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真的！阿彩很替雲安歌開心，自己這下也不用爲難了。
小僮兒還想着阿彩昨天的承諾：“姐姐，您說的要給我打絡子玩兒的哦！”
“放心吧！阿彩姐姐不騙你。等會兒你送雲姑娘回來的時候，就給你。”
“好！”
“算了，雲姑娘身上有傷，還是我和你一起把她送到棠梨院吧。”有了梨老的傳召，阿彩也不擔心被責罰了。
“嗯。”小僮兒看雲安歌走得慢吞吞的，原本想催促，一聽她受傷了，到也不好勉強。“那，阿彩姐姐是吧，你送雲姑娘慢慢來，我先回去向梨老稟報一聲，免得他久等着急。”
“如此甚好。”
棠梨院。
等雲安歌慢慢挪到棠梨院的時候，梨老已經等得有點着急：“小丫頭，怎麼受傷了？”
“這個，實在是一言難盡。梨爺爺，能不問了嗎？”雲安歌覺得昨天的經歷挺丟人。
梨老也是個痛快的性子，搭了搭雲安歌的脈，發現並無大礙，也就不再多問。
“梨爺爺，咱們今天是不是要先學制‘子午醉’？”
梨老哭笑不得，“你這小丫頭，爲什麼對迷藥有這麼大的興趣？”
“以後行走江湖，這個很有用！”
若不是看雲安歌眼神清澈，不像壞人，梨老還真不願意教她制迷藥。梨老正色道：“小丫頭，先說好，若是有朝一日，你用梨爺爺教的本事害人，梨爺爺定不輕饒！”
“若是對付壞人可以嗎？”
“壞人？”
“想要傷害我的人。”
“這，自然可以！”
“好的，梨爺爺，都聽您的！”
梨老帶雲安歌到煉藥房，先給她介紹制“子午醉”的原料，再帶她親自炮製藥材。“苦藤三錢二分，金線草七錢一分，金邊曼陀羅葉六錢……”林林總總說了二十多味藥材。“這味藥不傷身子，只讓人昏睡不醒，所以組方的藥材多了一點，若是普通迷藥就不必如此麻煩了。等下梨爺爺把這方子寫給你，你今日回去把它背熟。”
“梨爺爺，我已經記下了。”雲安歌得意地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頭，表示“都裝在這裏了。”
“什麼？”梨老有點難以置信，畢竟才說了一遍，“這二十三味藥名和劑量你都記住了？”
“是啊，梨爺爺。苦藤三錢二分，金線草七錢一分，……”雲安歌背了一遍剛纔說的藥方，一字不差。梨老很是開心，“小丫頭！你真讓老頭子刮目相看啊！”
“呵呵，梨爺爺。我也就是記性好一點點而已。”雲安歌心想，當年自己不到十五歲就考上帝都大學新聞系，全靠自己這過目不忘的超級好記性。學文科，背政治、歷史，還有語文、英語，都是手到擒來的事。
炮製藥材和中學時做化學、物理實驗有一點點相似，雲安歌上手不慢。可是畢竟淬鍊藥材的火候和時機，有更多微妙的細節，需要因時而動。雲安歌雖然天資聰穎，但第一次試煉，也只習得梨老兩三分真傳。饒是如此，梨老也很開心。
“真的啊！謝謝梨爺爺！”
“謝什麼？”
“謝謝梨爺爺教我本事啊！”雲安歌小心地收好自己的第一次“習作”。
梨老欣慰地笑了。
五十年前，錯失真愛；三十年前，最器重的兩名愛徒背叛自己；原本以爲自己會從此孤寂終老。沒想到十二年前遇到睿王端木玥，雖然是個不愛說話的悶小子，竟然卻覺得頗爲投緣；現在又遇到這個小丫頭，嘰嘰喳喳、愛說愛笑，莫名地就覺得很順眼。或許老天爺也可憐自己太孤單吧。
煉完藥，一老一小完全不顧形象地坐在煉藥房的地上歇息。
梨老想起一事，問道：“小丫頭，你這臉是怎麼回事啊？”
“什麼，怎麼回事？”雲安歌一愣。
“跟梨爺爺這裏你還不說實話？你臉上塗的是額黃粉吧？梨爺爺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了。”
“梨爺爺，您是怎麼看出來的？”雲安歌自覺化妝很嚴謹，沒什麼破綻。畢竟以前在大學裏的戲劇社，每次演出，如有“醜老傷腫”等特殊造型都是雲安歌來做的，社員們都誇她的化妝技術可以和專業人士媲美。
“老頭子喫的鹽比你喫的米都多。何況，老頭子還是位醫者。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一把脈，就知道你的面色應該是白皙紅潤，不該是那般蔫黃面色的人。細細一看，就知道你用是的額黃粉。”
“梨爺爺，您老人家真是火眼金睛啊！”
“火眼金睛？這是何意？不過聽起來好像眼光很厲害的樣子。”
雲安歌想到，這大炎朝可能還沒有《西遊記》，當然不知道火眼金睛。不過梨老也真是了不起，居然可以“不明覺厲”！
“小丫頭，你爲何要扮成這般模樣？”
雲安歌不知該從何說起，難道要跟梨爺爺說自己擔心府中的女侍衛對自己不利？沒有真憑實據，梨爺爺會不會覺得自己想太多，有“被迫害妄想症”？想了又想，斟酌說道：“這副模樣，行走江湖方便些。”
“哈哈哈！”梨老笑得很開懷，小小的女孩兒，居然一心就想着行走江湖。梨老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第一次遇到那個異族姑娘，她也是戴了一張很醜的人皮面具，也說是爲了行走江湖方便。
梨老有幾分傷感，不再多問。他想了想，拿出兩個瓶子給雲安歌：“你這額黃粉不牢靠，遇水就化。這兩瓶藥水，青瓷瓶中的藥水，每次滴一滴在盥洗面盆中，用之洗臉，面色便如你現在這般暗黃，三天之內，無論雨淋水衝，怎麼擦拭都不會掉色；三天之後，普通清水便可洗掉。若要提前恢復面目，用白瓷瓶中的藥水，也滴一滴在洗臉水中即可。而且，最厲害的是，這藥不但不傷肌膚，久用還有養顏嫩膚的功效。”