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異悚 >第七章 自殺的女人
    伯紹此刻身體才重重地倒在地上,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他緩緩地回過頭,身後,只是一堵牆壁而已。

    剛纔的一切,彷彿真的只是幻覺而已。

    伯紹接着立即奔入裏屋,只見董事長正安然地躺在牀上睡覺,而且胸膛明顯有些起伏,證明他還活着。

    伯紹稍微鬆了一口氣。

    剛纔的那個聲音,依舊縈繞在他耳邊。

    到底……該怎麼辦?

    伯紹越來越覺得……或許自己真的是被詛咒了。

    考慮自己的前世,這實在是很瘋狂的事情。但現實卻擺在眼前,伯紹越來越覺得,自己的前生,真的是那個刑部尚書易少卿。

    和其他的六個人,共同犯下了某個罪行,因爲那個罪行,而遭受到詛咒。靈魂轉生爲現代人,當中可能還經歷過幾次輪迴,不過那不重要了。對伯紹來說,今生的他,終於,被死報靈找到了。

    “他”要復仇。

    “他”明顯憎恨着他們,他們七個人。而那憎恨,足以讓鬼眼的詛咒維繫了千年之久。

    伯紹想要知道,自己的前世究竟發生過什麼,但夢境總是一些零碎的片段,而且最近越來越不清晰。

    他的前世究竟犯下了怎樣不可饒恕的罪惡呢?但無論他前世做了什麼,在今生受到報應,而且還是被鬼魂所詛咒,這令伯紹實在難以理解和接受。

    而且,謎,依舊還是很多……

    夜裏,伯紹帶着一臉的倦容,來到了琉璃的家裏。她現在住的地方,是靠在國外的獎學金租下來的,她已經回了一趟美國,在那裏的學校遞交了休學的申請。

    她租的這間房子是一座公寓的一樓。因爲這個緣故,可以避免乘坐電梯或者走樓梯,確實是非常明智的選擇。

    琉璃在屢屢被疑似自己前世的夢境所困擾的情況下,似乎也是相當痛苦。尤其是當她開始瞭解到,自己有可能受到了鬼魂的詛咒時,更是非常恐慌。

    伯紹之所以來見她,是因爲琉璃在自己的夢境裏,所扮演的角色比較特殊的緣故。多接近她,也許可以瞭解自己的前世。

    儘管伯紹到現在,都很難接受自己存在着所謂的“前世”。

    琉璃出來見他的時候,那深深凹陷的雙眼,凸顯出她的憔悴。然而一看到伯紹,她就驚得大叫一聲,彷彿是看到了很恐怖的東西。

    然而隨即她就冷靜了下來,拍了拍胸口,說:“你……你是孫伯紹先生吧?請進。”

    她是怎麼了?

    伯紹一開始還有些惘然,但隨即就想明白了。

    她把自己,看成了“少卿”。

    想必她也依舊在持續着那個夢境。

    她癱倒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對伯紹說:“對不起,我真是太累了,沒有時間招待你了……有消息了嗎?關於鬼眼的詛咒?”

    伯紹先是問道:“幻覺還是依舊很頻繁嗎?”

    琉璃點了點頭。她現在似乎連說話都很費力氣。

    就這樣默默相對了一會兒,伯紹也感覺氣氛有些尷尬了,於是對她說:“夢的內容,有沒有讓你想起什麼?”

    琉璃知道,伯紹想知道她的前世。

    夢境反覆地輪迴,可是她無法從那殘缺的影像中,找回前世的記憶。

    她更不清楚自己的前世,和伯紹的前世是怎樣的關聯。可是在夢境中,易少卿無疑對她而言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她並不是一個官吏。

    儘管唐朝的武則天曾經任用女仕,但女性爲官在中國古代依舊是很罕有的。前世的她,跟隨着身爲刑部尚書的易少卿,在他的府中生活,但並不是婢女,也並非他的妻子。

    她依稀記得在夢中,她幫助易少卿處理過許多繁雜的公文,也提出過不少對他很有價值的意見,算得上是他的得力助手。

    如果用現代的話來說,類似於祕書一職。

    但似乎又不是純粹的祕書。

    她只能記得這些了。

    忽然,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對伯紹說道:“最近的夢……我開始屢屢會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儘管總是看不真切對方,卻可以肯定,那個人很重要。他似乎穿着非常華貴的衣服,每次出現的時候,我,還有你……我說的是你的前世,都會對那個人叩拜。所以,他應該是身份在你之上的官員,或者是皇室成員。”

    這話一出,伯紹也感覺心似乎被猛地敲擊了一下。

    因爲,在他的夢境裏,也看到過一個這樣的身影。

    總是看不清楚對方的面孔,可,又會感覺對方充滿威儀。

    每次在夢裏見到他,自己都會叩拜。而且,感覺自己是打心底裏,尊敬並效忠着那個人。

    他是誰?

    他究竟對於自己的前世而言,意味着什麼?

    在夢境中,其他人的臉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唯有那個人,是個例外。

    他應該不是官員。

    因爲伯紹記得,在夢境多次看見他,但對方從來也沒有身着官服。而那華貴的衣服,卻很類似於帝王的黃袍。

    對方……是皇室之人!

    而且,地位相當之高!

    濱秋回到了家裏。

    她本來以爲父親今天又會加班,但是做夢也沒想到,剛一進門,就看到父親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爸……你在家?”

    父親愣了一下,放下報紙,看着女兒有些蒼白的神情,關切地問:“濱秋,你到底是怎麼了啊?”

    “沒什麼啦……爸,我有些累了,想回去睡一覺。”

    濱秋知道說了也沒用,即使自己說房間裏多出了那個詭異的箱子,父親也不會相信,而面具詛咒之說,就更爲荒誕了。

    就在她即將走到臥室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對父親說:“爸……說起來,我很早以前,就有個問題想問你了。”

    濱秋的父親點了點頭,說:“什麼問題?”

    “爲什麼……我們要搬到G市來?雖然我是考上了G市的月齊大學,可是我不認爲,你是因爲這個原因才搬家的。一直都想問你,可是……我認爲你做事都有你的道理,所以沒有多問。但是,最近我回想了一下,好像不是那麼回事。我記得……是那天晚上吧?”

    這時候,濱秋的父親臉色變了。

    “醫院當時來了一個急診病患,是一個割腕自殺的女人……這是後來鄭醫生告訴我的。他說,那時候那名傷者失血很多,在進行緊急手術的時候,當你一看到那個女人的臉,就陷入了極大的恐慌中,居然不願意做手術……第二天你回來的時候,幾乎沒對我說過一句話。後來,我考取了月齊大學後,你居然做出了搬家的決定……你,是爲了躲避那個女人吧?她後來在進行手術後得救了。”

    女兒的臉,緊緊盯着他——國豐醫院的王牌外科醫生,方凱的臉。

    她道出了事情的關鍵。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那個女人,究竟是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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