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虎警 >第一百五六節 邊境現狀
    雷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聽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虎平濤繼續道:“這些女人沒文化沒見識,她們的父母也一樣。餓得半死的時候,別人在你面前擺上一個白麪饅頭,別說是讓你跪下去磕頭,就算開出讓你喫飽了做牛做馬的苛刻要求,你也只能老老實實接受。”

    “那些偷渡的女人就是這樣,她們傾家蕩產繳夠了錢,由境外黑幫組織起來集體越境,同時還要夾帶大量毒品……算下來,這已經是第五次了。”

    雷躍的思維狀態非常活躍,他壓低聲音問:“小虎,你的意思是,咱們在邊防巡邏這塊有漏洞?”

    虎平濤苦笑道:“這還用說嗎?可現狀如此,我們不可能做到整條邊境線絕對封禁,世界上任何國家都做不到這一點。”

    雷躍從衣袋裏拿出香菸,往嘴裏塞了一支,嘆了口氣:“西南邊境很多地方沒辦法修路,尤其是山裏,幾乎所有巡邏路段都得步行。”

    虎平濤往前湊近了一些,聲音壓得更低了:“有人在監視我們。”

    很簡單的一句話,雷躍瞬間動容:“間諜?”

    虎平濤搖搖頭:“不是來自國外的間諜,而是東部沿海犯罪集團的人。糯康交代:他們盯着西洛邊檢站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去年到現在,已經沉形成長期穩定的流動監控。有來自國內的人,還有經常通過邊檢站關口進出的人,他們重點關注邊檢站每天的值班人員,然後根據各種細節,判斷巡邏隊的外出時間。”

    雷躍頓時毛骨悚然,叼在嘴裏的煙差點兒滑落:“不是吧,他們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毒品和越境生意利潤很大,裏裏外外安排幾個人手對他們來說很簡單。”虎平濤詳細解釋:“他們收買附近的邊民,上山採藥和揀菌子的時候,順便觀察巡邏隊的行進路線和來回時間。”

    “等等!”雷躍打斷了他的話,疑惑地問:“巡邏時間和路線不是機密嗎?邊民怎麼可能知道?”

    虎平濤咂了咂嘴:“以前我跟你的想法一樣,來了邊檢站才知道,邊民上山這事還真是沒法禁止。人家也得生活,採藥揀菌之類的活動也合法合規。他們在山裏待久了,對這裏的一切甚至比我們還要熟悉。就說查看腳印痕跡這事兒吧,很多邊民以前是打獵出身,看獸路和爪印,真正是經驗豐富,甚至比警官學院的專業老師強多了。”

    “他們當中,有些人是爲了錢,有些人是不懂法。”

    雷躍皺起眉頭:“既然如此,爲什麼不把邊境上的村寨遷往內地?”

    虎平濤神色冷峻:“你都說了這裏是邊境。最近的縣城距離西洛邊檢站有上百公里。這兒到處都是山,人跡罕至。如果沒有附近的那幾個村寨,就只有邊檢站這孤零零的一個關口。”

    “雖然有界碑,但國境線的存在很大程度上需要“人”來維持。就說西洛吧,關口兩端都是邊境線,如果對面的緬國人在附近建村設寨,不用多,一百人,甚至幾十個人的小型居住點,時間長了邊境線就會模糊化。因爲他們的人住在這兒,形成了固定的區域。界碑是個死東西,就算每百米設置一個,勘界的時候人家也有充分的理由反對,以“我們的人住在這兒,這裏就是國境”提出反對。”

    “一百米能設置一座界碑嗎?當然不行。那樣做花費太大,也不現實。所以邊境上最好有人常年居住,這樣才能穩定並確保國境線的恆定。雷哥你別看邊檢站旁邊的這兩個寨子不起眼,它們的存在很重要。爲了讓當地老百姓安安心心住下去,國家每個月還給他們發邊民補貼,在生活和工作上也給予照顧。”

    雷躍對此深有體會:“這倒是。就說前段時間的中印邊界糾紛吧!該死的阿三死咬着一定要以麥克馬1洪線爲界。我們根本不可能答應這種無理要求。阿三就把邊界偷偷摸摸往咱們這邊挪。每次多則幾十米,少則幾米,我們的邊防部隊每次把阿三打回去,都要重勘邊界。阿三知道我們不會開火,回去舔完傷口又來……尼瑪的,就這樣不斷反覆,真正是把人給噁心死。”

    虎平濤對此很是贊同:“是啊!要是西北邊境上有足夠數量的自然村,情況就好得多。那邊都是無人區,如果沒有原始勘察記錄,就算阿三偷偷挪進來一些,誰也不會知道實際情況,所以現在只能駐軍的方式強化國界概念。”

    雷躍嘆了口氣:“西洛邊檢站旁邊的這幾個寨子,看來很有必要長期存在。”

    站久了,腿腳痠麻。虎平濤活動了一下雙腳,走到窗前,看着遠處被茂密植物覆蓋的大山,認真地說:“前段時間地州上派人下來搞扶貧,我跟着去了幾天。沿着公路往東南方向走,那邊還有幾個位置比這兒偏僻的寨子。很小,一個寨子就二、三十戶人。”

    “那地方是真窮!人均耕地面積少,旁邊就是原始森林,經常有山貓躥出來,叼走農戶家裏的雞鴨。蛇也多,每年都有大人和孩子被咬,真正是窮山惡水……我對那邊的情況不太瞭解,劉光北站長在西洛待了很多年。當時我就問他:這種地方根本不適合居住,既然是扶貧,上面也有撥款,爲什麼不能像其它地方那樣,把這些村寨整體搬遷到平原和內地?別說是每戶了,就算每人給一套房子,扶貧費用也沒那麼高,效果也好。”

    “雷哥你想想,爲了連接那幾個偏遠村寨,上面是直接修公路,從西洛邊檢站開始,一直打通周邊區域的所有自然村啊!”

    “現在是規模化建築,在城郊的宜居地區蓋一幢兩層小樓,也就是十萬塊左右。如果是全村搬遷過來,房屋建蓋費用還能更低一些。可修公路與蓋房子是兩回事。那路是按照一級標準修的,每米造價相當於一幢房子。我當時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後來劉站告訴我:無論扶貧還是邊境問題,都必須涵蓋爲一個整體來看。對待邊境上的自然村,不能用內地扶貧的那一套。非但不能整體搬遷,甚至還要給這些邊境村寨的居民按月發放補助。只要他們在邊境地區活動,種地、採收,甚至平時什麼都不做,只要每天在固定區域內走上一個來回,就足夠了。”

    雷躍深深吸了口煙:“有人在地方,纔有意義,加上界碑,才能宣佈主權。呵呵,名義上是邊民補貼,實際上是變相的工資。但這筆錢還不能省,必須得花。”

    虎平濤繼續道:“以前咱們國家窮,周邊鄰國對我們也是各種鄙視和瞧不起。現在不一樣了,就說上個月吧!我在邊檢站值班,東部關口來了幾個緬國人,都上了年紀,六十多歲。他們拿的是旅遊護照,通關檢查的時候,圍着機器設備看了半天,過了檢查又一直呆在休息區不肯走。我覺得奇怪,就過去問。雷哥你猜怎麼着,他們覺得休息區開着空調很舒服,還有免費供應的礦泉水,乾脆打起地鋪,說是要在那兒睡上一晚,第二天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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