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思考了片刻:“我總感覺皇后此次前來見我是要和我道別!”
“莫非!”言歡心裏一顫,對着芳姑緊張的說道:“如果現在出發咱們可不可以追趕上皇后的船隻?”
“這!”芳姑猶豫了一下:“估計是不太可能,除非是沒日沒夜的前行,也只能是緊跟其後!”
言歡顧不了那麼多,她開始收拾東西:“芳姑趕緊收拾收拾我們即刻出發!”
“哦,好!”芳姑也開始收拾了起來。
弘曆則在船艙外看着一望無際的大運河,純貴妃見弘曆一個人,正好兩個人可以有獨處的機會,她走到了弘曆身邊笑着說道:“皇上您也在這透透氣?”
弘曆點點頭並沒有搭理她,繼續看着前方,此刻他心裏惦記着的只有言歡,畢竟言歡此次沒能跟隨他一起回來,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見弘曆心情不好,純貴妃以爲弘曆擔心皇后的病情。她挽起弘曆的胳膊安慰着:“皇上您別太擔心了,皇后娘娘自會痊癒得!”
弘曆愣了一下沒想到純貴妃以爲他在擔心皇后,他根本就沒把皇后的病當回事,覺得皇后需要太醫診治幾日就能康復了。
弘曆並不想與純貴妃多交談,他淡淡說道:“朕想一個人靜一會,你回去歇息吧!”
弘曆都說這話了,純貴妃也不好在繼續賴着,她勉爲其難的行了行禮:“是,皇上,臣妾告退了!”
純貴妃回到自己所在的船艙中心情有些不好,對着巧兒開始抱怨:“真不知道一個病秧子到底使了什麼手段讓皇上對她牽腸掛肚!”
“娘娘,您說的可是皇后娘娘?”巧兒問道。
“不是她,還會有誰!”純貴妃臉帶怒氣。
巧兒端起剛沏好的茶遞給純貴妃,臉上帶着一抹笑意:“娘娘何必與一位喪子之人一般見識?娘娘您就別生氣了,畢竟我們可是有兩位阿哥,況且您還是貴妃這未來的儲君非我們三阿哥和六阿哥莫屬!”
雖然這段話常常聽到,那純貴妃一聽心裏也很開心,臉上的怒氣也消散了不少:“也對!本宮這次就可憐她一回!”
另一間船艙,彩霞輕聲附在太后耳邊說着事情,太后聽後臉色瞬變,剛纔還滿帶笑意如今臉色極爲難看。
“此時可是真的?”
彩霞堅定的點點頭,太后恨聲道:“哀家絕不允許!”
傍晚,青雀舫停在了德州的岸邊,打算在今夜在這裏過夜。
親王允祿與和親王弘晝二人騎着馬趕了過來他們正好在德州處理事宜,剛好準備搭乘東巡船隻一起回京。
弘曆等人已都下船在岸邊準備休息,可誰成想傳來了一名小宮女的聲音:“不好了,不好了皇后娘娘一病不起了!”
弘曆心底一驚,趕緊跑回牀上向皇后所在的船艙走去。
衆人心裏也都詫異,誰都沒想到皇后的病會這麼嚴重,大家都紛紛回到船上。
“有什麼可着急得,又不能死大驚小怪幹什麼!”
愉妃嘆了口氣,也直奔皇后的船艙走去。
弘曆衝進皇后船艙,瑞珠正在皇后身邊流着眼淚,見弘曆趕來她趕緊跪下:“皇上,下午的時候娘娘還說自己想休息一會,可到了傍晚她就起不來了,您看看皇后娘娘現在開始神智昏迷了,奴婢怎麼呼喚她,她都無動於衷!”
弘曆坐在皇后牀邊,她緊緊握住她冰冷的玉手,試圖想要讓自己溫暖的雙手捂熱讓她甦醒過來。
“皇后,朕來了,你快醒醒睜開眼睛看看朕!”
皇后還是沒有醒來,瑞珠想起了什麼,她起身跑去櫃子裏翻找出一個黃色包袱,瑞珠趕緊拿出交給弘曆:“皇上這是娘娘昨日吩咐奴婢讓奴婢回宮以後交給皇上,皇上您趕緊看看!”
弘曆接過包袱,裏面裝有一件明黃色裏衣以及一封書信,他拿起書信立刻打開,上面寫道:皇上想必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臣妾已經不在了,想起十五歲嫁給您做嫡福晉時還是那樣青澀懵懂,時光飛逝如今你我夫妻二十餘載,感觀一生臣妾有你足矣,臣妾自認爲是一個合格的皇后,可卻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臣妾沒能保護好我們的兩個孩子,更辜負了皇上的期望,曾經說過的一起到白頭如今臣妾也是等不到了,臣妾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言歡,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臣妾更希望您能好好愛護她,珍惜她,無論到何地步都要護她周全,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富察若雲絕筆。
弘曆看完這封信已經淚流滿面,屋子裏一片寂靜,衆人都低着頭誰也不敢吭聲,他凝視着皇后蒼白的臉龐,她的生命正在迅速地從他眼睛中消逝,弘曆悲痛萬分,他多麼希望皇后能醒過來可他卻無能爲力,他拿起包袱裏的裏衣,裏衣做工精湛一點都不比繡房差,弘曆知道這不是一天兩天所製作完成得,看着裏衣,腦海裏都是皇后溫柔賢淑關愛自己的場景,這麼多年自己無論做什麼事情她都全力支持,並且處處在乎自己的想法,弘曆更加難控情緒抱着裏衣痛哭起來。
半晌他才恢復情緒,他看着衆人喝聲問道:“去請大夫了嗎?”
李玉硬着頭皮開口:“皇上已經去請,要不先讓船上的太醫瞧瞧?”
“那還不快去!”
李玉嚇了一跳:“是!”
此次東巡並沒有帶醫術高超的太醫,只是隨便帶了一個九品小太醫讓他跟在東巡隊伍裏。
小太醫膽戰心驚跪在牀邊爲富察皇后診治着,他知道了結果卻猶猶豫豫不敢開口,弘曆見狀厲聲質問:“皇后如何?”
小太醫嚇得跪在地上把頭貼在手臂上惶恐不安顫抖的說道:“皇后娘娘脈搏微弱恐怕熬不過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