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前長的雜草高度來看,應該是荒廢了一些時日了。
可是門口的長廊下卻擺放了幾張桌椅,上面還坐着十幾個農夫裝扮的男人。
這也太反常了吧?
張琪強烈的直覺告訴他,這裏面一定有鬼,並且很可能跟自己要找的線索有關。
他貓着腰順着牆根,悄無聲息地來到雜草叢旁,爲了隱藏身形他幾乎整個人趴在了地上,屏息凝神地偷聽長廊下坐着的那羣人的動靜。
啪啪啪啪~
“我們到底要在這個鬼地方窩多久啊?天天守在這快被這裏的蚊子蟲子咬死了。”
這時突然傳來一陣拍掌聲,還有一個男人的抱怨聲。
隨着他的聲音響起,長廊下坐着的男人們瞬間就七嘴八舌地也跟着抱怨了起來。
“就是,不知道門主選得什麼鬼地方,明明在繁華的街道旁,怎麼偏偏就這裏的環境差成這樣呢?”
“都是面前這雜草叢惹的禍,若是各位兄弟們受不了,何不大家一起把這雜草叢給拔乾淨?”
“還是不要了,這雜草叢有遮擋作用,門主能選中這個地方,也許也看重了這能掩物的雜草叢,要拔也要先向門主請示比較保險一些。”
“對,我們不能……”
說話間,長廊下的男人們越湊越近,說話的聲音也隨之愈來愈小,後面的話張琪已然聽不清了。
光聽他們前面那幾句話,也不能確認這裏有沒有異常,這讓他的內心不由自主地變得焦急起來。
如果能在靠近一點就好了。
張琪想着突然靈光一閃,他偷摸地按原路返回,再次回來時他身上的長袍已褪去,穿着一身粗布短衫,身背一個揹簍手上拿着一把剪刀,典型的一副農家人打扮。
他返回時不再像之前一樣貓着腰偷偷摸摸的,而是擡頭挺胸地走到雜草叢前,二話不說就放下揹簍彎腰用鐮刀收割雜草。
一眨眼功夫,就出現一條半步寬一丈長的路徑。
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快就吸引了,坐在長廊下男人們的主意,由於張琪是彎着腰割草的,他們就算踮起腳也看不見他的身影,只能看見不斷抖動的草叢。
“什麼聲音啊?聽着怪滲人的。”
“這裏又不是荒郊野外,你害怕有鬼啊?”
“估計是附近人家養的家禽過來喫草吧?”
“家禽能有這麼大的動靜?我看不像。”
張琪聽着他們的討論聲,知道是出現的時候了。
他當即直起腰板,舉起手中的鐮刀,露出一抹憨笑與他們打招呼:“我不是家禽,我是來給家禽割草的人,這房子不是沒人居住嗎?你們新搬來的啊?”
張琪之所以敢大膽地說房子之前沒人住,是因爲他剛纔出去與人淘換身上這一身衣服時,順便打探了一番這排平房是用來幹什麼的。
那人告訴他,這房子原本是用來做糧倉的,後來因爲處在鬧市區不方便運糧,糧倉就被搬遷至另一處,這裏則被荒廢至今。
長廊下的男人們看到突然出現的張琪,各個都露出驚訝和驚慌之色,他們萬萬沒想到鑽進雜草叢的會是個人。
這羣人中,有位年紀稍長,看起來閱歷豐富一些的男人,率先反應過來對張琪呵斥道:“你是什麼人?這裏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趕快離開。”
“這裏何時不能來了?”張琪故作不解地反問一聲,繼續說道:“我家的豬都是被這裏的草給養大的,爲何突然就不能過來了?”
男人還想再說什麼,突然他身側的同伴扯住了他,出聲跟他商量道:“龍成,你何必與那小子計較,他能把這些草割了更好,不但能讓我們減少蚊蟲的叮咬,還能不被門主怪罪,豈不是兩全其美之事。你就別管了。”
說完,男人重重地在那名叫做龍成的肩膀上拍了拍,隨後朝張琪揮了揮手,示意他沒事了儘管割。
而此時張琪心中卻雀躍不已,他沒想到這麼快就確定了心中所猜測的事情。
剛纔他們提到門主,再加上那名阻止他的男子姓龍,而且名字與龍天下重要親衛手下的一名弟子的名字一模一樣。
這讓他肯定長廊下坐着的那些男人,都是龍天下手下的弟子僞裝的,而那排平房裏關着的肯定是張宗上下三百多人。
想到這裏,張琪立馬環顧起四周的環境,他還不能百分百確定,人就是被關在平房裏面,必須親眼看見了才能安心。
平房前面被龍天下的弟子,密不透風地看守着,其餘三側都緊鄰四周的商家,不過右側的牆壁與右邊的商家後牆之間,還留有一尺寬的間隙,或許可以通過那條縫隙繞到平房後面,想必後面設有窗戶。
到時就可以透過窗戶探查張宗的人是否在裏面?
問題是該如何繞過面前的守衛,通過右側的這條縫隙,他一個人是沒辦法辦到的,必須得好好回去計劃一番。
不過比起帝都吳家的探查,難度上減少了很多。
心裏有了決定的張琪,當即就收起鐮刀,隨手把割下的雜草裝進揹簍裏,並且背在身後準備離開。
“小哥,怎麼才割那麼一點?你家的豬夠喫嗎?”
那名攔住龍成的男子,看到準備離去的張琪,突然出聲詢問道。
他腳步一頓,眼中掠過一絲不耐,回頭揚起一抹憨笑回答道:“夠我家豬喫一頓了,明日再來割了,不然不新鮮。”
說完,張琪就自顧自地往外走。
身後當即傳來那名男子的哀嚎聲:“這麼大片草地,就割這麼點,要割多久才能完啊?”
還想讓本公子替你們消滅蚊蟲,做夢來得比較快。
張琪不屑地冷哼一聲,就驅動靈力消失在了拐角處。
與此同時,在正府街打聽的張甲和張乙,也頗有收穫,並按照約定在街尾處匯合了。
從兩人臉上的神色來看,都收穫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