走去。
“怎麼回事?大家圍在這裏像什麼樣子,不當值嗎?”
這時一陣腳步聲從陳副將身後傳來,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道中氣十足的呵斥聲。
巡邏的禁衛軍包括陳副將齊齊轉身看去,只見一名同樣是副將打扮的男人,領着一隊禁衛軍走了過來。
他來到陳副將面前停下,視線不經意地瞥了人羣中的阿明一樣,順着他偷摸指的方向,看向最後面站着的三人。
突然就拉下臉,瞪着張琪等人呵斥道:“你們仨在那杵着幹嘛?需要我請你們進去是不是?”
三人被罵得一愣,下意識地瞥向阿明,還好阿明機靈,正趁大家不注意,偷偷用口型告訴他們來人的身份。
“是嗎,陳副將?”
來人恰好就是南門的副將,也是駐紮在吳家的禁衛軍頭頭,他通過阿明暗中打得手勢,就知道張琪三人是收買他們的金主,立馬就明白了這裏爲何會圍了這麼多人。
所以他靈機一動,當即就像遇到偷懶的手下一樣,大聲地呵斥他們。
而原本懷疑張琪三人身份的陳副將,此時正被他問得發慌,沒想到自己會判斷失誤,還好死不死地碰到了人家的上司。
他沒有再糾結張琪等人的身份,而是賠笑地向面前這位同僚解釋道:“劉副將,都是誤會,我這不是看這幾人眼生,擔心是賊人混入,所以就攔着多問了幾句,你別介意。”
“當然不介意,謹慎是好事。”劉副將大氣地擺了擺手,後又作揖向陳副將告辭:“換班時間到了,我就把人帶走告辭了。”
說完,不等陳副將回應,副將就朝張琪等人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跟着走。
三人拱手向陳副將告辭後,就喜笑顏開地跟上了劉副將的隊伍。
隊伍裏的人都是受到了他們打點的,所以也沒有人再多問,一路上安靜又順利地到達了吳家門口。
張琪看着眼前這座昔日輝煌又熱鬧的門第,變成了一片死寂的模樣,感到無比欷吁。
“別愣着了,趕緊跟我進去吧!”
劉副將領着衆人進門,卻發現隊尾的張琪還站在外面不動,趕緊出聲催促道。
張琪這纔回過神,趕緊進了門,在路過劉副將身邊時,抱歉地朝他笑了笑:“不好意思,走神了。”
劉副將帶着他們穿過專門練功用的空地,進入前院才停下。
他直接把張琪三人叫到一旁,交待道:“你們在這等一下,我先帶人去交班,等會兒再派人帶你們去找。”
“好的,我們不急,您可以慢慢來。”
張琪放低姿態,應下了劉副將的吩咐。
待他帶着一衆禁衛軍離開,他們纔敢擡頭打量着周圍已經今非昔比的院子。
清冷的月光下,原本該雕樑畫棟、亭臺水榭、繁花似錦的院子,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倒地的房門、掉下的樑柱、破落的窗戶,再加上滿地的瓦礫、蘆葦的花圃等等,隨處都能彰顯這院子的破財。
“沒想到,短短几個月不見,昔日風光無限的吳家,變成了這幅模樣,不知道吳小姐出來,會傷心成什麼樣子?唉!”張乙嘆息地感嘆道。
張甲看着眼前這幅場景,義憤填膺地咒罵着造成這樣的罪魁禍首龍天下:“都怪龍老賊,好端端的吳家就被他搞成這幅德行,他遲早會遭報應。”
張甲越說越激動,音量也隨之越來越高,嚇得張琪趕緊捂住他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