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虎警 >第三百五十節 打起來了
    “老張當時就嚇出一身冷汗。掛了電話就趕緊找熟人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最後託人託到我這兒,我問明瞭情況告訴他:當時對方申請做傷情鑑定,但在傷情鑑定報告下來之前,雙方就達成和解。由於雙方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都不知道具體流程該怎麼走。老張雖然賠了錢,可他忘記讓對方撤銷傷情鑑定。現在傷情鑑定下來了,對方是輕傷二級,但爲時已晚。”

    “那天經辦的民警不在,我也不在,處理的民警就按照正常程序走。因爲按照規定:只要傷情鑑定報告達到輕傷標準,都要抄送一份送到檢察院。換句話說,只要傷情報告下來,就算雙方達成和解也不行。”

    “因爲故意傷害是公訴案件。也就是說,起訴你的不是受害者,而是檢察院。那邊是公訴機關!就算已經達成和解,也只能減輕對涉案者的懲罰,也就是通常說的少判點兒,或者判個緩刑什麼的。但只要判了刑,哪怕半年或者緩刑,都會記入檔案。事業單位、國企、公務員等都要被開除,而且將來還會影響自己孩子政審,以後不能考公,事業單位和國企也不會錄用。”

    向宏音聽得心驚肉跳,她雖然是社區主任,可對法律層面的事情瞭解不多,也遠不及嚇虎平濤那麼透徹。

    “打個架,就算雙方和解,後果也這麼嚴重?”她難以置信地問。

    虎平濤點點頭:“不過老張這事兒有點兒特殊,因爲是鄰里之間的民事糾紛引發輕傷,情節輕微,危害不大,再加上對方已經拿到賠償,態度上也很配合,多次到檢察院說明情況,明確不會追求老張的責任,我們派出所也幫他證明,最後檢察院做出了免於起訴的決定。”

    “後來那天老張來所裏,帶了些水果說是感謝我們的幫忙。他一直說,以後遇到事情再也不會衝動了,必須冷靜,千萬不能動手打架。”

    “向姐,我說這事兒,其實也就是變相的說徐彪。他以爲現在還是十多年前,拎把菜刀就能把所有人嚇住的時候?他要再敢這麼來一次,我保證他當天進看守所,能不能出來還兩說。”

    向宏音雙手絞在一起,臉上顯出明悟的神情:“小虎,你這麼一說我心裏就有底了。可是可徐彪他們家的確有困難,老的小的都沒有工作,如果把停車費這事徹底禁了,就真正連飯都喫不上了。”

    虎平濤神情嚴肅:“向姐,我還是那句話:這事兒得分開來看。徐彪一家子沒有生活來源,這是誰造成的?如果他是身體缺陷的殘疾人,那這事兒我可以不管,也可以當做沒發生過,你們社區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可問題是他一個大活人,精力充沛,整天閒着沒事幹,打打殺殺的,還動不動威脅這個威脅那個向姐,我就真搞不懂了,你們社區是把徐彪當做一尊佛供着嗎?”

    向宏音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卻又找不出反駁的話。她皺着眉,嘆着氣,站起來,在房間裏來回踱着步,陷入激烈的思考。

    虎平濤注視着她,沉默了幾秒鐘,認真地說:“向姐,我能理解你的想法。”

    向宏音停下腳步,轉過身,頗爲詫異地看着他:“那你說說,我在想些什麼?”

    虎平濤爽朗地笑道:“除了對徐彪一家人的安排,你還擔心你以前老領導,就是上義社區已經退休的那個主任你覺得如果直接處理徐彪亂收停車費的問題,會削了你老領導的面子,我說的對嗎?”

    他沒在用“您”這個稱呼。

    向宏音眼角的肌肉抽搐了幾下,很不自然地乾笑着,回到沙發上坐下。

    “小虎,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也不瞞你。”向宏音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說:“徐彪之所以敢在附近收停車費,當初是得到老主任默許的。”

    虎平濤聽出了其中的名堂:“向姐,你覺得其中存在私下交易?”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向宏音坦言:“但很多事情只要不揭開表面那層紗,誰都看不見下面究竟蓋着什麼東西。這事兒雖然不是我負責,我也沒在其中沾過手,可一旦激怒了徐彪,他當場嚷嚷出來,那”

    虎平濤打斷了她的話:“向姐,有句老話說得好: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可還有一句話,叫做“獨善其身”。你這瞻前顧後的,替別人考慮,可那些當初做事拿好處埋地雷的人,有沒有替你考慮過?”

    “直說吧!這事兒向姐你根本壓不下去。這附近每天都有人停車,只要收費就肯定會引發矛盾。交了錢就必須給發票,這是國家明文規定的。他徐彪沒有發票,車主就不會給錢。這次我幫着向姐你解決,可下次呢?再下次呢?你能包攬到什麼時候?”

    儘管已經說到這種程度,向宏音仍然想要堅持一下。

    她思考的問題比虎平濤更多,也更復雜。

    社區工作不好做,要顧及方方面面的人情世故。

    正考慮着,外面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向宏音站起來,快步走過去,把門打開。

    社區服務站的工作人員小劉站在門外,她神情緊張,急急忙忙地說:“主任,您快去看看吧!出事了。”

    向宏音沒來由的心中一顫,下意識地問:“出什麼事兒了?”

    小劉雙手一拍大腿,恨恨地說:“還是姓徐的那個,因爲收停車費的事兒跟人打起來了。”

    虎平濤和向宏音趕到現場的時候,只見一羣人扭打在一起。

    準確地說,應該是三個打一個。

    虎平濤飛快衝進場子,一把抓住喊叫聲最多,掄起拳頭就要往對面砸的那個男人胳膊,以標準的擒拿動作擰住其手腕,左手隨即反扣肩關節,狠狠一腳反向踹中他的膝關節,迫使他向前跪倒,將其制服。

    另外動手的兩個人,分別是徐彪的兒子徐強,妻子文永仙,虎平濤之前都見過。

    向宏音帶着幾名社區工作人員快作人員快步走進場內,從地上攙起被打車主的時候,向宏音整張臉都變得陰沉。

    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被打得很慘,右邊眉角破了,左耳被嚴重拉傷,額頭偏左的位置破了一道兩公分長的口子,正在流血。雖然只是皮肉傷,但鮮血不斷往下流,幾乎覆蓋了整個左臉,衣服領口也被染成紅色,看起來非常駭人,觸目驚心。

    “徐彪!”向宏音招呼着社區工作人員把傷者扶到旁邊,轉身怒視着被虎平濤制服的中年男子,又急又氣地吼道:“你你爲什麼打人?你瘋了嗎?”

    虎平濤身上的制服對徐彪產生了威懾作用。雖然他一直在掙扎,卻不敢反抗,只能拼命仰起頭,衝着受傷的年輕人狠狠啐了口濃痰,張口罵道:“在老子的地盤上停車,還敢不給錢小雜1種,我看你是活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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