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秋一個人漫步在寂寥無人的大街上。
她實在不敢再繼續睡在有着那口箱子的房間了,而看父親睡熟,想應該不會發覺,所以就出來走走,散散心。
在精神恍惚之下,濱秋走到了她家附近的樂莞廣場上。
她坐在廣場的中心,那裏搭着一個舞臺,如果是白天,這裏必然是人山人海吧。
她坐到了舞臺上,俯瞰着臺下。
她想盡可能減弱內心的壓抑感。而此刻的濱秋,完全沒有發覺,她的身後,出現了一個……戴着面具的女人!
一隻鴿子落到了濱秋腳邊。
鴿子“咕咕”地叫着,看着濱秋。
濱秋很喜歡鴿子,她伸出手,摸了摸鴿子的頭。它居然也不害怕,就只停在那裏。
接着又有幾隻鴿子停在了舞臺上。
鴿子聚集得越來越多了。
濱秋的身邊,忽然多出了幾十只鴿子。
這個時候,如果站在高處向下俯瞰的話……
在那個舞臺上,無數的鴿子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張大大的面孔。
而濱秋還渾然不知。
此刻,兇冥空間的詛咒,也正向着濱秋襲來……
忽然,濱秋站起身,衝下了舞臺,向家裏跑去。而那些鴿子,隨即都向四面八方飛去。
怎麼能把爸爸單獨留在家裏呢?濱秋知道,家裏有着那口鐵箱啊!
回到家後,她輕輕推開父親房間的門,還好,父親還在牀上熟睡。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那口鐵箱,依舊猶如一個幽靈一般,放在房間內。
正對着那口鐵箱,濱秋的心裏忽然涌起了一股勇氣……
回憶結束的時候,濱秋已經把鐵箱打開了。
她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哪怕這箱子裏跳出一個再可怕的鬼怪,她也無所謂了!
然而……箱子裏的東西……還是讓濱秋看得睚眥俱裂!箱子裏躺着的,是……
潤暗家的隔壁,範茵的家中。
即便是這樣的深夜,他還是一個人在照着鏡子。
雖然確認了無數遍,可小夏還是無法安心。
他恐懼自己會變醜。
不,確切地說……他恐懼自己會變成畸形……
小雅開始害怕起這樣的哥哥來了,就連母親勸他,他也不聽。他現在,只要視線離開鏡子,就會不斷地問身邊的人:“我是不是變醜了?”
而哥哥的異常變化,全因爲隔壁的,那個名叫伊潤暗的男人。
與此同時,伯紹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了。
這一次,卻是在睜開眼睛的同時,看到了一張正凝視着他的面孔。
一雙紫色的眸子,毫無表情地看着他。
一個佝僂的身影,俯下身子,將頭伸到距離伯紹不足幾釐米的距離。
伯紹的心臟開始疾速地跳動,他甚至都不敢呼吸。
然而,更爲恐怖的是那張面孔。
那簡直不是人的臉。
兩隻眼睛,其中左眼部分,連同眼眶完全凸出面部,額頭卻深深凹陷進去,右眼下方則是許多腐壞的皮膚,並且長了不少難看的紅痣,而最恐怖的是嘴巴,居然沒有嘴脣,牙齒就這樣直接露在外面,並且不斷地咯咯作響。
面對着一張如此恐怖的臉,他根本無法保持冷靜了。
要死了嗎?
難道要死了嗎?
他想開口說些什麼,可喉嚨卻無法發聲。他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張畸形的面孔,即使是作爲鬼魂來看待,也實在太可怕了。
但,不久後,那張臉就漸漸地擡了起來。
伯紹感覺他的身體完全麻痹了。
過了很久,他才掙扎着站了起來。
身後,已經是空無一人。
他此刻身上完全被汗水浸透了。
他簡直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在此時此刻,他在腦海中想起的人……
卻是琉璃。
琉璃對於伯紹來說,應該是個很陌生的人,他們兩個過去的人生全然沒有交集。可是,前世的他們卻是非常熟識的人。
但伯紹不斷抗拒着前世的自己這個荒謬的概念。
即使真的有前世,伯紹也不認爲自己是易少卿。
他不想承認。
可是,他對於琉璃,卻的確有一種特殊的情感存在着。
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喂……是誰?”
“孫先生嗎?你現在能不能到T市來一下?大發現……大發現啊!”
“什麼?”伯紹訝異地問:“你說什麼?”
聲音聽得出,是董事長派到T市去的調查人員。他們奉命查詢古代遺址,查找和鬼眼詛咒相關的線索。
“查到了什麼?”
“是……骸骨!數量多得驚人的骸骨!就在我們上次發現的古代遺址的地下,挖出了大量的,看上去是嬰孩的骸骨!粗略計算下來,大概超過一百具!”
超過一百具的嬰兒骸骨?
這不禁讓伯紹想起了,和黑色之門關係密切的,那無數紫色瞳孔的畸形怪嬰來……
“一百多具……那些骸骨究竟……”
“我們推斷,那些骸骨應該是一千多年以前的……事情鬧大了,我們很難收場,雖然賄賂了當地遺址的管理人員,但挖出那麼多骸骨,不可能再祕密進行下去了……希望孫先生你親自來一下吧!”
一百多具嬰兒的骸骨嗎?
到底是怎麼回事?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告訴你……孫先生……”
“什麼?快說!”
“眼睛……在那遺址的地下,有一個巨大的,血色的眼睛的形狀!那似乎是真正的血形成的……可是……都已經千年了,那血……居然還沒有乾涸!”
伯紹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他愣了很長時間。
怎麼……可能……
七個惡鬼……
無數的畸形怪嬰……
七種鬼眼和一扇黑門……還有……剛纔……
那張臉……
那張臉上的紫色瞳孔,令伯紹回憶起了任森博。
對伯紹來說,那個男人是他最大的噩夢。
他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