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是夜上三更,皇上在御書房聽着少卿的報告。
接着,他吩咐了身邊的一名太監,說:“傳朕的口諭,叫劉將軍入宮。”
“皇上……您?”少卿已經猜到他要做什麼了。
“讓禁軍圍住整個皇宮,不許任何人進出!即刻起……這個皇宮進入最高的警戒狀態中!包括守備各處的軍隊……有多少士兵派多少來!這是朕的江山,怎容得這些鬼東西作祟!”
此刻的皇上,已經是震怒無比,遠遠超過當初知道太子身上的變化之初。
“太子現在在哪裏?”目前的皇上最關心的,始終是這個問題。
“太子目前人事不省,微臣暫時將他安置在桓真皇子的寢宮內。”
皇上聽了以後,坐了下來,思考了一陣,終於下了決心。
“朕下放一部分權利給你。你可以調集一部分禁軍,將太子……處死!至於理由,你隨便想一個就可以了,不用向朕彙報。”
此刻的御書房內,只有皇上和少卿兩人了,剛纔隨侍的太監已經出去傳皇上的口諭了。
儘管早就預料到皇上會這麼說,可是聽他親口說出這句話,少卿還是覺得頭暈目眩。
而且,皇上要求自己親自處死太子!
“皇上……即使真的要處死太子,依律,也當由刑部……”
“朕草擬聖旨,親自賜死太子,難道他還敢抗命?”
皇上擲地有聲地說出了這句話來,而且,已經在桌上鋪開聖旨,準備寫了。
少卿當即跪了下來,叩頭道:“皇上!微臣冒死進諫……請皇上三思啊!目前宮中血雨腥風,大臣們惶恐不安,這個時候賜死太子,難免落人口實,讓人懷疑……”
“住口!少卿,你想造反不成?這是朕的命令,你如果抗命,知道後果吧?”
此刻,比起落英閣裏的那些異物,少卿反而更加恐懼此刻面前的這位帝王。
只有太子,他下不了手。
和自己幾乎同齡的太子,一直信任自己,將自己視爲摯友看待。而如今,他卻要被皇上徹底地拋棄,甚至連生命也要被奪走……”
“皇上……臣……不敢。”
“不敢就好!此番你帶着朕的聖旨前去,罪名是意圖刺殺朕,那些侍衛和之前那個太監的死,都推到太子身上吧。太子如果抗命,就由你親手處死他!明白了嗎?”
說着,皇上已經開始開始書寫聖旨。
沒一會兒,他已經寫完,並蓋上了玉璽。
玉璽被蓋上的瞬間,也就代表着……一切都成爲了定數。
沒有任何轉寰餘地了。
少卿站起身,接過了聖旨。
“臣……領命。”
接過聖旨的手,始終在不停地顫抖。
要殺死……太子?
少卿知道,自己現在手中拿的,是能夠讓太子萬劫不復的兇器。他,將成爲親手將太子的性命斷送的劊子手。
然而自己卻無力反抗。
這是自己的宿命。
他是臣。而向他下令殺死太子的是君。君爲臣綱,這是天經地義之事。
所以,他必須殺死太子。
必須!
不到半個時辰,整個皇宮被禁軍的士兵圍得水泄不通,整個都城的軍隊基本上都戒備到這裏來了。
桓真的宮內。
太子目前還在沉睡中,依舊沒有醒來。桓真則是陪伴在這位皇兄身邊,絲毫還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喊:“聖旨到!”
桓真聽到“聖旨”,立刻奔到了外面去。
大堂之上,少卿已經隨同一羣禁軍士兵入內,劉妃和衆多宮女太監已經跪了一地。
“劉妃娘娘,請讓太子殿下出來接旨。”
這道聖旨的內容,就連少卿身後那羣禁軍士兵也並不知曉。而那聖旨的內容,是足以讓這個國家徹底震動的。
“是。”劉妃這時候看桓真走出來,忙道:“真兒,去叫你皇兄出來接旨。”
此刻,少卿的心瘋狂地猛跳着。
他知道,只要太子出來,他一讀聖旨,今天,他就必定會親手殺害太子。
他和太子,是摯友。
太子性情開朗,待人和善,和任何人都很處得來。官員們利用太子這樣的性格,都想和他套近乎,以求將來他登基後自己能撈到好處。但是少卿不同,他是真心將太子視爲朋友的。
所以他在太子面前,始終有罪惡感。
強烈的罪惡感……
而幾乎在這一瞬間,太子醒了。
他摸了摸,暗藏在內衣裏的短刀。
“終於……來了嗎?”
這時候桓真進入屋內,見太子醒了,立即跑過來說:“皇兄……你醒了?太好了。易尚書來傳父皇的聖旨,你稍稍梳洗一番出去接旨吧。”
“聖旨?”太子冷笑了一聲,道:“桓真,你先出去,跟他們說,我換件衣服,馬上就出去。”
桓真點點頭,便走開了。
太子在桓真出去後,立即將門鎖上,隨即打開房間內的窗戶,邁了出去。
現在的皇宮內,已經遍佈禁軍的人馬。太子也大致估計得到這一點,他的目的很簡單,必須要想方設法進入落英閣。而在那裏守備的人,更是多得數不勝數。
要想辦法進去的話,用明的肯定不行。那些守備的侍衛說不定此刻都換成了禁軍的人了。太子武藝雖然厲害,但對付他們心裏全然沒準。
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久久不等太子出來,少卿開始感覺到了什麼。
他立即命令禁軍的人說:“你們進房間裏去看看!不得對太子殿下無禮,記住了嗎?”
士兵們進去後,即刻走出來,說:“太子……太子殿下不見了!”
少卿大駭。
難道太子已經察覺到了嗎?
少卿立即下令:“快!去通知劉將軍,傳令下去,務必找到太子殿下!記住,不要傷害他,要把他毫髮無傷地帶到我面前來!”
太子知道,那道聖旨,多半是對自己不利。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敢想象,父皇會下那樣的命令。
違抗聖旨,縱然自己身爲太子,也是逃不過懲罰的。
但是太子更希望早一步找到真相。
來到落英閣前,他指望那些侍衛們還沒有接到命令,所以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反正,硬闖也沒有任何的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